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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裡斯，罪惡之城統領洛古手下，可恨自己明明剛剛通過泉水變異了自身覺醒技，獲得了統領重用，就不明不白地慘死於荒野。”
哈裡斯臨死的記憶倒是沒有什麼好看的，但這段信息對於蕭晨來說，還是頗為重要的。
至少證明了，這人確實是通過這水潭變異了覺醒技，並且沒有變成怪物。
蕭晨走近到了水潭旁邊，忽然感覺到，體內的古樹，居然是傳遞了一股非常突出的“渴望”的情緒，讓他不禁為之一驚：
之前可是從來沒有這種情況！
“難道說……這水潭，比我之前獲得的那些靈物，都要更加珍貴？！”
蕭晨感覺有些不可思議。
畢竟無論火靈精還是其他，都是非常極品的靈物了。
什麼東西能淩駕於這些靈物之上？
想到這裡，蕭晨頗有些興奮，直接越入了泉眼之中。
而一進入泉水，蕭晨的第一感覺就是……重！
他一越入水中，便是感覺身上幾有千斤壓力在身一般，整個人迅速下沉，但即便過了一段時間，也沒接觸到潭底部分！
至於第二感覺……則是冷！
即便以他如今六級的體魄，也難以抵抗的絕對寒冷！
這不是一般的寒冷，是一種透徹心脾的寒冷，甚至浸潤到了他的情緒和精神！
蕭晨甚至感覺到，一股難以言喻的悲傷情緒，占據了他的心靈。
他想到了被竊取成果被汙蔑為人類公敵的父親，想到了自己一直相依為命的妹妹小婉，想到了那個為了救自己而獨身引開變異獸群的小孩恩諾，想到了死在幽玉手中的郭寶林……
隨著記憶不斷湧現，他心中的悲傷情緒，越發濃厚。
“這怎麼可能？”
在不斷湧現的破碎記憶和逐漸增強的悲傷情緒之間，蕭晨還保持了難得的清醒，非常震驚不解：
首先這個水潭的沉重和寒冷程度，就有些過頭了。
他的身體強度，是遠遠超過哈裡斯的，更彆說隻有區區二級的雪狼王子了。
然而連他都有些抵擋不住這潭水的沉重和森寒，那兩位怎麼可能堅持的？
除非……
潭水對於不同人的影響效果不同？
蕭晨有些來不及多作思考，唯一能確定的，就是他絕對不能再繼續待在水潭裡了。
念頭一定，蕭晨便是湧動全身原力，將身體狀態提升至巔峰。
同時……
他也是將戰意燃燒狀態，加持在了自己的身上！
然而……
就是這樣的狀態，他還是無法抵抗潭水去上浮！
“難道……我要就這麼溺亡在潭水中？”
蕭晨一時間有些難以置信。
而就在這時，他的記憶湧現越發頻繁，悲傷的情緒也愈發厚重，甚至……一股難以抗拒的後悔、自責情緒也湧上了心頭。
似乎有個聲音，不斷在他耳邊重複著一些事實：
“你父親含冤在身，你明明手握證據無數，離真正真相隻差一步，卻不能為其昭雪。”
“你妹妹即便沒有殺過一個好人，也要跟著你東躲西藏，稍有不慎便是萬劫不複。”
“恩諾不過一個小孩子，為了你葬身變異獸潮。”
“郭寶林作為月影老隊長，被你連累而死，你於心何安？”
一個個問題，直插心靈最深處。
這些事情，平常蕭晨都不會去回憶。但偶爾夜深人靜的時候，也是不免突然浮現在記憶中。
對於這一切，蕭晨也不知如何該麵對。要說問心無愧，也實在是很難說得上。
此時此刻，這些記憶和思考，伴隨著強烈的悲傷、愧疚情緒，一同湧來，讓蕭晨有些猝不及防。
“承認吧。”
“他們都是被你拖累、牽連的。”
“未來你還會害死更多的人！”
“月影小隊的成員，跟你同戰聖徒的五人小組，還有你的妹妹沐小婉，聖輝教的人……最終都會被你牽連而死！”
“你就是最該死的存在！”
那個聲音，帶著一種奇特的蠱惑力。
任何人聽到，都會發自內心覺得，這些罪過，都是真的由他而起。
至於蕭晨呢？
他一時之間，思維似乎陷入到了停滯，整個人的身體也沒有任何動作，繼續在潭水中不斷下潛。
潭水輕微蕩漾，似乎有種要向蕭晨身上壓迫、彙集的趨勢。
然而就在這時，蕭晨睜開了眼睛。
“你說的沒有錯。”
“我確實連累了太多人，也有很多人因我而死。”
“我非常對不起他們。”
“但我不可能去死！”
那個聲音，似乎沒有預料到蕭晨居然是這種態度，竟是透露出一股憤怒而又不可置信的情緒：
“你居然還不能認知到自己的錯誤？”
“明明牽扯了這麼多人，害死了這麼多人，居然還能心安理得地活在這個世界上？”
“你就打算這麼一直逃避下去？”
蕭晨嘴角勾勒起了一抹笑意，眼神卻是變得愈發堅定：
“我確實是有錯誤。”
“我最大的錯誤，就是我還不夠強大，不能擔負起一切。”
“即便如此，我也儘我所能，去保護一切我能保護的人，去儘力彌補我的缺憾！”
“小婉我會守護到底！”
“恩諾、老郭的仇，我都立刻去報了。”
“父親的真相，我也會一查到底。但絕不是在現在這個不成熟的時期就暴露出去，讓他的心血付諸東流，讓他的真相永遠被埋沒！”
“我死，隻會讓親者痛、仇者快！”
“我要一直或者，而且不斷變強，變得越來越強，變成世界上的最強者！”
“強大到……能保護我所有要保護的人，不會再讓任何人為我流淚，更不會讓任何人讓我犧牲！”
“這……就是我的選擇，我的承擔，我的本心！”
一刹那間，蕭晨的內心，從未如此堅定。
潭水沉重及寒冷，悲傷和自責的情緒，瞬間便是被他從情緒和感知中完全摒棄。
他不閃不避，坦然麵對那些曾令他心碎、令他自責的過往。一幕幕畫麵，卻是瞬間破碎！
他看到了，眼前是漆黑，幽深的潭水。
他的意識思緒，終於恢複正常。
“再試一次。”
“我絕不會坐以待斃！”
蕭晨凝聚精神，準備再度激發戰意燃燒，以突破潭水封鎖。
但就在這時，他的意識驟然切換到了內視的畫麵。
他看到了自己體內的蒼天古樹，正興奮地顫抖著，散發出一陣陣讓他感到有些心悸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