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優道:“對,那些你看著沒用的招式動作,其實就是在構築所謂的氣勢。構築起來氣勢,就會讓你的攻擊威力或範圍放大,甚至會引發出其它一些效果。比如,對於我們來說,可以將雷與電編織在一起,讓對手享受到雷電兩重天。”
說著,上官優以臂做劍,左推右拉之間將一招發出,一道融合了雷電之氣的劍氣從他的窗戶飛了出去。
他說道:“你看,如果我不用招式,就無法將雷電之氣結合在一起!”
方漁點點頭,其實他想說,就算是不用招式,他通過神識念音也可以將雷電之氣同時發出。
然而,還沒等上官優說話,就聽得外麵“轟”的一聲雷響,而後一陣雞飛狗跳,有一個聲音罵道:“雷電部的,誰特麼拿老子試招!老子新買的蛋糕啊!全被你們炸了!”
上官優哈哈一笑,一揮手,窗戶關上,他繼續說道:“如果能到勢的地步,那就可以嘗試向劍意的方向努力了,劍意需要在勢的基礎上,融合’入微’的法門,廣宇,你現在入微做的怎麼樣了?”
方漁道:“應該還可以吧!悟出好多次了!”
上官優讚許的點頭道:“嗯,看來是在不同環境下,不同的技法上。”
他一陣翻動,從儲物戒中拿出一張有著無數雜亂線條的“畫”出來。
他說道:“用你的劍尖,把這畫上的墨線刮掉,對了,不許用靈劍,不許劍靈幫你,另外,兩指……還是三指持劍吧,不許用虎口持劍。”
方漁笑道:“嗯,那我試試!”
接下來,在方漁的矚目中,上官優居然將那張“畫”掛了起來。
這無疑是提升了不知多少層難度。
方漁一陣無語,說道:“師傅,這也太難了吧?”
上官優笑道:“嗯,入微而已!其實不用太多技巧,隻要你能入微。現在開始第一遍!”
方漁點點頭,拿出一把當初他自己打造的“宇”字號鐵劍,三指持劍,劍尖微微顫抖,輕觸紙麵,劃了開來。
因為是掛起的紙張,故而劍尖走動間,帶起微不可察的風便可將其微微擾動。
而這微微擾動,足以讓本就無法著力的刮動,變得進退失據。
嘗試一刻鐘,方漁感覺手臂、手腕和三指微酸,主動停下來休息。
上官優笑而不語,他明白這是方漁在反思。
果然,片刻之後,方漁再次開動,這次他利用了劍尖微風帶起紙張的刹那,輕輕一下劃出,力道不深不淺,剛好刮到了畫紙上的墨跡,而不將畫紙穿透。那畫紙受到這種力道,向後蕩出。
方漁一下得手,自以為成功,露出一絲自信的神色。
他稍稍一頓,等畫紙蕩回,跟著再是一劃。
而後,他就這樣一下一下的不斷劃出,跟著畫紙飄蕩,似乎帶上了一定的節奏感,倒是越來越快。
不到半個時辰,他就將畫紙上所有的墨線全部刮了一遍,隻是,也僅僅是刮了一遍而已,效果卻不能說好。
上官優此時開口道:“廣宇,說說你這一遍下來,有什麼感受?”
方漁想了想,說道:“我這麼做應該還有問題吧!具體問題在哪裡,我還想不透,請師傅指點!此外,就是感覺這麼繁複的線條,應該是某些招式的軌跡。”
上官優點點頭,說道:“這的確是一式劍招,被我將劍尖的走勢放大之後,畫出來的,這個不難看出。但剛才我讓你刮掉墨線用的是入微,而你用的卻是技巧,不僅如此,你的技巧用的也不怎麼樣,隻能算是初級。”
“嘿!”方漁笑的很尷尬。
上官優說道:“唯一能說一說的,也就是你控劍的能力,唉,說起來,到劍皇這個水平了,誰的控劍能力又能差了呢?”
此話一出,方漁知道上官優這是對他的表現不滿意了,他趕忙躬身下拜,誠懇認錯,並說道:“請師傅指點。”
上官優嘿嘿笑道:“說起來,技巧也沒什麼的,你已經掌握了畫紙飄蕩的頻率,其實劍隨紙飄蕩進退就好。這技巧悟出來不難,你隻是一時沒想到罷了!但入微你卻完全沒有做到,又或者,你雖然曾經感悟到入微,但那些隻是皮毛,你更沒有趁著那樣的機會再深入感悟下去,白白浪費了機會!”
方漁問道:“師傅,那怎樣才是入微?”
上官優拿過方漁手中的鐵劍,兩指掐住劍柄,隻見劍鋒輕輕劃出之間,一片指頭肚大小的墨線已經被清除。
上官優看向方漁,方漁搖搖頭。
上官優道:“我再來一次,你看仔細了,尤其是劍尖!”
方漁心中一動,瞬間放出大批神念齊齊盯著劍尖。
下一刻,劍尖微微顫動間,長劍輕輕劃出。
刹那間,方漁心有所悟,他瞬間如石化般,在原地定住。
上官優嘿嘿輕笑,滿意的悄悄坐在一旁休息。
這一頓悟就是一天一夜,上官優對此也驚異無比,因為在他看來,這本是一個不大的關卡,用這麼長時間頓悟,實在是難得一見。
一日之後,吃飽喝足的上官優回來劍術修煉室中,見到方漁已經開始在修煉劍法。
上官優笑道:“廣宇,對入微的體驗如何?”
方漁停下,笑道:“多謝師傅指點,我感覺根本問題還在於我的劍術學習的太少,練的太少,因此缺乏了感覺導致的!”
上官優眉毛一挑,笑道:“嗬嗬,你已經悟到如何做的地步?”
方漁點點頭,對此頗有信心。
上官優感慨道:“你這資質當真是絕了,不過我還是提醒你,這其中有一些技巧的,比如選擇在一個非常微小的空間中,將一招劍法用極快的速度施展出來,又或者,再基礎一些,用一根狼毫,在微小的玉上畫出符籙等等類似的方法,都可以幫助你體會入微。”
方漁躬身行禮道:“徒兒受教了,不過我還是想從劍招中正向悟出入微的方法,您說的那些技巧,在我悟出來之後,再行修煉。”
上官優讚許的點點頭,說道:“嗯,這樣最好!其實我們可以跨過劍意階段,直入劍心的,所謂心者,神魂之心也,隻要你的神念修為在繁星境,就有可能達到劍心之境。”
方漁點點頭,劍心之境他的確早有觸及,不過如同“入微”一般,根基不紮實,當著雷元劍宗這樣的劍術大家的麵前,他無論如何也說不出他曾經悟到過劍心。
上官優繼續道:“我能看得出來廣宇的神識修為一定很高,雖然我傳你的雷元決中也有神識修煉法門,但我也看得出你應該有自己的修煉方法。”
方漁張張嘴,想解釋什麼。
上官優擺手道:“這個不用告訴我!嗬嗬!每個人擁有多種傳承,就好像要收很多徒弟,給不同的徒弟不同的傳承一樣,都太過正常,我本身也不擅長神識修為,所修的法訣連我自己也感覺拿不出手,所以,自然不會介意廣宇有另外的傳承!”
方漁心中瞬間百轉千回,他躬身向上官優施禮道:“我的神念傳承來自小世界中,我也說不明白!”
想了再想,他還是沒把大陽星團外的事情說出,畢竟太過複雜,也很難說的清楚。現在他說傳承來自小世界的龍族也不算錯,畢竟生生不息訣的確是龍族的。
上官優點點頭,說道:“其實我也拿不到什麼高深的神念傳承,所謂雷元決我拿到的也是不完整的,這都是修真聯盟控製我們的手段。不過廣宇切記要對自己傳承的事情保密,千萬不要再說出去了,小心禍從口出!”
方漁點頭道:“是的,師傅,我這傳承的事情小艾都不知道。”
上官優點點頭,不再糾結這個問題,他繼續說道:“還是說回劍意和劍心的問題,劍意是從外而內,我們用入微的劍法構築更加複雜的氣勢,同時也能調動天地之力。但天地之力能借給我們多少威勢,就要看你和天地的親和程度,一般來說修為越高越親和。劍心是從內而外,神念輔助我們調動力量,那麼根在我們自身,而效果在我們身外,故而有劍心之下,一切都可以為劍的說法,因為我們賦予所調動物品劍的屬性和力量,其實是來自我們自己。”
方漁點點頭,他對天地之力沒什麼期待,隻要天地之力不找他的麻煩就好。
上官優見方漁點頭,又忍不住強調道:“可以把劍術的四個境界分成兩個階段:劍氣、劍勢隻是初級階段,這一階段其實沒什麼門檻,修為夠了,足夠努力,把劍招練好,就能做到;劍意和劍心為高級階段,這個階段的門檻就是‘入微’,又或者說,‘入微之法’是所有高級劍術的基礎。”
說到這裡,上官優再次停下,等待方漁理解這句話的意思。
片刻後,方漁衝他點點頭。
上官優笑著點撥道:“不入微,即便你有劍心,那也隻是徒具其形,未具其能,明白嗎?”
這次方漁很快就認可的點頭。
上官優繼續強調道:“雖然,如果神念修為很強,可以越過劍意而跨入劍心,但我依然希望你哪怕終其一生,也可以堅定的走完這四步。”說到後麵,上官優收起笑意,一臉嚴肅。
方漁正色躬身行禮道:“是!師傅,我的想法也是從劍術中悟出入微的境界,不再投機取巧,將基礎打牢!其實我這一天悟出來的道理是,入微之境本沒有什麼悟出來的可能性,更不可能妙手偶得,唯有勤學苦練方能掌握!”
方漁的話觸動了上官優的心弦,他瞬間就回憶起,當年他在劍聖學宮勤學苦練的日子。有這樣的徒弟,他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呢?
從這一天開始,方漁就變成一個劍不離手的劍士。
這一日,鐘離劍帶著康夢錫上門拜訪,跟他一起上門的還有彭應福、阮中意、左丘簡、桑師瓊、黃耀森、羅蔚尊和卞長鬆。
方漁笑哈哈的迎接眾人,當初他在七曜宗的熟人似乎都來齊了。
說起眾人前來天武聯盟的目的,康夢錫自然是為了明年預算的事情,而彭應福是參加丹道協會的年底會議,羅蔚尊同樣是參加學堂管理機構的年底會議。
方漁一拍腦門,自從把葛存利拿下之後,他這邊根本沒有讓丹道協會給他派對口人員,這次通知他開會還是阮淑紅親自上門邀請的。
想想好像不差幾天就要開會,方漁暗道幸運,真耽誤了這個年底會議就太過尷尬。
於是,他乾脆將彭應福留在家中居住,省得到時候忘記參會。
彭應福對此倒是頗為高興,而被方漁留住的人也不止他一個,還有一個黃耀森。
黃耀森來此,純粹是為了給黃參軍緩和關係,他本不知道其中發生的事情,但方子墨忍不住,在某次卞長鬆來辦事的時候,將這件事情說了出來。
卞長鬆聞言大驚失色,方漁的關係絕對是七曜宗眾人要維護的重點,黃參軍如此胡鬨還能了得。他回去趕忙提醒了宗主康夢錫,後來大家一番討論,認為也不宜過於隆重,還是將此事當做黃家自己的事情處理為好。
故而有黃耀森此次前來。
方漁對此倒也沒怎麼在乎,畢竟黃參軍這麼做,吃虧的是他自己,更讓他還了人情。滅絕軍現在是最低穀的時期,此時繼續留在滅絕軍,實在不能說是聰明人的選擇。
七曜宗要被收一百億積分的事情,最後在雷元劍宗一係的努力下,減少為象征性的十億積分,天揚軍增加五十萬人的預備隊,放在七曜宗境內,平日裡訓練,兼有保境安民的職責,七曜宗則為天揚軍這支預備隊每年提供五十億積分的軍費。
這樣算下來,七曜宗保留一定數量的軍隊的目的達到了,積分少上交了四十億,天揚軍預備隊則增加五十萬人,在和平時期多了五十億的軍費,更為七曜宗的各位修士找到了去處。
這實在是一舉多得的做法。
更何況,雷元劍宗一脈的各位大佬都分到了來自七曜宗的好處,更重要的是,七曜宗自此和劍宗一脈走的越來越近。
原本康夢錫交好方漁,是擔心他自己在七曜宗宗主的位置上很快被人移開,回到天武聯盟任職,現在交好了雷元劍宗一係,位置就更穩牢了。
時間終於來到年尾的時候,這一天,在符籙班的課上,那位古立秀老師說道:“好了,眾位學員,咱們這個學期的課程就到此結束了,相信經過這半個學期的學習,大家對初級靈符都有了一定的掌握。”說到這裡,她稍稍一頓,看向眾人,眾人紛紛點頭,給予她肯定的回答。
她繼續說道:“大學堂將在下個學期開始的時候,對眾位進行一個考核,屆時考核過的學員將進入中級靈符班,而考核不過的學員,將留在初級班繼續學習。不過這些留下的學員,再遇到的教習就不是我了,因為那或許說明我的教學方式並不適合你,所以,你會遇到另一位教習,另一種教學方式!”
說完,古立秀對眾位同學深深鞠了一躬,說道:“通過這半年學習,我們之間也算是相互熟知,不知大家對我的印象如何,我對眾位印象很好,且深刻,因此,我希望眾位學員能趁著這個假期,修習不輟,繼續努力,爭取年後我們還能在一起!”
古立秀言語真誠,眾位同窗也被她感動,紛紛叫好。
方兆壯起身道:“古教習,你放心吧!我們的能力足夠升入中級班,屆時還是我們十個人!嗬嗬!是吧!小陸!”
他這麼說,是因為在這十人中,陸茂成的修為最低,是築基巔峰。
豈料陸茂成卻笑道:“嘿嘿,壯壯說的不錯,我已經玄照中期了,哈!”
方兆壯一陣咳嗽,說道:“牲口啊你!我才玄照初期!”說著,他看向米巧玉。
米巧玉瞪回方兆壯,說道:“壯壯,你看什麼看,我也是中期!”
方兆壯一句臟話出口,沒曾想混了一個學期,他居然成了全班倒數第一。
葉蓁蓁打圓場道:“既然大家都在玄照之上,我相信隻要你們在靈符的練習上努力,升入中級靈符班不難!”
古立秀也道:“的確,葉老師說的不錯,我聽說你們葉老師年底的時候也剛拿到中級靈符師的認證!”
農瑞喜馬上道:“蓁蓁老師,你要請大家吃飯啊!中級靈符師,是高收入人群了啊!哈哈!”
一群人跟著起哄,有人說要吃丹道協會的靈餐,有人說要去尚武城最好的齊聚源大酒店吃飯,更有誇張的提出包下一個靈廚,去天武學園西北的蔥鬱湖邊吃飯。
農瑞喜笑道:“讓我說,不如去長老院的眾議酒樓吃飯,那地方才是天武聯盟最高檔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