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相思驀地震住,杏眸圓睜。居然,是他麼?比起她,白冉的吃驚也不小,看了眼呆怔的相思,替她問艾麗,“是真的嗎?你會不會認錯了啊?”對西方人來說,辨認不清東方麵孔是常有的事。“沒錯啊。”艾麗很肯定,“這麼好看的東方男子,又是在英雄救美的情況下,我印象可深刻啦。”白冉不再追問了。盛相思心中有數,應當是沒錯。那時候,傅寒江的確是在費城。她記得,當時他身上是有傷的。隻不過,她並不關心,所以並沒有問過……送走了艾麗,白冉和盛相思一同回舞團。感歎了句,“這傅總也是奇怪,他是習慣,做好事不留名嗎?”“不清楚。”盛相思搖搖頭。說起來,她和傅寒江也算是青梅竹馬,但是,她對他當真算不上了解。她記得,傅寒江年幼時,性格是偏內向安靜的,但也許是他們接觸不多的緣故。再後來,她被傅家收養,長大成人的傅寒江就成了個易暴躁的性子。或許,人是有多麵性的吧。多麵的傅公子,能狠心將她扔到國外四年不聞不問,卻也會因為道義,救她於奮不顧身!盛相思突然想,如果,她現在再跟他提起當年的事,說自己是無辜的,她並沒有推姚樂怡,那件事另有隱情。他會不會信?她可以相信他麼?…下午,盛相思收到傅寒江的信息。【大概六點半鐘,我來接你,一起回老宅,陪奶奶吃飯。】【好。】盛相思回複了,她今天五點不到就結束了,趁著有時間,回了趟和煦苑。沒辦法,還得繼續應付傅寒江,隻能見縫插針的抽時間去陪君君。還好,君君聽話乖巧,是個好帶的孩子。等她掐著點回到舞團,又等了五分鐘,傅寒江到了。“等久了吧?”傅寒江過來牽著她的手,“抱歉,稍微有點忙。”“沒事。”上了車,車子開出。盛相思偏過腦袋,看著他。突兀的道,“我記得,你小時候,挺文靜的,性格和現在不太一樣。”“?”傅寒江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眸色微動,但不明顯。“是嗎?”他抿唇笑笑,“小時候的事,我不太記得了。”“嗯,是。”盛相思肯定的點頭。小時候,她去傅家的次數不多,都是跟著外婆去的。她回憶著,“那時候,你不是在看書,就是在發呆,看到我也不會說話,像個高冷的小王子。”傅寒江挑挑眉,不置可否,“我還有那麼中二的時候?”“是啊。”盛相思歎道,“你現在,和那時候不太一樣了……變了。”傅寒江無所謂的聳聳肩,“人長大了,還能一成不變?”他拿她舉例,“你不是也和以前不一樣了?”這話確實。盛相思很清楚,自己變了不少。經曆了那麼多的事,怎麼能不變?眼前的傅寒江,似乎也和四年前的,不太一樣了。“傅寒江……”盛相思張了張嘴。“嗯?”傅寒江看她一眼,“想說什麼?”“……”盛相思突然又卡住了。不能衝動,她現在,對他還沒有把握。而且,還有寒川大哥那裡,他和姚樂怡之間,明顯是有問題的。當年那件事,不會簡單。已經過去四年,她確定還要踏進傅家這趟渾水裡嗎?盛相思腦子有點亂,“好好開車,看路。”…今晚的傅宅,難得熱鬨。姚樂怡出院了,腿上的皮肉傷,停了治療後,就在家裡養著。穿著褲子,不做劇烈運動,其實已經看不出來什麼了。再加上傅寒江帶著盛相思一起,傅明珠笑的見牙不見眼。“難得你們都在,今天可算是吃頓團圓飯。”這頓晚飯,還算是愉快。飯後,盛相思和傅寒江端了水果,準備去花廳。卻不想,花廳裡這會兒已經吵了起來。“傅寒川!你給我解釋清楚!”這是姚樂怡。尖細的聲音裡,有質問,也有委屈。傅寒江立時皺了眉,“怎麼又吵了?”盛相思看他一眼,“她最近和大哥,經常吵架?”“是。”傅寒江點點頭,並沒有隱瞞,“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自從大哥醒了之後,就經常吵。”兩人一同進了花廳。“寒川。”傅明珠頭疼的很,正在問大孫子,“樂怡在問你呢,你倒是說句話啊。”“奶奶。”傅寒川看看祖母,又看看姚樂怡,“你要我解釋什麼?隻是新置了一處房產,有什麼問題?”“沒有問題?”姚樂怡冷哼,“那好,你告訴我,你好端端的,為什麼在獅子灣置辦房產?獅子灣又不是新樓盤,也沒有要拆遷,你還說沒有問題?”這番懷疑,似乎合理。但是,傅寒川很冷靜的反駁她,“那你覺得問題在哪兒?我是在獅子灣藏人了?”“……”姚樂怡語滯,那倒是沒有發現。傅明珠聽明白了,“樂怡,你不至於一有風吹草動就疑神疑鬼啊,兩個人相處不能這樣。”“奶奶。”姚樂怡解釋不清,但是,直覺告訴她,“有問題,他一定有問題!”傅寒川沒想到,獅子灣這事會被姚樂怡知道。祁肆辦事一向牢靠,隻能說,這些年,姚樂怡在傅家內務上的權限是越來越大了。“樂怡。”傅寒川頭疼的道,“你要怎麼樣才肯相信我?你這樣三天一小鬨,五天一大鬨,什麼時候是個頭?”“你這樣問我……?”姚樂怡愕然,眸光斂了斂,突然吐出兩個字,“結婚!”花廳裡驟然安靜下來。一家人,齊刷刷的,視線都落在了她身上。姚樂怡深吸口氣,斬釘截鐵,“傅寒川,你敢不敢?我們,結婚,馬上結婚!”可是,傅寒川卻沒回答。他皺了眉,看向傅寒江,又看向盛相思,久久給不出答案。“傅寒川!”這一眼,姚樂怡徹底被刺激瘋了,“我問你話,你猶豫什麼?跟我結婚,你不願意嗎?我們本來早就該結婚了!傅寒川,我等了你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