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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剛讓蘇櫻喝了安神藥睡下,這會兒他正坐在客廳沙發上。
裴母的聲音裡難掩激動和欣喜:“臭小子,你還不趕緊回家找顏顏!我告訴,你要當爸爸了!”
“……”
裴母明明說的是中文,可裴子箋像是沒聽懂般,怔住了。
這一刻,裴子箋說不出自己的感覺,他隻覺得時間好像在這一瞬間停滯了一般,可實際上也隻有短暫的三秒。
他覺得高興,那是一種第一次成為人父的喜悅。可馬上,他那一點高興,還沒有來得及蔓延開來,就被另外一種複雜的情緒所取代。
是煩躁的。
可為什麼煩躁,他自己也說不上來。
裴母笑道:“臭小子,你該不會都高興傻了吧!今天彆加班了,趕緊回家吧。”
回家,對,他要回家。
裴子箋的腦子裡立刻冒出這個想法來。
電話掛斷後,裴子箋猛地從沙發上站起身來。拿過沙發上丟的外套,他就要走。
蘇櫻的經紀人連忙喊住他:“裴總,您要去哪?”
裴子箋甚至都沒有回頭看他,大步流星地朝著門外走,邊走邊叮囑:“我有事要回去一趟。蘇櫻剛睡下,今天晚上你就在這裡照看好她,明天我會安排心理醫生過來做檢查,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經紀人心裡還是想讓裴子箋留下來的。
畢竟,他對蘇櫻越在意,蘇櫻才能從他身上得到更多東西。
可他也隻是一個經紀人,又不敢主動開口留人,隻能訕訕地回答:“好,好的,我知道了。”
裴子箋開著車,行駛在回家的路上。
街道上燈火通明。
他握著方向盤,臉色微微沉下,腦海裡的想法卻難得地亂成一團。
突如其來的孩子,似乎要將他的計劃全部打亂。
煩躁到不行的裴子箋拿著手機,又轉頭給江燃打了一個電話。
江燃:“大哥,你乾嘛呢?我正約人看電影呢!”
好在他是包場看的,在自己的場子上接個電話,也不算什麼事。
裴子箋聲音低了幾度,言簡意賅:“瞿顏懷孕了。”
江燃猝不及防地罵了一句臟話。
當然,這個反應在裴子箋看來,是意料之中。
裴子箋頓了下,問道:“怎麼辦?”
“老裴啊,這是你這輩子第一次問怎麼辦。”
江燃頗有些意外,幸災樂禍道:“不過老裴,你還真是一個渣男,比我還渣。你都要和人家離婚了,還非得搞出一個孩子來,你怎麼這麼不當心!”
裴子箋靜默了兩秒:“我們都有做措施。”
“哈?”江燃的語氣瞬間變得十分欠揍,“老裴,你確定這孩子真是你的?”
任何措施都不是百分百成功的,這一點,兩人心知肚明。
“滾!”
裴子箋壓低聲音,吼道:“你覺得我現在有心情和你開玩笑嗎?”
江燃無所謂地聳肩:“哎呀,我這不是緩解一下你緊張情緒嘛。”
“說重點!”男人不耐煩地擰起眉頭。
江燃說:“重點?重點就是這個孩子不能留。”
“你想想,你都要離婚了,這孩子簡直就是你離婚路上的絆腳石。再說了,就算它出生了,那也是單親孩子。你肯養,你有沒有想過,蘇櫻要不要當這個孩子的後媽?”
紅燈亮起,裴子箋一腳踩在刹車上。
他沉聲糾正道:“這是我的孩子,和蘇櫻沒關係。”
江燃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那你有沒有想過,瞿顏肯不肯把孩子給你養?”
裴子箋:“……”
她一定不會願意的。
這個女人,要是願意的話,第一時間就回來告訴自己了。
江燃自顧自地說道:“要我說,孩子不要,你和瞿顏,一拍兩散,正好。”
等了幾秒,江燃沒有等到裴子箋的回複,隻聽到了冰冷的忙音。
“這男的真的是……”江燃有一種被人用了就甩的憋屈感。
他收起手機,坐到前排女人的身邊:“抱歉,臨時接了個電話。”
女人拿著包站起來,盈盈一笑:“沒關係,江先生,醫院還有事,我先走了。”
“哎……我這……”
江燃上哪說理去啊,接了個電話,把老婆接沒了。
……
瞿顏不知道裴子箋是幾點回來的。
她睡得迷迷糊糊的,然後感覺身旁的床,陷下去一大片。
男人的手,輕輕地撫摸在她的肚子上。
前段時間,他還在猜測,瞿顏是不是懷孕了。而現在,這裡麵,是他的孩子。
瞿顏翻了個身,聞到了男人身上的煙味。
她馬上就清醒了不少,把頭偏向另外一邊:“裴子箋,你抽煙了。”
裴子箋一怔。
他確實抽煙了。
他在車裡坐了兩個小時,就抽了兩個小時的煙,身上都是煙味。
可是懷孕的人是不能聞到煙味的。
儘管他還沒有想清楚要不要這個孩子,但是裴子箋還是起身去浴室洗澡了。
等他洗完出來,瞿顏已經醒了,坐在床上,目光平靜地看著他。
兩個人之間似乎有太多的話要說,可又不知道要從何說起。
兩人互相對視了許久。
這期間,裴子箋想起那天瞿顏說的話。
—那天,瞿顏可是自己親口說了,如果有了孩子就打掉這種話。
可是,這個孩子也是他的孩子啊!
裴子衿想,瞿顏應該也是不打算要這個突如其來的孩子。所以,她懷孕了,她不說,是因為她準備自己解決掉這件事。
否則,瞿顏懷孕的事,就不會是通過芳姨的口中知道了。
於是,裴子箋打算尊重瞿顏的選擇。
他臉色平靜:“你放心,這個孩子我不要。”
瞿顏的心頓時涼了幾分,鼻尖泛著幾分酸意。
果不其然。
裴子箋說:“手術時間定好後和我說一聲,我會讓林副院長給你安排最好的醫生,後續關於你身體的恢複,我也會安排人照顧你的。”
她早知道是這種結果。明明已經做好了準備,可為什麼,這眼淚還是止不住地想哭出來呢?
瞿顏強忍著淚意,平躺在床上:“嗯,我知道了。”
啪地一聲,臥室燈被關上。
裴子箋說:“這兩天,我去客房睡。”
話音剛落,臥室門被關上。一片昏暗中,眼淚順著瞿顏的眼角,滑落在枕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