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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家本家,一處被藏於小空間的地方,這方空間內,是無比寬廣的大地,卻隻有一片建築立在其中。
癸鳳姿走在癸家的街道之中,本家無比巨大,比她去過的任何城池都要大。
周圍的人都知道癸鳳姿是族長的侄女,誰都想要和族長一家拉近關係,但是卻沒有人和癸鳳姿搭話。
癸鳳姿身形搖晃,好像隨時都會跌倒,垂頭看地,不看前方,僅看眼下。
不僅如此,癸鳳姿依舊保持著披頭散發的樣子,讓眾人喪失了和她說話的欲望。
踏踏踏......街道上,無數人群湧動。
但癸鳳姿的耳邊沒有熟悉的叫賣聲,沒有各種人大肆喧嘩,隻有混亂的腳步聲。
不像普通的城池一般,街道上的人都是在做任務的路上,雖貴為本家,但依舊有著自己的任務。
回到家中,癸樺坐在大院內,抬頭看著天。
天上什麼都沒有,隻有幾件道寶掛在天上模擬著日升月落。
聽到一陣腳步聲,癸樺扭過了頭,看到了回到家中的癸鳳姿。
癸樺的臉上露出了笑容,挪動雙腿走到了癸鳳姿身前:“封子,任務做的怎麼樣?”
“挺好”癸鳳姿敷衍地說道,抽出癸樺的雙手打算回到自己的房間裡。
“彆走,陪你外祖母我說說話吧。”癸樺沒有鬆開癸鳳姿,人境悟道者強大的肉體讓癸鳳姿無法動彈。
“行。”癸鳳姿答應了下來,癸樺興奮地拉著癸鳳姿坐在了大院內。
癸樺開始自顧自地說起了自己的故事,癸鳳姿就坐在旁邊,二人長的有幾分相似,像是姐妹一般。
癸樺絮絮叨叨的,讓本就不樂的癸鳳姿更加煩躁了,她看向癸樺。
一個看起來十分年輕的女人,現在卻像一個老氣橫秋的老人。
不對,癸樺是自己的外祖母,今年至少也有八九百歲了吧?她確實是一個老人。
看著癸鳳姿興致缺缺的樣子,癸樺看著她的臉想到了什麼:“封子啊,你想要聽聽你母親的故事嗎?”
本以為從小缺失父母疼愛的癸鳳姿會想要聽聽。
“不想聽。”但是癸鳳姿卻是搖了搖頭,她一點都不感興趣。
“為什麼?”這讓癸樺提起了興趣,自己這外孫女她可就沒看懂過。
按理說,即使不是知道悟道者,一個十幾歲的孩子自己怎麼會看不透?
“因為煩,這些東西雖然本就屬於我,但是既然我沒有得到,那我也不會去追求。”癸鳳姿說道。
隨後她又補充了一句:“何況我從來不在乎這些。”
“你真的不想知道嗎?你父母,或者你以前的事。”癸樺再次問道,即使是聽了癸鳳姿的解釋,癸樺依舊不肯放棄。
“不想知道,而且我的事情我全知道,不需要你講。”癸鳳姿說著起身,打算離開。
但是癸樺的手拉住了她的衣服,癸樺本以為癸鳳姿會老老實實地坐回來。
但她卻不料癸鳳姿直接將衣服扯斷,徑直走回了自己的屋裡。
空闊的大院內,寂靜無聲,癸樺手中拿著一片衣服的布料呆愣在原地。
癸樺彷佛蒼老了許多,好像陽壽即將燃儘,極其緩慢地說道:“武紫啊,你和娘的關係不好是我的不對,但是為何你女兒和我的關係也會如此疏遠?”
“娘,我回來了”院子的大門再次被打開,一個女人走了進來,是癸流曲的妻子癸煙。
“啊,煙兒回來了?小求還在學堂呢?”癸樺一掃先前的落寞,露出笑容看向走來的癸煙。
“沒呢,流曲又出任務了?”癸煙坐在了剛剛癸鳳姿坐過的地方,隨手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起來。
“是啊,流曲和藏鬆太努力了。”癸樺說道,不過她的聲音微弱,似乎這話不應該說出來。
癸煙沒有察覺出來癸樺的異樣,打了個招呼又出門了,偌大的庭院之中再次獨剩癸樺一人。
天上的道寶慢慢開始變化,天空不再明亮,仿若月亮升起,本家城內所有人都回到了家中。
庭院中,一家人再次聚在一起,也是癸鳳姿為數不多出門的時候。
癸武瀾的分身眼尖,看到癸鳳姿有些出神,所以關心她起來:“封子,咋悶悶不樂的?”
“害怕,擔憂,憤怒,悲傷......”癸鳳姿吐出了一個個詞,讓圍在桌邊的人都不明所以。
“你這是遇到什麼事了?”癸武瀾問道,癸鳳姿點點頭。
“說說吧,我們都是你的家人,一定會幫你的。”癸樺也說道,但是癸鳳姿不打算說出來。
癸鳳姿搖搖頭,這些人,在她的眼中都不是可以傾訴的對象。
“彆將什麼事情都壓在心裡......”癸武瀾還在引導癸鳳姿,但是癸鳳姿卻放下了碗筷離開。
“唉......封子這丫頭,和她娘武紫一樣讓我看不懂”癸樺歎息一聲說道。
“還好吧,誰年輕的時候不會這樣?我當年說要和自己在一起的時候你們不也覺得我瘋了嗎?”癸武瀾反問道。
癸樺不語,但是坐在旁邊的癸藏鬆說話了:“不過,封子似乎比你還要瘋狂,我去看過她要畜乾什麼了,我敢說隻有魔道會這麼做。”
“知道悟道者在追求真理的時候多少都會有些瘋狂。”癸武瀾毫不在意地說道。
追求真理沒錯,錯的是追求真理的方式,癸鳳姿追求的方式顯然錯了,但是追求的方式非常高效。
癸鳳姿也知道自己錯了,所以隻會在有靠山的時候這麼做,在以前,她隻能去找人撿散落的殘骸。
“彆讓家族裡的那些人發現了,不然肯定會逼迫我們將封子逐出家族的。”癸藏鬆提醒道。
“不會的,我不會讓阿姐的孩子再受苦了。”癸武瀾目光堅定。
“但願吧。”
癸鳳姿躲在屋子裡偷聽外麵幾人的談話,心中開始盤算了起來。
這裡自己也不想待了,家族裡還有人排斥自己,倒不如自己順水推舟,露出一些破綻讓他們將自己逐出家族?
這裡並不是癸鳳姿想的那般不堪,也不是自己受了什麼委屈,隻是她不想要待在這裡了。
她本應該是以天空為巢的飛鳥,現在卻是一隻被困在籠中的金絲雀。
至於癸樺他們的感受,癸鳳姿並不在乎,她在乎的是自己已經不想待在這裡了。
等到自己看完藏書閣的書就開始謀劃吧......
若是癸樺幾人知曉了癸鳳姿的想法一定會很傷心吧?他們拚命想要留住癸鳳姿,癸鳳姿卻一直想要逃離這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