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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摩斯密碼
“而且，對於整容這種事情，患者要求保密，我們也就做好醫生應該做的本分，沒有向外透露她個人的信息。”院長說道，“其實，我發表這篇期刊，已經違反了患者的保密要求了。”
“可是，我那會兒，因為手術太成功，竟然被喜悅和名利衝昏了頭腦，才瞞著患者，發表了這樣的期刊。”院長說道，“也幸虧，這隻是學術界的內部資料，沒有對她本人造成太大的影響。”
“在這場手術過後，幾年後，患者的資料就被應該被銷毀了。”院長說道，“檔案室的人都是每隔一段時間，對檔案室的資料進行清理一次。”
“除了她的名字，您還能記起來點兒什麼？”李蘊問，“比如，她是如何被燒傷的，燒傷有多久了？”
“是誰，送她來的，又是誰，給了您那樣的照片，要求按照照片上的人，來整？”李蘊又問。
院長皺著眉，思索了很久，才說：“時間實在太久了，都記不得了。”
“我隻記得，當時和另外兩個醫生給她會診過，她燒傷的很嚴重，幾乎全部毀容了。”院長說道，“燒傷的時間應該不長。”
“至於是誰送來的，又為什麼給了那樣的照片，都記不得了。”院長說道，“我們當時都以為，那張照片，是女孩還沒有毀容之前的容貌，因此，才沒有特彆的放在心上。”
“我隻記得，送她來的，是一個中年男人。好像是她的父親。至於再多的信息，就記不得了。”院長說道。
“那，另外一個參加了手術的醫生呢？”李蘊問道，“他是誰？”
“就是那個從我們醫院離開的醫生。他離開後，去了bei京一家醫院，然後，就在bei京定居了。”院長說道，“前些年，我們還曾經聯係來著。”
說著，院長拿出了手機，翻出了一個電話。
李蘊很快將那一串電話號碼記錄了下來。
又問道，“請問，您知道他現在在哪家醫院嗎？”
“bei京***醫院。”院長說道。
離開醫院的時候，蕭明搶快一步，打開了駕駛室的車門，跨坐了上去，表情這才放鬆了下來。
李蘊進了後車門，坐了上去。
從後視鏡裡，看不到蕭明的整張臉，隻能看到他舒展開了的眉頭。
這小子，難不成是怕她炫車技？
李蘊這麼想著，微微笑了。
惜命的家夥，她喜歡。
從這些惜命的家夥的身上，她能夠看到，生命的熱情和熾烈，以及，對生活的深深的眷戀。
相比之下，李蘊突然覺得，自己就好像一塊冰山，心臟那裡，好像失去了什麼東西。
汽車在馬路上疾馳。
李蘊看著那些倒退的建築物，總覺得，有一時的恍惚。
街道，仍舊是那條街道。
十幾年過去了，街道由原來充滿塵土的道路，變成了寬闊的柏油馬路。街邊矮小破舊的房屋，也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高樓大廈。
昔日穿著樸素而單一的人群，變成了時尚多彩的男男女女。
就連昔日認識的好友，也都老了。
臉上，再沒有那種幼稚單純，而又青春無限的光彩，變成了一個個沉穩的成年人。
李蘊這麼想著，透過後視鏡，去看蕭明。
鏡子太小。
看不完全蕭明的容顏。
李蘊眯著眼。
彎曲著手指，叩擊著車門下方的煙灰盒，發出了毫無意義的叩擊聲來。
嗒嘀嗒嘀
嗒嗒嘀嗒
嗒嘀嗒嘀
嗒嗒嘀嗒
嗒嘀嘀
嘀
嗒嘀嗒嗒
嘀嗒嗒嗒嗒……
李蘊手指叩擊煙灰盒所發出的聲音，非常的細微，可是，卻仍舊引起了蕭明的注意。
他一麵開車，一麵心裡一緊，微微皺眉。
李蘊叩擊的，竟然是摩斯密碼？
因為摩斯密碼一般用於軍方，學習者，也大多都是軍隊院校的學生，另外，就是一些業餘愛好者了。
一般來說，警校畢業的學生，根本就不需要專門去學習摩斯密碼，因為，平時工作中幾乎沒什麼用。
而李蘊，叩擊起摩斯密碼，竟然得心應手。
看樣子，她並不是在有意發送信號，而是，養成的某種習慣。
蕭明想起來，就是平時，李蘊思考的時候，也會無意識的去叩擊手指。
難道，李蘊和軍方，有什麼關係？
還是說，這隻是她個人單純的愛好？
蕭明一麵開著車，一麵默記著李蘊的叩擊音節。
莫斯密碼裡，分長音和短音，分彆是“嗒”和“嘀”，每一個字母或數字，都是由不同的音節所組成。
字母組合起來，就是英文，表示的也是英文意思。
而，一些常用的短語，還有縮寫。
因此，隻要記住那些長長短短的音節，再對照著摩斯密碼字母表查一下，就會知道李蘊在叩擊什麼意思了。
而，常用摩斯密碼的人，那個字母表就烙印在他的腦海裡，他能很快就反應，並翻譯出來，對方的意思。
嗒嘀嗒嘀
嗒嗒嘀嗒
……
李蘊的叩擊聲，一直在做無意義的重複。
蕭明一麵開車，一麵微微皺眉。
他曾經，了解過摩斯密碼，也記過那個字母表。那還是年少的時候，一時感興趣而學的東西呢。
隻不過，時間太過久遠，他，也差不多，要將摩斯密碼忘得一乾二淨了。
這個敲擊聲，很熟悉，應該是最常用的短語。
他在努力回憶著摩斯密碼的字母對照表，終於，想起來點兒什麼。
嗒嘀嗒嘀，是字母“c”，
嗒嗒嘀嗒，是字母“q”。
cq，是縮略短語，是“呼叫”的意思。
嗒嘀嘀，是字母“d”，
嘀，是字母“e”，
de，是“來自”的意思。
嗒嘀嗒嗒……好像……好像是字母“y”，
嘀嗒嗒嗒嗒，是數字“1”，
y1？是個代號吧？
整個摩斯密碼翻譯過來，就是，“呼叫任意電台，呼叫任意電台，來自y1。”
後麵的，蕭明再聽時，他發現，李蘊已經停止了叩擊，一手扶著額頭的碎發，一麵靠著車窗，雙目微閉了起來，似乎，陷入了睡眠。
激ng局門口已經到了。車子，穩穩的停了下來。
蕭明解開了安全帶，一麵回過頭來，去看李蘊。
李蘊似乎真的睡著了。
她的臉，變得美麗，而又安詳。就好像，童話裡的睡美人一般。
“李蘊……你，究竟，經曆了什麼？……”蕭明的目光裡，露出了無限的柔情。他伸出手來，想去撫摸李蘊的臉。
然而，那一刻，李蘊睜開了眼。
她的眼睛很亮，也很圓，更是有一種，讓人看不透的深邃。
此刻，她盯著蕭明，倒把蕭明嚇到了，不好意思的縮回了手。
李蘊直勾勾的盯了蕭明半響，才輕聲說道，“我並沒有睡著。”
“下次，你可以等我睡著。”李蘊看了蕭明一眼，然後收回了目光，推開了車門，走了出去。
蕭明一個人留在了車上，隻覺得有些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