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一秒記住【思兔閱讀】地址:sto.ist
裴知意俊朗的眉目間黑壓壓地透著陰沉。
“薑檸,我有話給你說。”
薑檸也好奇裴知意想對自己說什麼,正準備跟著他進辦公室,手機的鈴聲響起。
“裴總,我先接個電話。”
“嗯。”
有些事不能就這麼裝聾作啞的下去,就算薑檸能給自己提供便利,但他真的難以接受自己妻子心裡沒有他的事實。
也許將實話告訴她,到時候他們一起去醫院看看,薑檸的問題說不定就會變好。
裴知意似乎下了決心,然而他沒想到這個電話改變他的想法。
薑檸接完電話,露出一副憂心忡忡的表情。
“裴總我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想先聽哪個?”
他目不斜視地朝著前方,淡淡道:“直接說。”
薑檸苦笑一聲。
【真是背時,人不走運喝涼水都能噎著。】
裴知意:???
“出問題了?”
“是的,就是城東的項目那邊死人了,死者是個剛滿十四歲的學生,已經有媒體趕過去報道了,網友們已經將這條新聞頂到熱搜前五了,剛剛是項目經理給我打電話,說是公關不下來。”
裴知意的眼皮子猛地一跳,“那你說的好消息?”
薑檸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我們還沒交尾款,現在開發商已經同意降價10%了。”
裴知意:……
城東的項目這塊地買入價格並不是很高,重要的背後的潛力,那可是上百億的價值。
正逢暑假,各個地方都充斥著學生,隻是讓他沒想到的是連自己還未開工的城東項目也有去世的學生。
前段時間,某大學一群熱愛登山的學生未經校方允許私自組織登山,十幾個人動員了全市的消防、搜救隊才將這些人救回來,這已經讓大家對學生如何安全過暑假有了負麵情緒。
現在城東項目直接出師未捷,又一次將安全問題暴露在大眾視野,前一波對登山學生的情緒還沒熄滅,現在又都集中在這裡,再有一些裴氏集團的競爭對手也巴不得裴氏早點完蛋,不然不會有媒體這麼快就能聞風而動,且這麼快上熱搜。
“你先彆緊張,先召集公司高層過來,我們商議一下。”
裴知意打開了新聞界麵,發現有些地方已經開始報道這件事,底下的評論十個有九個在罵的。
甚至他們的股價也開始一個點一個點的往下掉。
要不三點鐘大盤關閉,今天至少一個跌停板。
互聯網的時代就是這樣,一秒讓人上天堂,也能一秒讓人下地獄。
【都什麼時候了,我的哥,知不知道這種負麵事件最快就是黃金24小時,如果耽誤這個時間,大眾是不會認這個輿論,認為裴氏就是在逃避責任!】
裴知意也被薑檸的心聲有所觸動,沒有猶豫。
“算了,還是直接帶上我們公關部的人,直接上車先去一趟現場,然後2個小時後我們線上直播這件事。”
薑檸也愕然,她本來還想要費勁去勸說裴知意早點對公共公布這件事。
可沒想到他就像是和自己心有靈犀一般,說出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好的,馬上照辦!”
【不錯,有進步!不然按照之前磨磨蹭蹭,我估計裴氏集團都被黑出翔。】
【這家夥怎麼越來越和我有默契,還有他剛剛想和我說什麼,還一臉神神秘秘的。】
裴知意隻覺得剛剛自己懸崖勒馬,沒有莽撞就將聽見薑檸心聲的秘密說出來。
不然她肯定會覺得自己是剽竊她想法的小偷。
兩個人分開行動,薑檸將公關部整體都帶到項目部,裴知意則給和他們合作的合作商陳總打電話溝通這件事。
畢竟這塊地是從他那裡買回來的,雖然陳總已經同意降價了,不過眼下最重要的事要對公眾有個解釋,不然以後這塊大眾不買賬,這可不是10%讓利可以解決的。
一路上兩個人的電話都沒停過。
除了內部的安排,還有不少媒體不間斷的打進來,想要采訪他們。
薑檸在車上看到陌生號碼都頭發發麻,手控製不住的顫抖著。
這時,正在和陳總通話的裴知意,輕輕地將大手伸了過來,將她顫抖不已的小手緊緊握在手中。
似乎在無聲的支持她。
薑檸也被這股力量所溫暖著,也不再恐慌陌生號碼。
她一律都接起來,很禮貌的告訴對方,“我們裴氏已經知道這件意外發生,對逝者表示惋惜,至於死亡原因和後續結果會在今晚線上直播給大家一個交代。”
【呼,雖然嘴上可以利索的告訴對方,晚上給大家一個交代,可是心裡一點主意都沒有。】
【這孩子身份要疊滿buff,我記得他好像是個留守兒童,趁著暑假進城務工,冒充成年人在工地搬磚,本來就不舒服,還是被工頭逼起來上工的,然後猝死在工地上,真是作孽。】
裴知意震驚的瞳孔都放大了。
“裴總……你在聽嗎?我意思就是買一些水軍把這件事洗白就行了。”
“不行,這事沒你想的那麼簡單。”裴知意一隻耳朵緊貼著電話,另一隻耳朵聽著薑檸的心聲。
【哎,如果隻是普通工人猝死也沒那麼難辦,問題出就出在這孩子品學兼優,成績一路都是名列前茅,在校是學生老師都喜歡的那種,在家也是天天陪著爺爺奶奶的孝順孫子,這爺爺癱在床上,奶奶癌症早期,父母因為一場車禍而去世,這種身世簡直就是悲慘世界的讓阿讓,如果貿然請水軍洗白,隻要網友扒出這層,肯定會反噬。】
【再著說,我個人也不希望這麼可憐的孩子就說走就走了,一定要為他討的公道。】
“裴總,你現在不是婦人之仁的時候,你不知道我現在打開某視頻,十條就有九條再說這件事,說裴氏就是血汗工廠,罵我也就算了,但是裴氏一直默默做慈善那麼多年,就因為這件事就被噴的狗血淋漓,我覺得還是有必要請一些水軍去堵住他們的嘴。”
裴知意自然知道這是最快最及時的策略,抿了抿唇,沒有回答,沉默了。
【裴知意要是選擇了用水軍洗白也不是不行,隻是覺得和外頭那些資本家沒什麼兩樣,不過也是,外麵的資本家都是一樣的。】
【也是,商人重利輕彆離,更何況隻是個不相關的陌生人。】
薑檸表情未見起伏,但指尖的白茶已悄悄冷卻,淡然間凝聚著滿腔不甘,卻偏偏要側過頭去看外麵的車水馬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