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楚生麵子掛不住,手腕一翻,從儲物戒中取出他的武器,一柄細長的軍刀。他說道:“此刀戰魂刃,隨我征戰多年!乃是上品靈器,你若能在此刀下支撐二十招,就算你贏!”
溪楚生已經隱隱知道他多半不是方漁的對手,至於不是對手的原因,他也想不明白,即便方漁現在是金丹期,就算是在怎麼越階戰鬥也不應該,想來要麼是方漁的雷電雙屬性真氣有特異之處,他不知道,要麼就是上官優給了方漁好東西。
因此說出這樣的話,一方麵給彆人看到的是他的大度,另一方麵,也在暗示方漁要收手,他並沒有想非得如何,無非就是個麵子!
方漁當然能聽出這是在示弱,他也無意與溪楚生分出勝負,既然對方退了一步,他也樂得省勁兒。
隻是真的當戰魂刃攻擊過來的時候,方漁也是駭然,上品靈器的加成實在威力巨大,方漁不得不認真應對。
不過,一旦他認真起來,就輪到溪楚生難過了,好在這時候已經過去十招。
“幸虧隻說了二十招,這要是順口說了百招,可是要死人的啊……這雷電雙屬性真氣真難對付……”溪楚生心裡這個憋屈。難怪在鄙視鏈上,雷屬性最上,冰雪屬性在末尾。
然而,就在此時,溪孝直安撫完三合派的各位金丹大佬趕了回來。
見到溪楚生在手忙腳亂的勉強抵擋,他也不問周圍人為何站著不上前幫忙,便二話不說出手。
第一招,他被方漁和溪楚生二人逸散出來的罡氣擊在身上,好在他皮糙肉厚,不至於受傷。
但一招不行,他再次上前,依然被彈開。再試,還是如此。
溪楚生有意出言轟走他,但此時方漁給他帶來的壓力巨大,實在是不敢分神。
三五下不行,溪孝直發起狠勁兒!他聚起全身力氣,向二人戰鬥範圍撞去。
溪楚生心中大恨!憋不住剛要出聲,卻不料方漁的雷劍氣攻擊到當前。他趕忙抵擋,卻晚了一步,直接被一手追魂雷炸在臉上,刹那就聽得一聲雷響,溪楚生被炸的滿臉發黑,不僅如此,他神魂也受到印象,瞬間愣了起來。
溪孝直見狀心中大急,顧不得在空中揮舞起手印來,隨著複雜的手印編織,齊雲峰上的三合派陣法中樞快速運轉起來,下一刻一股說不清道不明,但龐大無比,氣勢十足的氣息衝天而起,再落下,已經籠罩在方漁身上。
三合派的護山大陣已經超過百年沒有開啟過,此時開啟引得不明情況的吃瓜群眾心驚。
因為這個陣法在三合派隻有三個人會開啟,分彆是掌門、大長老和陣法堂堂主,而有權開啟的隻有掌門和大長老兩人。
此時龐大的攻擊性靈氣源源不斷的落在方漁身上。方漁被壓的一下坐在地上。
理論上三合派的防護和攻擊陣法設計隻針對元嬰期的修士。但此時是多年未啟動之後的首次啟動,陣法經過長年累月的維護,本身就積累了大量靈氣;此地更正在陣法覆蓋範圍的核心區域內。
因此,一時間方漁受到了巨大的壓力,把他壓在地上。
不僅如此,隨著陣法龐的靈氣的下墜,周邊土地也被壓的下陷。
“住……住手!”溪楚生急忙喊到。
“住手”、“停下來……”,周圍黃參軍幾人紛紛喊到。
原艾希驚怒之下,叫道:“溪孝直,你住手!”說著她飛身上前,硬生生撞在陣法龐大的靈氣之上,“啊”的一聲被彈飛回去。
方漁聽到原艾希的疾呼扭頭看去,見原艾希飛回,心中大怒,就要想辦法掙脫。
溪孝直被眾人呼喊的一驚,心想,壞了,可能惹事情了,就要撤下陣法。
然而,就在陣法撤下的一刹那,不遠處一口黑鐵大鐘飛了過來。它擦著正在收回的陣法砸向方漁。
方漁正在掙脫陣法靈氣的壓製,突然陣法壓製消失,他反應及時,也忙收回一身真氣。
卻不曾想這個檔口,黑鐵大鐘砸下,方漁來不及再次運轉真氣布滿全身,隻得儘量抵擋。
大鐘頂部直直的砸在方漁的身上,發出巨大的聲音,鐘帶著方漁深深陷入地下。
就在此時,隻見被砸入地下的方漁身上黑光泛起然後炸開,每次黑光炸開,那口大鐵鐘就是一頓,三次之後,黑光再次炸開,凝聚出一個虛影,隻見虛影一手托起大鐵鐘,狠狠拍下!
同時,一個憤怒的聲音響起:“嚴家的滅魂鐵鐘!”隨著一掌拍下,施法者留在滅魂鐵鐘之內的神念被拍碎,不僅如此,沿著神念與神魂隻見的關聯,那攻擊也來到施法者神魂之中。
“啊”的一聲女人的驚叫,嚴燕冰從雲中跌落。
那虛影冷哼一聲,道:“嚴燕冰你好大的膽子,居然要殺我徒弟!留你不得。”
這虛影之人果然是上官優,他是從那塊送給方漁的護身玉佩,也就是劍符中釋放出來的。
隻見,上官優伸手一指,嚴燕冰突然從體內炸了開來,血肉橫飛。
可憐個名劍堂劍皇,臨死連句話都沒說,就被炸成了粉末。
上官優再向天虛指,隨著一聲巨響,一艘飛舟從雲朵中被炸開,從中落下兩個護衛、兩個丫鬟,還有一個青眼的年輕人。
上官優衝溪楚生努努嘴,溪楚生趕忙行禮問好,然後指揮黃參軍派人把這些從空中墜落的人抓起來。
這期間,原艾希第一個哭著跑過來,撲在坑邊看方漁。
方漁情況不妙,他偏過了頭,以右肩接上的滅魂鐵鐘,現在看右肩已經塌陷。
周圍溪孝直和黃參軍等人上前紛紛見禮。
雷元劍宗冷哼道:“快把我徒弟扶上來,我乃是一道神念,支撐不了多久!”
溪楚生等人紛紛上前動手。
好在今天就為了遷墳,這些人都帶著工具,眾人七手八腳就將方漁弄上來。
方漁在地上躺平,上官優一指點向他的額頭,片刻後,他說道:“還好,我徒弟身體強健,隻是肩膀上有骨頭傷,剩下的被我這劍符擋住。”
原艾希道:“劍宗,他……他為何不醒?”
上官優道:“滅魂鐵鐘,雖是滅魂鐘裡最弱的!不過他應該是應激反應,自動關閉了識海和神魂,等等吧!等等他自己就醒了!把他弄回住的地方養著吧!這神念體還能撐半天,我的本體已經在來的路上!瑪德,要一天才能趕來!”
溪孝直張張嘴,他想說前線戰事緊張,上官優這定海神針說來就來。
可是,他不敢,萬一得罪了上官優,那麻煩就大了,看看嚴燕冰,他說殺就殺了,那可是嚴家的長老之一。
葫蘆院前院正堂,上官優說道:“徒弟媳婦,你跟我講講是怎麼一回事兒?我得看看到底有誰欺負我徒弟了!”
他這話一出口,溪楚生、溪孝直都是色變。
原艾希環顧四周,說道:“還得從我娘這次遷墳說起……”她簡單的將事情經過說了一遍。
最後,她說道:“我爹最後提出如果廣宇能撐過他二十招,他就答應讓我娘以正妻的名分葬入墓園!”
上官優問道:“那結果呢?”
原艾希道:“在二十招的時候,溪孝直來,應該是誤會了我爹在被廣宇打,所以調動了三合派的護山陣法壓製!”
上官優笑嗬嗬的問道:“壓製住了沒有?”
原艾希道:“看樣子是沒壓製住!”
上官優點頭道:“我雷屬性真氣最擅長克製各種真氣靈氣,哈!”他露出了暢快的笑意。
溪楚生臉色難看,他這麼大個滅絕軍大元帥,居然打不過上官優的小徒弟,實在是丟人。
原艾希說道:“我感覺我爹和嚴燕冰是兩撥人,但嚴燕冰為何能跟著前來,我就猜不透了!”
上官優翻眼看看溪楚生,問道:“溪楚生,你說說!嚴燕冰是你引來的?為了讓她害你女兒女婿?”
溪楚生趕忙擺手,說道:“沒有!絕對沒有!我對愛媛的確有不少不滿,但我對她這婚事沒意見啊!這個年齡,這個修為的女婿,還有您老給他做後台,我打著燈籠也找不到啊!”
上官優冷哼一聲,說道:“那你說說,她為什麼會跟著你來!”
溪楚生道:“我也不知道啊!她前一段時間曾經跑來軍營找過我,在我麵前搬弄是非,要和我聯手對付廣宇,但我沒答應啊,我把她轟走了。”
上官優冷哼道:“這是嚴燕冰死了,你隨便說!誰又能知道你乾了什麼?”
溪楚生忙解釋道:“不能啊!劍宗,這是常識,廣宇是你的徒弟,背後也沒什麼強大的家族,愛媛要是嫁給他,又能回歸溪族,我溪族不是賺大了?愛媛要是嫁給嚴家,那特麼不是成了嚴家的繁衍工具了嗎?這是不用說都能想到的事情啊!”
上官優嘿嘿一笑,說道:“所以,你不會反對我徒弟跟你女兒的婚事對吧?”
溪楚生忙道:“不反對啊!怎麼可能反對?”
上官優滿意的點點頭,又道:“說點兒本來我不該關心的,就說人家林清妍,人家給你生了孩子,又為了你死了,生前的事兒不說,人家給你做了這麼多,要你個正妻的名分不過分吧!”
溪楚生忙道:“不過分!不過分!不過家裡的事情我說了不算!”
上官優道:“那就找你們家的老家夥談談,你跟他們說是我的意思!我徒弟的丈母娘需要個名分,要是做不到,我這個當師傅上門幫他討要個說法!”
溪楚生忙點頭道:“劍宗,不用您老人家上門,有您老這句話,我就好辦多了!”
上官優笑道:“還有,我這徒弟媳婦,要是她願意回歸溪族,你們就好好對待,要是不願意回歸,你們也不要強求。反正血脈親情斷不了,你說是吧!”
溪楚生也趕忙答應。
原艾希此時已經淚流滿麵,沒想到一直擔心的事情,竟然在上官優兩三句話間輕鬆解決。
上官優歎道:“徒弟媳婦,你彆哭!你們是糊塗,這點兒事兒,早跟我說不就行了?非得自己硬抗!看你們被欺負的!”
原艾希點點頭,問道:“劍宗,廣宇……”
上官優道:“廣宇的問題不大!肩膀的傷,雖是骨折,但對於我們修士,這還叫問題嗎?識海關閉,能有這個應激反應,足以證明他神念強大,現在隻要等震蕩的勁兒過了,他自然會醒來,甚至還能因為這次震蕩,給他的神識打下更好的基礎。”
聽聞此言,原艾希臉色稍緩。
溪楚生一臉討好的對著上官優笑道:“劍宗,您說廣宇現在是什麼修為?”
雷元劍宗笑道:“應該比你差不少,從他被滅魂鐵鐘擊傷肩膀這個事情來看,身體修為不能超過元嬰,也就金丹之上!”
溪楚生道:“劍宗,這滅魂鐵鐘可是極品靈器,靈器中最頂尖的啊!”
雷元劍宗道:“再是極品靈器,也隻是神識攻擊的,不擅長身體攻擊,不僅如此,我還沒看到器靈,居然是嚴燕冰的神念在操作!而且它的攻擊主要是被我的劍符中的三記雷劍擋住,最後劍符玉佩破碎,把我的神念放出來……”
溪楚生羨慕道:“劍宗,您老對他真好!”
雷元劍宗哼道:“我徒弟!這是我徒弟!想起這個來我就生氣!”
溪楚生忙行禮認錯,一旁溪孝直直接跪下,自稱行事莽撞。
上官優擺擺手,說道:“你小子這次回去和你家老雪怪打個招呼,讓他跟我一起去嚴家討個說法!特麼,上次嚴家是怎麼承諾我的!還有冰雪部的!特麼!對了,雪蠻劍尊是不是你溪族的?”
溪楚生聽得有些傻眼,但上官優發問,他忙道:“是,她老人家跟我不算一支,輩分上算是我曾祖同輩,曾祖姑。”
上官優問道:“她在你溪族能排第幾個?我問修為。”
溪楚生忙道:“前三,或者說僅次於族長。”
上官優點點頭,說道:“那就再算她一個!唉,這樣我就沒辦法找冰雪部的麻煩了!”
溪楚生為難道:“劍宗,她……她老人家已經閉關將近十年了!我……我們平時也很少見到的!”
上官優哼道:“沒事兒,你負責去傳話,不行就讓老雪怪去傳話,她不出來也行,正好我把冰雪部的幾個劍尊再打一遍!哼,這次劍宗也一起收拾,誰讓他們的人欺負我徒弟……”
弓著腰的溪楚生、跪著的溪孝直、縮著頭的黃參軍,還有淚痕仍在的原艾希聞言都傻了眼,這似乎是為了打人而打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