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斷父女倆的談話。
眼神冰冷的看著蘇軍侯。
都當著他麵說了,裝聾這種事,也不是他的性格。
可蘇蓉卻是沒想到,他會當著自己父親的麵,這樣來說她?瞬間愣住了。
“略有耳聞,但臣看事從不看表麵,蓉兒是臣一手帶大,自然知道她的性子,斷不會用陰謀詭計。”
蘇軍侯也是一愣,但很快就給出了自己的說法。
反正無論如何,他都站在自己女兒這邊。
“宮裡那件事,我也相信蓉兒,但在此之前,她還做了一些事……”
“不管她做了什麼,臣都相信她都是因對王爺太上心,才會失了分寸,蓉兒本不是個能拘泥於後宅的女子,許多事情碰到了,怕是不會處理,所以結果會很糟糕,也會讓王爺失望,但臣希望您能給她些時間,讓她去適應。”
可蘇軍侯根本不給燕楚說話的機會。
無論什麼事,他都不想聽。
這讓燕楚明白,他就是為了護著蘇蓉而來的。
“父親,女兒……確實做不好這王妃。”
說著,她眼淚便不受控的開始掉落。
聲音哽咽,委屈。
“做不好王妃,就去做你的女將軍,彆怕,有父親在,絕不會讓你在這京都受了委屈。”
蘇軍侯立刻安慰著。
燕楚看到她居然在自己麵前落淚,不是歇斯底裡的怒罵,而是委屈的哽咽,一時間,他也不知該說些什麼了。
“是女兒不好……”
蘇容掉著眼淚,哭了許久。
“要不你隨父親回去,在家裡住一段時間。”
“那怎麼行?”
“怎麼不行,那沈側妃不就回娘家住了嗎?想來秦王是不在乎這些規矩,也不在乎世人眼光的,你在這兒心情鬱悶,對孩子也不好,就隨父親回去。”
蘇蓉哭紅了眼,一時間就沒說話。
燕楚看的心裡也很不是滋味。
“你若想回,我送你回去。”
儘管蘇軍侯說話不好聽,另有他意,但他倒是覺得這話也沒錯。
蘇蓉待在這裡,總是在生氣。
可是他這句話說出來,蘇蓉委屈的眼神瞬間變得冰冷。
“女兒不回去,回去能逃避一時卻逃避不了一世,有些問題總要女兒自己去麵對。”
她收起了自己的眼淚。
此刻她對燕楚真的失望透頂,甚至一股寒氣從腳底往上竄,心冷。
有的人總是在一遍又一遍的不斷提醒她,原來她當初認識的燕楚,是有多膚淺。
之後,她便主動將蘇軍侯送到了門外。
“你當真不走?”
隻有兩人時,蘇軍侯對她的關心也淡了些,甚至眉宇間劃過一絲不耐。
“從哪兒跌倒就要從哪兒爬起來,女兒在這裡屢屢受挫,怎麼可能就這樣離開?現在有了父親的幫忙,假以時日女兒定能解決掉這裡所有的麻煩。”
走?
她把蘇軍侯請回來,可不是要縮到盒子裡做烏龜的。
燕楚是怎麼辜負她的,她便要讓他知道失去自己,意味著什麼。
“但願你這次不會再讓為父失望,否則為父又怎麼放心將蘇家交到你手上。”
蘇軍侯目光稍微柔和了些。
但身為軍人,實在談不上慈祥。
蘇蓉認真的點了點頭。
“您放心。”
她的愛情早已死去,如今必須頭腦清醒的好好搞事業。
可等她回去時,燕楚卻在靜宜院的門口等著她,似乎有話要說的樣子。
“不管王爺怎麼想的,但我還是希望以後我們的事情我們自己解決,不要對著我家裡人,我的父親說些亂七八糟的話。”
蘇蓉已經對他死了心,不想再多費唇舌。
就這樣一個自己所深愛的人,居然會在她家人麵前去訴說她有多不堪?
沒人能懂,那一刻她的震撼。
“你覺得那是亂七八糟的話?”
燕楚還沒說話,就已經被她嘲諷了。
“可能在您那裡不是,但在我這裡就是,哪怕我們之間出了很多問題,但我也從未想過去告訴彆人,你有多糟糕,有多不堪。”
蘇蓉冷聲道。
“如果沒彆的事,王爺請回吧。”
她決絕的走進了自己的院子。
心裡的失望和震撼,讓她不想再麵對這個男人。
哪怕說出這些絕情的話,讓她也很難過,可是她必須保持理智,時刻告訴自己,這樣的男人,要不得。
燕楚在那裡就愣了許久,嘴角不禁勾起一抹苦笑。
她把蘇軍侯找回來給她撐腰,還在蘇軍侯麵前說了那麼些虛偽的話,可到頭來,怎麼還理直氣壯的指責自己?
燕楚真的意外極了。
沈宅。
沈知書沒有盼來燕楚,但他剛納入王府的妾侍雲夢倒是主動找上門來了。
並且還帶著兩位侍女。
那侍女不同於後院裡會伺候人的,站得筆直,英姿颯爽的兩名女子一看就不是等閒之輩。
“王爺擔心我在外走動會有危險,所以特意將他身邊的阿九和初十指派給我。”
沈知書隻是看了一眼,雲夢便笑著解釋。
聽那口吻,不知道那王爺得有多寵愛她。
“所以你為何要經常外外走動呢?”
但偏偏沈知書可太清楚她在秦王心裡的作用了。
她微微一笑,好奇的追問。
雲夢方才得意的笑容就有片刻的凝固,看到沈知書滿不在乎的樣子,她就覺得其實她什麼都知道。
但她隻是個側妃,靠皮相誘惑了王爺而已,也許王爺現在的心思都在她身上,但怎會與她談論重要的公事呢?
“自然是要緊的事情,需要我出來辦,王爺抽不開身。”
所以她覺得可能是自己想多了。
“王府的女人,除了王妃在外辦差,你還是第二個呢,咱們王爺喜好可真獨特,就喜歡能乾的女子。”
沈知書笑了笑。
一副不經意的誇讚,卻讓雲夢又是一驚,根本不知下一句話要怎麼接。
說起她就算了,還提王妃?
難道她知道自己和王妃的關係?
“妾身倒是聽說過王妃的事跡,很是佩服她。”
雲夢也淡淡的回了一句,但餘光卻很緊張的盯著沈知書,看她的反應。
“她是挺能乾的。”
但她的樣子,又不像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