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櫻還是堅持要去和瞿顏道歉。
她走進茶水間,不動聲色的關上了門。
態度和方才在外麵判若兩人。
蘇櫻拿過桌子上的一次性杯子,倒了一杯咖啡,陰陽怪氣地說道:“瞿小姐,讓你失望了,這個代言人的位置,最後還是給我了。”
瞿顏抬眸,眸色清冷的暼了她一眼:“恭喜。”
瞿顏的平靜讓蘇櫻更加惱火。
她的得意沒處炫耀,怒火也沒處釋放的那種。
反而覺得瞿顏是一副故作清高的模樣。
蘇櫻把杯子摔在桌子上,滾燙的咖啡撒了出來,桌子上布滿了咖啡漬。
她表情猙獰,恨不得吃了瞿顏:“瞿顏,我還真是小瞧你了。你有什麼好了不起的?你彆忘了,當年要不是我離開子箋,你彆說嫁給他,就是給他提鞋都不配。”
瞿顏捏著杯子的手指暗暗用力,臉色白了幾分,可表情依然鎮定。
不得不承認,她是生氣的,因為蘇櫻說的是事實。
內心深處被揭穿的自卑感從心底攀延伸起,宛如一隻大手,狠狠地拽住瞿顏的心臟,捏的她生疼。
她是一場交易,是一個商品,也是蘇櫻的替身。
總之,在裴子箋麵前,她不是她自己。
而這一刻的情緒,卻被蘇櫻敏銳的捕捉到了。
隻有這個時候,蘇櫻才覺得,瞿顏在自己麵前,也不過是一個跳梁小醜而已。
蘇櫻抬著天真爛漫的臉,如蛇蠍般從嘴裡吐出一句話:“你就是一個不要臉的小三。”
趁她不在,勾搭上裴子箋。
瞿顏抿了抿唇,糾正道:“蘇小姐,我和裴子箋在一起時,他是單身。但是現在,他還沒有離婚!如果真要提到小三這個詞,顯然你比我更清楚是誰更適合這個稱呼。”
“你這個賤人,你什麼意思!”
蘇櫻怒火中燒,再也按耐不住,胸口沉沉起伏著,她咬牙切齒的抄起手上的杯子,直接衝著瞿顏的臉潑了過去。
杯子裡的咖啡,全數潑在瞿顏的臉上。液體順著頭發,緩緩地從臉上滑落,滴在鎖骨處,領口的衣服狼狽不堪。
她臉上的妝也花了,咖啡漬在臉上黏糊糊的。
瞿顏呼吸下意識的一窒。
盯著女人那張漂亮且狼狽的臉龐,蘇櫻輕蔑地冷笑一聲:“你和子箋還沒有離婚,你以為是子箋愛你嗎?隻不過是裴爺爺他們不肯而已。”
“不過,就裴爺爺那個身體,他能護得了你多久?七老八十的人了,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死了。到時候你這個裴夫人的位置,你坐的了嗎?”
“蘇櫻!”瞿顏的胸口起伏了一下,她抬眸,眼神有一絲恨意閃過。
說她什麼都可以,但是不可以說裴爺爺。
裴爺爺對她那麼好,他要長命百歲才可以!
蘇櫻笑著,黑白分明的眼睛裡卻沉積著不加掩飾的惡毒:“瞿顏,如果你還要臉的話,最好自己老老實實的離開子箋。否則,到時候被裴家趕出去,整個江城都知道你就是一個為了錢,勾搭男人的賤人。”
她一想到江城裡,有不少人都知道瞿顏和裴子箋的關係,她就生氣。
瞿顏盯著她,瞳仁中是一片冷清:“蘇櫻,裴子箋知道你這副惡毒的模樣嗎?也是,現在我的丈夫是你的愛而不得的人,也難怪你會生氣。”
蘇櫻氣得臉通紅。
她正要反駁,又聽到門外傳來裴子箋的聲音:“櫻櫻呢?”
宋泉說:“蘇櫻姐和瞿特助在茶水間裡。”
下一刻,裴子箋皮鞋踩在地板上的聲音越來越近。
瞿顏不想讓裴子箋看到這麼難堪的一幕,她扯了一張紙巾,邊擦拭臉上的咖啡漬,邊往外走。
身後的蘇櫻忽然大叫:“瞿小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呀……”
伴隨著她的叫聲,兩聲響亮的巴掌聲應聲而起。
瞿顏轉過身回頭看她。
蘇櫻頭發亂糟糟的,臉上的兩個巴掌印,在白皙的皮膚下,十分明顯。一瞬間,她的眼眶中已經蒙上一層霧水,要哭不哭的。
真真是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
而這副模樣,也足夠讓那些人猜測剛才這裡麵發生的事情。
瞿顏瞬間就反應過來蘇櫻要做什麼。
她在心裡忍不住冷笑:蘇櫻對自己,還是真狠。
果然,下一刻,裴子箋推門而入。
隻掃了蘇櫻一眼,男人的聲音帶著冷意:“瞿顏,你在做什麼!”
瞿顏覺得可笑,她能做什麼
?她什麼都還沒有做。
她轉過頭看向裴子箋,臉上的咖啡漬倒讓裴子箋也微怔了一秒。
裴子箋薄唇動了動,裹著涼意的聲音從喉嚨處發出:“你們兩個做什麼?”
蘇櫻心裡咯噔一下,眼眸中隻剩下瑩瑩水光。
她害怕瞿顏先說出什麼話來,立馬搶先委屈道:“子箋,我……我隻是太生氣了,才沒忍住潑瞿小姐咖啡的。對不起。”
她又對著瞿顏,邊哭邊道歉:“對不起瞿小姐,可是,你也不應該那麼說我的。”
裴子箋冰冷的目光落在瞿顏身上,質問道:“你說了什麼?”
沒等瞿顏回答,蘇櫻又哭訴道:“瞿小姐說,說我是勾引她丈夫的小三,說我不要臉,讓我離開你。不然,就把我的事情發到網上。”
瞿顏眉心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丈夫?”
裴子箋似笑非笑地盯著瞿顏,眸光沉靜,可慢慢的,他的眼神卻透著寒意,更像是盯著獵物的毒蛇。
他往前走了兩步,抬手捏住瞿顏的下巴,冷笑道:“瞿顏,你以為你是誰?我裴子箋的妻子?你配?”
瞿顏反盯著他,背脊有一瞬間的僵硬。她紅唇一扯,說:“我沒有。”
她沒有說那些話。
可在裴子箋眼裡,卻像是同意他的話—她不是他的妻子。
裴子箋有些惱火,手上的力道不自覺的加重了些。捏得瞿顏生疼,眉頭緊鎖。
蘇櫻在後麵委屈的哭:“子箋,疼。”
裴子箋眸色漆黑,眼中有怒火在跳躍,他冷聲又問了一遍:“你打的?”
顯然,他已經很生氣了。
瞿顏蹙起眉頭,忍著下頷處的痛意,“不是我。”
“不是你?那難不成是她自己打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