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上去好像還挺開心的。
沈知書撐著身子起來,就怕外頭的丫頭把對王爺那點怨氣表現出來,那可就麻煩了。
“累了就休息,用不著起來。”
但燕楚卻製止了她。
青天白日的,這樣躺著,合適嗎?
“這些日子我都在這裡,你是覺得她傻還是你掩飾的功夫了得?我在這裡,隻是跟你純蓋被子聊天?”
沈知書有些懵。
這算什麼話?
不等她明白,燕楚已經關上門出去了。
純蓋被子聊天?那是什麼話?
詞兒很新鮮,隻怕是從蘇蓉那裡聽說的吧?
不過她好像知道,那是在說一男一女躺在床上,誰也不碰誰。
可就算不碰,那又說明什麼?
都躺在一起了,還有什麼名聲可言?
蘇蓉說這樣的話,又有什麼意義?
沈知書翻了個身,打著哈欠就閉上了眼。
既然王爺都說了不讓她出去,那她就心安理得好了。
他自己的女人,當然是自己去應付,最好永遠不用她出麵。
屋外。
柳雲裳站在院子裡等了許久。
看到王爺出來,她又眼巴巴的望著後麵。
等了半天卻還是沒見沈知書出來。
“有事?”
燕楚站在她麵前,神情還算是溫和。
柳雲裳淡笑。
“妾身在院子裡弄了個小廚房,今晚開火,就想請王爺還有姐姐過去吃晚飯。”
“現在還早。”
燕楚倒是沒拒絕。
“這不是怕晚上過來不合適嗎?怎麼姐姐是不舒服?這麼早就睡了?”
“嗯,怕是著了涼。”
柳雲裳問,他就答。
但如果沈知書在這兒聽著,一定覺得他睜眼說瞎話的本事是真的大。
“那可要請個大夫?”
柳雲裳的笑臉有片刻的僵硬。
大概也是知道他這是胡扯的,卻沒辦法揭穿。
“用不著,睡一覺便好。”
他就站在那裡,好像一堵牆,堵住了柳雲裳要繼續去探究的路。
“若無其他事,你便先回,晚些時候我帶著她過來。”
這是讓她彆在這兒打擾他睡覺的意思。
那一刻,差一點柳雲裳臉上的笑容就沒繃住。
她用力掐著手掌心,都沒停留片刻,笑著點頭轉身就走。
就怕再遲疑一秒,會讓王爺看出她內心最真實的想法。
等出了院門口,她是真的繃不住了。
黑著臉,氣衝衝的回了自家院子。
雖然雨停了,但地上還有積水,這一走動,鞋子和裙角濕漉漉的,柳雲裳回到院子後就更加煩躁。
鞋襪一脫,把身上的衣裙都解了個乾淨,就剩下單薄的裡衣。
一雙眼裡全是憤怒,簡直就是要噴火。
氣到全身發抖了,咬牙切齒的,卻也沒有任何動靜。
為什麼事情完全不在她預料之中。
為什麼王爺他對沈知書會那麼上心。
他那樣護著,根本就不是隻單純的貪戀她的美貌而已。
不是說,他是天底下最專情的男子嗎?
蘇蓉才被關多久,他就移情彆戀了?
那是不是意味著,沈知書才是她的敵人?
柳雲裳咬著牙,雖生氣,但心裡是異常冷靜。
她可不是蘇蓉那樣的瘋婆子,一看到不順心的就發瘋。
傍晚。
沈知書一覺醒來,便看到燕楚坐在桌邊,正翻看著什麼。
等她走近了一看,那字跡,簡直不要太熟悉。
“還沒寫完,王爺這是從哪裡翻出來的?”
沈知書連忙伸手要把那本詩集奪過來。
但速度哪裡比得上燕楚呢?
不僅沒搶到,她還被燕楚抱在了懷裡。
“這就是你平日的愛好?”
他擁著她,眼角不自覺的微微上翹,平靜的眸裡多了幾分柔情。
“閒著無事,打發時間而已,本想著抄寫來送給王爺的,但看您現在這樣,是很嫌棄。”
沈知書現在是心安理得的坐在他腿上,甚至覺得姿勢不舒服,還要自己調整調整。
還想伸手去搶,卻還是撲了個空。
“字練得不錯,畫工也尚可,書兒以前在家時,都學了些什麼?”
聽到這話的燕楚,眼中的笑意就更深了。
“您還對妾身以前的事情感興趣?”
她不是呆板沒情趣的大家閨秀嗎?以前的
事情有什麼好說的?
燕楚眉頭輕輕上挑。
“除了女紅,妾身還讀了許多書……”
行,你願意聽這些無聊的話,那我就跟你說好了。
可沒想到她這一講大概就是一盞茶的功夫。
燕楚一個字也沒打斷,全程眯著眼,好像真的有在認真聽。
直到沈知書都乏了,從桌上給自己倒了杯水。
“方才柳庶妃來過,邀請咱們去吃飯,你要不要……換身衣服?”
燕楚這才鬆開她。
眼神也從她身上溜了一圈。
沈知書有些詫異。
“請您過去還差不多,她怎會請我呢?”
話雖如此,但因為這會兒穿的很單薄,她還是連忙找了身衣服換。
沒一會兒的功夫,兩人便一同到了隔壁的倚竹院。
才進門,飯菜就上了桌。
柳雲裳穿著一身水紅色長裙,特意的裝扮了一番,顯得十分俏皮靈動。
那臉上的笑容都十分的真誠,一點都不虛偽。
“姐姐的病,這是好了嗎?”
她第一時間奔向沈知書,親昵的拉著她的手,仿佛關係很好的樣子。
“嗯。”
下午燕楚肯定是找借口打發了柳雲裳的。
她要是還露出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那到底是打誰的臉?
“姐姐也真是,好端端的怎麼還生病了呢?這天雖下雨,但可熱的很。”
柳雲裳對這樣的回答,實在是很不滿意。
便忍不住嘲諷了一句。
沈知書聽到這話,著實是有些驚訝的。
“不小心淋了雨。”
不過想來她眼巴巴去她院子裡找王爺,卻被他找借口推辭掉,心裡肯定很不舒服。
有些陰陽怪氣,也正常。
幸虧她很快就忍住了,沒再多說些彆的。
然後就一同進屋,柳雲裳炫耀般的介紹起她廚師做的特色菜。
原本一切都很和諧的。
直到她突然提起了蘇蓉。
“王妃在宮裡也有好些日子了,不知道父皇母後消氣沒有,願不願意把她給放了。”
她好似是無意提起的。
沈知書餘光瞥見燕楚的手明顯停頓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