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點過半,傅寒江趕到了平溪鎮,和老盧彙合。
車子停下,老盧立即過來,上了他的車。
“九爺。”
老盧關上車門,跟他彙報,“我們的人確定,昨晚,喬秀彤帶著齊承誌在這裡出現過。”
“有蹤跡了?”
老盧搖了搖頭。
“喬家的老宅已經去找過了,齊承誌不在那兒。”
他一抬胳膊,指了指四周,“喬秀彤這個女人,要說蠢,也沒有蠢到極致,九爺你看,平溪鎮這麼多山……要藏一個人,地方可太多了。”
平溪鎮四麵環山,是個盆地地形。
傅寒江環視一圈,眉心褶皺漸深。
“九爺。”老盧道,“我們的人已經在找了,隻是需要些時間。”
傅寒江默然不語,沉著臉,細細思索著。
齊承誌是喬秀彤的兒子,她隻是要阻止手術,不會傷害齊承誌。
經過相思上門鬨了那麼一出,她大概也怕會暴露了齊承誌的行蹤,因此,自已並不敢出麵。
是以,相思跟蹤她,並沒有什麼成果。
但是,喬秀彤不會真的不管兒子。
她自已不方便,一定會指使旁人……
片刻後,傅寒江掀了掀眼皮,瞥了眼老盧。
“注意和喬家有關係的鎮民,比如喬家的親戚,還有,和喬秀彤年紀相仿的,同學或者朋友……”
老盧聽的分明,“明白了,九爺,我這就去安排。”
轉身推開車門,下了車。
傅寒江往座椅背上一靠,閉上了眼,從昨晚到現在,他也隻眯了一兩個小時。
高度繃緊的神經,拉扯著他的腦仁,陣陣抽痛。
疲憊至極,卻毫無睡意。
一閉上眼,就看見相思紅著眼掉眼淚,君君懵懂天真的模樣……
深夜時分。
“九爺。”
老盧回來了,敲了敲車窗玻璃。
裹著一身風雨,拉開車門上車,“有消息了!您算的沒錯,果然,喬秀彤給了錢,拜托了人照顧齊承誌!”
“那人倒是也精明,白天沒敢出門,到了半夜,才偷偷出門!我們的人已經跟著去了!”
傅寒江眸色微微一變,“人在哪兒?”
“說不清楚。”
老盧拿起手機,操作了一番,“這是我們的人發來的定位,九爺,我發給你了……齊承誌就在這裡!”
傅寒江拿起手機劃開一看,薄唇輕啟,“走!”
“九爺,去哪兒啊?”
說話間,傅寒江已經下了車。
這會兒,外麵的雨已經停了。傅寒江雙腳踩在潮濕的地麵上,覷了眼老盧。
“去接齊承誌!”
“九爺。”老盧勸道,“不必您親自去,
“我等不了。”
傅寒江搖搖頭,下眼瞼泛著青灰色,他已經兩天兩夜沒睡了。
乾等著,倒不如親自去接齊承誌。
點開手機,按照定位邁開了步子,剩餘的保鏢隨即齊齊跟上。
“哎喲,九爺!”
老盧無奈,隻得也跟了上去。
…
醫院。
鐘霈是被手機鈴聲給驚醒的。
因為要等消息,他就沒走,隨意在起居室的沙發上靠了靠。
驚醒後,劃開手機接起。
“喂?哥……”
聽清那頭的話語,鐘霈瞬間清醒了,挺直了脊背,“是嗎?好,好,我知道了!謝謝哥!”
那端秦衍之卻道,“不用謝我,我沒做什麼,齊承誌和陸家什麼關係?陸家昨天開始,全城在找他,我也是從陸家那邊得到的消息,人可能在平溪鎮。”
“知道了!哥,我先掛了!”
鐘霈對齊承誌和陸家的關係絲毫沒有興趣,掛了電話的同時,盛相思從裡間出來了。
她看上去,又憔悴了幾分。
“相思!”
鐘霈慶幸,這通電話來的正是時候。再多的言語安慰,都抵不上這通電話!
“我哥剛打來電話,齊承誌有消息了!”
“是嗎?”
盛相思愣了下,不敢相信,張了張嘴,“他,他在……在哪兒?”
“在平溪鎮!”
“平溪鎮?”
盛相思微愕,隨即恍然。“是我外婆家!”
“那看來消息是可靠的!”
“嗯!”盛相思連連點頭,“我怎麼會沒想到!喬秀彤把承誌帶去了那兒……”
說著,轉身往家屬房走。
“相思你乾什麼?”
盛相思疑惑的回頭,“我去換身衣服,去平溪鎮啊!”
“不用!”
鐘霈拉住她,搖了搖頭 ,“我去就好,你陪著君君吧。我向你保證,一定把齊承誌好好的帶回來!”
“可是……”盛相思猶豫。
“彆可是了。”鐘霈擰了眉,故意激她,“你是不相信我嗎?”
“當然不是!”
他昨晚說了會幫她,今天一早就有了消息,她怎麼會不信他?
“那就是了。”
鐘霈彎了彎唇,“你好好陪著君君,我去平溪鎮,把齊承誌接回來!相信我?”
“……嗯。”
斟酌權衡了片刻,盛相思點了點頭,“好,麻煩你了。”
“那我走了。”
鐘霈看了下時間,拿起手機和車鑰匙。
盛相思抱著他的外套,把他送到門口,叮囑道,“見到承誌人,給我打個電話。”
手術在即,她得確認,齊承誌的身體是好好的,沒有受到影響。
“放心。”
鐘霈點點頭,鄭重道,“到時候,讓齊承誌親口給你報平安。”
“好。”
“走了。”
“路上小心。”
“知道了。”
把鐘霈送走,盛相思雙手合十。
老天爺,如來佛祖,上帝……路過的不管哪路神仙,求你們睜睜眼,保佑承誌平安無事!
…
“這裡?”
按照定位,傅寒江找到了齊承誌藏身的地方。
這是處廢棄的木屋,原本是茶農臨時休息用的。
“是!”
那個拿了錢的喬秀彤的朋友,這會兒拿了陸家的錢,已然倒戈。
連連點頭,“就是這裡!”
可是,老盧帶著人裡裡外外都翻遍了,根本沒有齊承誌的身影。
“九爺,沒人!”
傅寒江鷹眼掃向那人,“耍我?”
“我沒有啊!”那人嚇得不輕,連搖頭帶擺手,“我就是把他藏在這裡的啊!”
驚嚇之下,什麼都說了。
“喬秀彤給了我錢,還給了我一些藥,說是放在他吃的飯菜裡。他吃了那些飯菜後,一直昏昏沉沉的睡著,手腳還被綁了……他能去哪兒啊?”
“九爺。”保鏢來報,“裡麵地上,有打碎的碗片……”
合理推測,齊承誌是被喂了鎮靜安眠類的藥物,那些藥能讓他昏沉無力,但不至於神誌不清。
齊承誌大概是惦記著君君的手術,打碎了碗,用碎片割斷了繩子,強撐著跑了?
傅寒江按捺住眉心那股戾氣,“他走不遠!散開,找!”
“是,九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