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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年過四十,人心易變。
龐世恩操心龐世傑的終身幸福,為他在涼都說了一門親事。隻是女方要求頗高,以高屋堂的實力滿足起來也相當費力。
龐世傑不願兄嫂操勞,龐世恩則不然,他對女方的條件、家庭頗為滿意,認為是自家兄弟的良配。
因此,他在勉強以有限財力支撐下來定親之後,便將大部分精力投入高屋堂的生意之中。
以他作為一個生意人的觀點看來,生意想做成,財力、人情缺一不可,娶親亦是如此。
故而,一方麵他努力賺錢,另一方麵也要求弟弟和妻子與女方家裡多走動,拉近關係。
這個修士的世界中,開丹藥堂的本就是高收入,此時連這種家庭都遭遇到彩禮壓力,這門親事和對方家庭人品就可想而知。
龐世傑有了這樣的心理負擔,因此對女方生出嫌隙,女方家裡卻不知收斂的不斷索求,讓他屢屢生出反感之意。
還好有龐世恩的妻子、龐世傑的嫂子從中不斷調和,一來二去,兩家之間的關係越發親密起來。
不過龐世傑的心結未解,對女方不滿之意也漸深,雖然二人定了婚,卻一直沒有完婚。
而龐世恩在這段時間裡,成功將生意做到戍西區域的第五城,成為第五城頗具規模的丹藥堂之一。
人往往就是這樣,事業上頗為得意的時候,某些方麵就會有缺失。
龐世恩四十歲的妻子常年得不到丈夫的關愛,在與小叔子的親家公往來中,逐漸生出不該有的想法,她將之付諸行動。
然而事情敗露,二人被龐世傑和他的未婚妻捉了正著。
雙方一番你來我往的唇槍舌劍之後,親家公和嫂子一起求龐世傑,千萬不能將這件事告訴龐世恩。
龐世傑也擔心事情敗露,兄嫂勢必不能再在一起,便選擇讓二人寫下承諾永不再來往。
如此,這件事情便沉了下去。最少表麵看起來嫂子和親家公之間沒了往來。
同時,龐世傑也對這位未婚妻的嫌棄到了極致,畢竟遇到的是沒有底線的事情,這種事情發生,又豈能不讓人懷疑會傳染?
龐世傑想要退婚,卻被那位未婚妻擔心要退彩禮,從而威脅他,若退婚則龐世傑嫂子的事情勢必保密不了。
想到自己父母去世後,兄嫂對待自己的關心無微不至,龐世傑決定低頭忍下,繼續以“拖”字訣混下去。
然而,他的忍耐並沒有得到應有的結果,因為那是一件會上癮的事情,尤其是在龐世恩經常不在家的情況下。
隻是第二次抓住這件事的,已經不是生性單純的龐世傑,而是龐世恩自己。
而這次龐世傑嫂子的出軌對象,是一位在涼都求學的戍西區域的學子。
修真聯盟將戍西之地劃為單獨區域,卻也願意儘一切可能將氣血修士們同化為修真修士,因此,批準氣血、修真雙修的修士到涼國甚至花國求學,就是他們實施的政策之一。
不過,說起來,這件事情有多少效果沒人統計過,反正當年是大佬的一句話,就決定了這樣的政策。但這些年,因為大量的戍西區域人員湧入修真者地盤而引發的問題,卻著實不少。
對於這些來求學的學子來說,隻要能申請上,就會獲得非常優惠的政策,最少衣食住行都是免費的,這一點就太吸引生性就好吃懶做的氣血修士了。
這些來求學的學子,真正來學修真的人當真不多,畢竟修真相對於修煉氣血苦了太多,更多的則是拿著優厚的條件來享受的。
他們不修煉,反而能把求學時間拉長許多,這樣就可以多享受幾年。
就有這麼一位黝黑肌肉男,名叫“劈得”,不知怎的就認識了龐世傑的嫂子,二人很快勾搭在一起,並且也有了秘密的小窩。
等龐世恩發現的時候,這位黝黑壯漢身邊除了他的妻子之外,還有一個妙齡少女陪著。
龐世恩作為一名合法做買賣的商人,雖然很氣憤,卻也沒想過動手殺人,因為在他看來巡城司一定會給他一個交代。
隻是當他找來涼都的巡城司後,那處理結果險些沒把他氣死。
既然巡城司介入,那一切就要按照律法來。
叫“劈得”的肌肉男說是龐世恩妻子先勾引的他,所以需要龐世恩賠償他,說這話的時候,“劈得”的眼睛在發光,身上在反光。
他身邊的妙齡女子說“劈得”來自戍西區域,是修真聯盟合法到涼都求學的學子,受修真聯盟保護,打不得、罵不得,更拘不得。
龐世恩妻子態度曖昧,又想要點兒臉,所以隻願把事情放在私下說。
然後巡城司看不過眼了,問龐世恩是不是給壯漢一些錢,讓壯漢先走。
龐世恩一口氣沒上來,當場頭腦發暈,就要暈過去。
氣不過的他找來狀師,就要對簿公堂,卻不曾想引來大學堂和涼國學堂管理機構,他們要求巡城司不得接下這樁案件。
最後巡城司的一位司案出麵,對龐世恩說:“這規定乃是修真聯盟製定,巡城司隻是執行者,你彆為難我們啊!這件事情既然大學堂和學堂管理機構已經出麵,就由不得我們能隨意判罰。”
龐世恩悲憤道:“難道你們非把人逼到自己出手才行嗎?”
那司案歎口氣說道:“其實,龐掌櫃,你能想到的,這是唯一的選擇。但我建議,你即便出手,也等這人回到戍西區域再動手,那邊亂,沒人管,即便動手了也沒什麼。”
龐世恩一臉悲戚,對涼都,對巡城司喪失了最後的希望。
豈料那司案補充道:“不過這得等幾年之後了,你要等那人畢業離開大學堂,但我可以把我知道這人的資料給你,算是我私下給的,你不要記恨於我,我也是無奈!”
龐世恩道:“難道你們巡城司還要讓這種東西留在涼都繼續禍害彆人?這位司案大人,你就不怕你妻子也會如此?”
那司案臉色一變,說道:“說起來,這件事情其實怪你自家老婆水性楊花,我建議你可以以族規處置,侵豬籠,扣眼挖心隨意!修真聯盟的律法是支持族規的。”
似乎說到這裡,司案有了同仇敵愾的感覺。
而坐在龐世恩旁邊的妻子,聽到司案如此惡毒語言出口,瞬間就想到她自己的下場。
原本一直把自己當做受害者的她,突然想到,其實她也是主謀之一。
於是,司案離開的那刻,“劈得”即刻被從巡城司放了出來。
龐世恩也將一腔怒火都發泄在他老婆身上。
在苦苦求饒中,龐世傑的嫂子將之前的事情和盤托出,同時也將龐世傑拖下水,說她所做的事情,龐世傑是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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龐世恩瞬間就有種被從小養大的弟弟背叛的感覺,一腔怒火之下,他再次找到那位司案。
司案卻道:“一碼歸一碼,前麵的事情已經了結,這件事情我是要收錢的,你給對方多少彩禮?”
龐世恩爽快道:“多少彩禮我一分錢不要,隻求你們可以懲治這對狗男女。”
司案也爽快道:“你等我的好消息吧!”
之後,在司案的高效率和龐世恩的盛怒之下,龐世傑的前未婚妻一家受到滅門打擊,那位親家公被活活打死在巡城司牢房中。而龐世傑和他的未婚妻,還有親家母,作為知情不報者,被判了一年、十年和五年的監禁,想來出來之後,龐世傑問題應該不大,不過那未婚妻和親家母,多半得廢了。
而龐世恩的妻子也差點兒被弄死在監牢中。
關鍵時刻,龐世傑起了點兒作用,他苦苦哀求,表示可以放棄高屋堂所有股份,換得嫂子一條命。
關鍵時刻龐世傑回憶起過往,而親家母則表示願意委身為奴,甚至龐世傑的未婚妻都能給龐世恩做個暖床的丫鬟。
不過龐世恩尚且是有底線的,他挨不住弟弟苦苦請求,饒過妻子一命,他更是遵循了父母遺言,沒要龐世傑的股份。
而對於龐世傑的前未婚妻母女則不予以理會,任其在牢中自生自滅。
至少,龐世傑是親眼看著,他嫂子被從巡城司監牢中放出來的。
然而,他沒看到的是,真正在二人辦理和離的時候,他的這位嫂子突然提出要分家產,更帶來了狀師。
隻是,一心想分上一大筆家產的女人不曾想,狀子又落在那位司案手中,司案自然是向著龐世恩的。在得到龐世恩一筆錢後,他先判了女方有錯在先,不能分得家產,而後又根據龐世恩報案,判了女方盜竊,並被充軍戍西區域第五城。
作為很丟人的事兒,龐世恩也沒有將之告訴龐世傑,並在家裡下了封口令。
說實話,龐世恩心裡對他父母遺言還是有所敬畏的,當然這所謂的敬畏其實隨著種種事情的發生,留下來的已經不多了。
在經曆過這些事情後,他已經對親情和未來喪失了信心,他隻想安穩的生活下去就好。對龐世傑呢?他的不滿也達到,已經不能用不省心來形容,甚至他都認為這個弟弟在“克”他。
這之後不久,龐世傑被放出來。
然後他也發現身邊的一切都變了,原本他作為擁有高屋堂一半股份的人,一直在幫兄長管著賬目,出來之後發現兄長已經從家族請來了專業管賬的先生,同時那個小侄女娟娟也在跟著學。
於是,他就變成一個無所事事的人。雖然還有製藥、煉藥的事兒,但是煉藥他修為不夠,水平不高,不如店裡幾位一二品煉藥師,製藥……製藥對他來說又太低了,每年能拿那麼多分紅,他何苦這麼作踐自己?
時間不長,他的兄長從外麵娶了一房妾室。
二人結婚前日,龐世恩對龐世傑說道:“世傑,我明天要結婚了,你……送些禮物吧!”
龐世傑不明所以,說道:“哥,你說要什麼的,隻要我有的?”
龐世恩盯著龐世傑,幽幽的說道:“世傑,就把你在高屋堂的股份作為禮物吧!”
龐世傑一愣,緩緩點頭道:“也好!原本在嫂子的事兒上,也是要給你的!”
龐世恩看著龐世傑複雜的臉龐,有些於心不忍,又帶著幾分解釋的意味,說道:“當初爹娘交給我們高屋堂的時候,這買賣隻有一家,一年不到一萬元丹的流水,這些年在我經營下,咱們已經有了四家分店,涼都兩家、香蜜城一家、第五城一家,一年流水也超過三十萬元丹……”
聽龐世恩說著這些,再想想出獄以來的種種遭遇,龐世傑已經紅了眼圈,其實他誰也沒招惹,都是因為嫂子的事兒,卻讓他落到這步田地。
他無力反抗兄長,隻能默默的點點頭,說道:“一切兄長做主就好!”
之後的股份分配,在全家被龐世恩完全掌控的情況下,自然是順利無比。
不過,龐世傑卻是滿滿的失落感,站在他的角度,長兄如父,他雖不滿,卻也無能為力。
畢竟龐世恩找了個“合理”的借口,並且還給他留了一成股份生活。
而龐世傑則徹底變成一個混吃等死的青年,除了修煉之外,似乎也沒什麼彆的作為。
但話說回來,若能將這種狀態保持下來,那對於龐世恩和龐世傑也是幸福。
不過,因為和涼都的一些人牽涉越來越深,讓龐世恩不得解脫。更因為生意發展需要,兩年後,龐世恩將高屋堂總店從涼都遷到香蜜城。一年後,又遷到第五城。
兩年前因為建安堂名聲大振,還因為聚靈陣的影響,龐世恩帶著全家,從第五城遷到了建安城。
璿素介紹著龐世恩家裡發生的種種,方漁悠然喝著茶,側耳傾聽也好,心不在焉也罷,反正有說的,也有聽的,這就是一幅居家溫馨的畫麵。
聽客唐星氣不過龐世恩妻子的行為,忍不住吐槽,唐月也跟著數落。
璿素也不時幫腔兩句,繼而又抿嘴笑看著方漁。
方漁被她看得久了,倒也是習慣,不過嗬嗬一笑,說道:“這也就是個故事大概,我大致能聽出好幾處有問題的地方,要不星兒和月兒說說看?”
唐星雖吐槽,並沒有真的生氣,她是鹹吃蘿卜淡操心,一聽方漁發問,她笑嘻嘻的說道:“讓月兒先說吧!”
唐月撇嘴道:“星兒,你又忽悠我!不過我說就我說,我感覺龐世恩身上一定還有彆的事情沒說出來!”
唐星點點頭,笑道:“是啊,我也想到這一點了,還有龐世傑身上也一定還有事情,相公,你說是吧!”
方漁笑道:“嗯,的確,你們具體說說是什麼事情?”
唐星陷入沉思,唐月笑道:“比如龐世恩為何要離開涼都,他在涼都生活那麼多年,不會是一句牽涉越來越深就離開吧!”
方漁點點頭,看向璿素。
璿素眼睛又彎成小月牙,她說道:“因為龐世恩發現龐世傑的未婚妻出現在司案的家裡……”
唐月吃驚的愣住,半天憋出一句話,“那不得把龐世恩氣死?”
唐星也幫腔道:“這種事情就彆忍了,動手吧!”
見二女被這沒有底線的事情震驚,方漁轉移話題道:“是啊,不過我想宜國的調查應該不止這些吧,璿兒,你再說點兒彆的!”
被方漁轉移了話題,二女不樂意的扁扁嘴,對她們來說,這是個大大的槽點,她們要說出來發泄一下。
方漁似是安撫,似是搗亂的戳戳二女的腋窩,讓她們轉移注意力,這種爛事兒想多了並不是什麼好事兒。
二女笑著捉住方漁的手,方漁裝作要喝茶,便想“用力”甩開,二女一人一隻抓著就不放。於是三人就這樣如波浪一般的搖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