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方立辰詢問,白嫻鳳雖惱恨方子墨的做下事情,卻又擔心方立辰會嚴肅處理方子墨,所以便支支吾吾的說了個語焉不詳。
方子墨自然是認識方立辰的,對這位家族的權利人物也頗為懼怕,但說起方漁這件事情,方子墨把責任完全推到方漁身上。
方立辰也不傻,反而是個常年處在權力鬥爭中心的老江湖。其實他根本不用問,根據現場情況,踢壞的房門,落在方漁床上的門板就已經判斷出七七八八,再加上以前對方子墨方子赫兄弟的了解,也基本上就能猜出來事情的起因。
現在他隻能感慨方漁在這個家庭地位之低下了,先前白嫻鳳找他說要低調的時候,那理由他聽著就離奇,隻是基於對方漁這個家庭的不了解,和他自己幾位親孫子的情況,就答應了下來,還為之奔走安排。結果現在出了這種事情,很明顯,但凡是稍微有些正常的父母都不會這樣。
方立辰又聯想到方漁曾經被衝刷過經脈的事情,更惱恨這對夫妻對待方漁不公平,同時把方子墨和白嫻鳳拉到迫害方漁的壞人名單中。
而此時,方必勝帶著另外三位護衛也來了,方立辰狠狠瞪了方必勝一眼,說道:“把這個房子保護起來,誰也不許進,尤其是這兩個!”說著,他指向方子墨和白嫻鳳。
方必勝被方立辰瞪了一眼,出了一身冷汗,這的確是職責沒有儘到;方子墨被方立辰指著,也嚇的不輕,這是血脈壓製,多年來因為種種事情之後,方子墨對方立辰怕的厲害;白嫻鳳被方立辰指著,則是羞愧和後悔,她今天的表現,確實不用說是個好母親。
而此時,方漁也完成了一輪修煉,經脈和肌肉也恢複了一些,便起身向方立辰致謝,隻是嗓子還沒有恢複,說話聲音沙啞。
方立辰便開口詢問方漁當時的情況,方漁因為嗓子原因,說話不方便,隻將開始修煉到被人打擾這段簡單說了,至於受傷原因,則是因為當時他正在衝關,突然受到打擾造成的。
聽著方漁沙啞的講述,方立辰不斷皺眉,心中揣度著發生事情的真相。
此時,方家的那位族老醫師到來,這人是一位頭發花白儒雅氣質的老者。他見到現場情況大驚失色,因為他一眼就在方漁吐出的血中看到了內臟的碎塊。這證明方漁目前的傷勢很重,要想恢複需要很長時間。
一番檢查之後,這位族老醫師給出了他的結論,方漁是因為內氣暴動受傷的,而這種情況,如果是自己修煉時候控製不住,是很難這麼嚴重的。因此隻能是正突破到最巔峰的時候,受到外力乾擾導致。而方漁的這次受傷,以這位族老醫師多年經驗判斷,最少需要一年才能恢複。
這當然是根據普通修士做出的判斷,對於方漁來說,他有真元,肯定不需要這麼久。
但同時,這位族老醫師也說,他已經很多年沒有見過修煉時候受傷這麼嚴重的人了。
這些年,這片大陸的修煉體係逐漸歸於修煉者聯盟推薦的基礎修煉體係之下,修煉趨於保守,更多的不是靠激進的功法,而是靠時間打磨來提升修為。這樣做,雖然安全了很多,但一樣拖慢了修煉者提升的速度,期間埋沒的人才數不勝數。
這位醫師是族老,在方家地位頗為清高,同樣掌握了方家的機密,因此也清楚方漁親傳弟子身份的事情,為方漁看病開藥之後,便匆匆趕回家族配藥,同時將此事按規矩上報了族長方德昌。
而方立辰最近正在和張家商量方漁的婚事,出了這樣的事兒,不可能不告訴張家,便連夜派人去通知。
於是,第二日清晨,方德昌、方立星、方立辰、張兆陽、張兆光五人便齊聚方家。五人都是權力核心的大人物,對如何療傷都不在話下,三言兩語之間,便決定由張家提供丹藥,方家提供資金。
是的,沒看錯,是丹藥,而不是藥劑,五位大佬對於一年的恢複時間都不能接受,必須要用丹藥讓這個時間儘可能縮短。
方漁乙中的資質已經是三合派中心屬地上的潛力榜第一,更何況還不止乙中,甚至乙上都有可能,這讓五位大佬對他非常的寶貝。不僅如此,方漁還是雙方聯係的紐帶。
方思敏和張孟義代表的是第二代的紐帶,而方漁代表的是第三代的紐帶。
此外就是怎樣加強對方漁保護的問題了,張兆陽和張兆光對方家目前的保護力度表示了不滿,提議在張家給方漁找一個安全修煉地點。這個提議方家如何能答應,幾番爭論之下,幾位大佬決定一方麵加強護衛,派一隊二十人的護衛輪番守候,另一方麵催方漁抓緊搬去方德昌為他指定的大宅。
再然後就是對方子墨和白嫻鳳的處理了。雖然方漁借口嗓子疼痛,對所發生的事情進行回避,但方子墨踢壞門的事實總是存在的。
再加上幾位活了快一輩子的人精大佬,幾句話之間,如何能想象不到事情的發生過程。
至於三個人都不願意說的原因,方漁是感覺太丟人了,白嫻鳳是擔心方子墨受到很重的處罰,而方子墨本人,他又不是傻子。所以,五位大佬一開始也沒有想到,居然是因為一些銀票和幾枚靈氣珠造成的。
但事有不湊巧,人的貪心總得報,方子墨在被護衛趕出屋之前,偷拿了方漁放在茶杯中靈氣珠的事情,被護衛方一林看在眼中。方一林向方必勝做了彙報,方必勝又告訴了方立辰。聯想到方子墨方子赫兄弟的名聲,方立辰瞬間就猜測到了的原因。於是,便讓護衛將方子墨和白嫻鳳二人分開房間詢問。
此時的白嫻鳳還不是後世那位強大的母親,又心懷對方漁的愧疚之情,幾句話便被問出了實情。
得知原因的五位大佬恨的牙根癢癢,張兆陽當場就扇了方子墨耳光,但被白嫻鳳死命攔下,之後白嫻鳳拚了方漁再次受傷可能,衝去求方漁為方子墨求情。五位大佬見狀,知道暫時無法再深入。
而與此同時,方漁也被吵的也無法打坐。因此儘管他不願意,但白嫻鳳激烈的反應,還是讓他中斷了修煉,跑去求情。這同時也拒絕了幾位老人對他的各種照顧,隻將丹藥供應答應下來。
五老無奈於方漁的倔強,更不忍方漁長時間不修煉,喋喋不休的講著他的道理和一臉為難的表情,便答應下來,隻偷偷的將剛上崗的護衛換上兩位心動期高手。
臨走的時候,張兆陽特意來告訴方漁,方德昌馬上要去張家和他父親張宜川去談了。這是在提醒方漁,雙方要準備深入合作,以後方漁作為紐帶的作用將越來越大。
想起上午還要去秋家鐵匠鋪去談合同,方漁叫來方必勝,讓他去通知秋寶二人簽合同的時間改在三天之後。
然後方漁在修煉中昏昏睡去,剛剛恢複了部分經脈,方漁精神就撐不住了,沒辦法,受傷就是如此,需要大量時間休息。
還不到中午,方漁便從睡夢中醒來,打開房門,卻見張孟柏正坐在方漁門前的過廳中喝茶。
方漁驚喜的跟張孟柏打招呼,並對自己睡覺,讓張孟柏這樣等待表示了歉意。張孟柏說他是聽說了方漁的受傷,馬上就趕來看病的,並關心的問起原因。
方漁對張孟柏頗為親切,將事情如實相告。張孟柏聽說他是突破的時候被打擾導致,也大為震驚,忙為方漁探查了身體情況。
張孟柏的結論要比昨夜那位方家族老醫師的結論好不少,他估計半年就能恢複。又掏出五瓶丹藥交給方漁,這五瓶丹藥分彆對應五臟,是五臟六腑的恢複用藥。這五瓶丹藥在丹藥品級不高,都是一品或者二品丹藥,但品階頗高,在一二品丹藥中均屬上階,價值不菲。張孟柏特意提醒方漁,不要被人拿去賣了。
既然二人話題都談到這裡,便談到了之前張家送出那套基礎藥劑。
張孟柏不無可惜的告訴方漁,當時送給的那套基礎藥劑的大部分都已經出現在市場上了,因為那些藥劑屬於張家的高級藥劑,都有編號,根據編號可以很輕易的查出來。而且,藥劑都是特殊手法,按照方漁當時可以接受的藥量切割的,明眼人一看就明白出自誰的手法。
方漁也向張孟柏講了那次方子赫偷藥打人的事情。張孟柏則告訴方漁,當年方子赫在青山城是一大禍害,曾經方立君的好友都被方子赫坑過,要對方子赫這樣的人提高警惕。
張孟柏應該是早晨一聽說方漁的病情就直接來看方漁,還不知道這事情是因方子墨而起,因此才有這樣的評價。
方漁也無意再把方子墨的惡行提一遍,隻是感慨如果是方子墨賣了那些丹藥,那怎麼也夠還欠賬了,看來要麼方子墨還有用錢的地方,要麼就是那些丹藥都是方子赫賣掉的。
張孟柏對方漁的現狀不放心,建議方漁跟他回家住,以方便隨時照顧。
方漁笑著拒絕,張孟柏不再堅持,起身告辭,說明日再來。
張孟柏走後,方漁來到前院,白嫻鳳對方漁一陣關心和詢問,方漁無心與白嫻鳳多聊,便應付過去。
然後白嫻鳳告訴方漁,方子墨已經被族長帶走,說是作為懲罰,要被關上一個月,白嫻鳳央求方漁去向族長求情,免除這三天的懲罰。
方漁表示自己現在身體有恙,來回跑不了路。白嫻鳳認為方漁不願意去求情,便和方漁講起了道理。
而方漁自昨夜受傷以來,迄今為止一口飯沒有吃,此時餓的前心貼後背,隻得叫來紅果兒,讓紅果兒出去買飯。
白嫻鳳則以此為由,讓方漁去找族長說情再吃飯,紅果兒則看著白嫻鳳和方漁左右為難。
方漁無奈,隻得口頭答應下來,說先吃飯再說,白嫻鳳不依不饒,執意要方漁先去把方子墨救出來再說。
便在此時,叫門聲響起,原來是方子胡來為方漁送靈餐。這正解決了方漁的燃眉之急,方漁把方子胡讓到自己屋門口的過廳中,方子胡拿出各種靈氣餐食,方漁就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
方子胡作為靈廚,對醫藥也非常精通,幫方漁檢查了身體,告訴方漁這樣的靈餐正適合方漁恢複身體用。
然後他告訴方漁,最近三天的餐食都由美味居提供,方漁去了中級學堂之後,他會委托山河樓來為方漁提供靈餐,方漁趕忙拒絕,說有丹藥。方子胡就告訴方漁,丹藥治病,靈餐養身。方漁聞言哈哈大笑,他前世是煉藥師,當然知道煉藥師和靈廚之間的爭論。
等方漁吃完,方子胡就要幫方漁行氣,其實以方漁現在的狀態,已經完全可以自己做好這些。但方漁和方子胡兩人屬於方立辰同時收下的後輩,這在關係上比他人更進一步,且方子胡平日裡大大拉拉,從不給方漁這輩人帶來壓力,方漁對他便多了幾分親近。
因此,方漁便由得方子胡幫他行氣。一番行氣引得方子胡一陣感歎,更堅定了他認為方漁是先天經脈小成者的信心。
但是事情到這裡就完了嗎?並沒有。
下午時分,方立星帶著一位醫者來到方漁家中。原來是城主丘山子聽說方漁修煉出了問題,派了城主府的醫官來為方漁看病送藥。這位醫官也是青山城乃至三合派地界上的名醫,城主派這樣醫官前來,顯得對方漁頗為關心。
這位醫官看過之後,告訴方漁他需要回去斟酌一下,明日再來為方漁送藥和診斷。方漁感謝了醫官的儘心儘責。
方漁到這裡算是明白,這既是向他示好的意思,同時也是探查他底細的好機會。
傍晚時分方必勝回來,見到方漁醒著,便帶來一份契約給方漁。這是他從秋家鐵匠鋪帶回來的秋寶和孫佳擬定的契約。
方必勝告訴方漁,他也可以選擇讓方家投資這個鐵匠鋪,這樣可以免去比如交稅之類的各種煩惱,有一天方漁不想自己做這個鐵匠鋪,交給方家就可以了。如果方漁自己開這個鐵匠鋪,那麼還需要麵對城市管理的各種問題,隻一個稅收就會遇到各種盤剝。
方漁想著也有道理,但是要把所有的股份都轉出去又有種白乾了感覺,便問方必勝能不能隻轉出去一半給方家。方必勝則說方家對自家嫡係的投資一般就是四分之一就可以了,方漁聞言表示同意,便讓方必勝去辦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