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新人入宮,頭一次拜見皇後娘娘,後宮諸位娘娘俱是目光灼灼的打量著下首的七人。
打頭兩個女子最是亮眼,莞常在一身素衣,依舊難掩清麗之色,沈貴人溫婉秀麗,端莊大氣。
剩餘的富察貴人、夏常在等人也都有一副好顏色。
看的有些娘娘心中不由泛酸。
下首的幾位新人也在用餘光偷偷打量上麵的諸位娘娘。
皇後自有一番雍容氣度,華妃娘娘儀態萬千,滿身風華無人可及,宓妃娘娘病若西子,惹人生憐,其餘諸位娘娘亦是各有千秋。
看著這些秀女,年世蘭撫著手上的翡翠鐲子,心中冷笑,皇上這個老不修。
這次入選秀女,最大年齡也才十七歲,年齡都能做皇上女兒了,皇上也能和人談情說愛。
又多看了幾眼,年世蘭發現了不對,按照規矩,領頭的應該是博爾濟吉特貴人和富察貴人,沈貴人和莞常在怎麼跑前麵來了?
“沈貴人莞常在規矩學哪裡去了?怎麼跑前麵來了?”年世蘭冷聲道,她如今管著後宮,如果這事傳出去,還不是要她背鍋。
她爹已經來信,告訴她,平叛回來後,她哥和她侄子都會辭官。
年家會徹底蟄伏起來,在這末起複的時間裡,年家的榮耀隻能靠她這個宮中的華妃娘娘撐起,所以她如今可不能出一點差錯。
甄嬛和沈眉莊都是一驚,她們真沒注意到這事,迅速和博爾濟吉特貴人和富察貴人換了位置,跪下請罪。
宜修早就發現了這事,隻是眼見侍寢在即,她還要用甄嬛,隻能故作不知。
現在華妃點了出來,她也不得不做出懲誡,“念在兩位妹妹是初犯,就罰抄宮規十遍吧。”
年世蘭眼尾輕挑,“皇後娘娘仁善,可是無規矩不成方圓,觸犯宮規豈能輕易放過。”
“若是日後人人都如此又如何?不若再加一個月的禁足。”
宜修被這話一堵,隻能同意。
請安過後,眾妃嬪散去,出了宮門,綠琦走到半道上,卻是看見前方,華妃娘娘坐在輦上,神情冷厲。
底下跪著沈眉莊、甄嬛、安陵容,三人臉色俱是一片慘白,夏冬春癱倒在一旁,一副傻了的模樣。
讓抬輦的小太監停下,綠琦輕聲問道,“這是怎麼了?”
頌芝立馬將事情說了,無非就是夏常在和莞常在、安答應發生衝突,而後又口不擇言,衝撞上位。
華妃娘娘很生氣,賜了一丈紅。
聽著頌芝的話,年世蘭冷哼,這夏冬春活膩兒味了,敢踩著她去捧皇後。
“這位夏常在是包衣佐領夏家的女兒。”綠琦說道。
年世蘭疑惑,那又怎麼樣,她年家可比夏家厲害多了。
看著蠢蠢的華妃,綠琦心中小人撫額,語氣加重,“包衣佐領。”
年世蘭恍然,包衣佐領,皇上的奴才,想想皇上的小心眼兒,若真處置了皇上的奴才,怕是又要給年家記上一筆。
她冷哼一聲,“算你走運,打十個板子吧。”
“謝華妃娘娘,謝宓妃娘娘。”夏冬春語氣中滿是劫後餘生的喜悅。
事情了結,華妃和綠琦一前一後的離開了。
待人走遠,夏冬春也被帶走去受罰了。
三人相視一眼,皆鬆了口氣,而後三人不敢再多聊,各自回了宮。
安陵容回到延禧宮,進入內室,才心有餘悸道,“華妃娘娘好生厲害。”
一句話就讓夏冬春生不如死。
寶娟害怕的點點頭,“多虧有宓妃娘娘。”
甄嬛和沈眉莊回宮後就開始了禁足抄書的日子。
於是在當晚皇上看了半天都沒看見莞常在的綠頭牌,而後問道,“莞常在的綠頭牌呢?”
小太監立馬答道,“莞常在和沈貴人觸犯宮規,被禁足一月,罰抄宮規十遍。”
皇上不禁皺眉,甄氏果然不能與純元相比,心思也淡了幾分。
想找的人被禁足,皇上乾脆按規矩來,翻了博爾濟吉特貴人的牌子。
接下來皇上陸陸續續翻了富察欣怡,夏冬春和安陵容的牌子。
前麵的人都順利侍寢,唯獨安陵容侍寢那夜卻是出了差錯,不知為何皇上將人送回了延禧宮。
一時之間,引得後宮眾人嘲笑,甄嬛沈眉莊又都在禁足,安陵容的日子越發難過了起來。
這日,寶娟提著午膳進來,神情十分氣憤,“小主,奴婢隻拿到這些。”說著拿出一碟肉菜,一碟青菜和一碗米飯。
青菜泛著黃,肉菜份量倒足,但大片的肥肉上已經凝出一層白花花的油脂。
安陵容神情黯然,“我這樣的人又怎麼會得寵。”
看著又在自怨自艾的主子,寶娟在心中歎了一口氣。
用過午膳,安陵容做了一下午的繡活,晚間寶娟提膳回來,臉上難得的帶著笑容。
安陵容疑惑,“發生了什麼事?這麼高興。”
寶娟將膳食拿出,一一擺在桌上。
紅燒丸子濃油醬赤,老鴨湯湯色清亮,炒青菜顏色看著就比以往的青翠。
看著色香味俱全的飯菜,安陵容十分驚喜,她已經許久沒吃過這麼好的飯菜了。
寶娟手腳麻利的擺好碗筷,“奴婢去提晚膳時,碰上了白術姐姐,白術姐姐說了幾句話,禦膳房就給了這些菜。”
宓妃娘娘,安陵容神情恍惚,眼底微熱。
她孤身一人進入這後宮之中,沒家世也不得寵,稍微有點麵子的奴才都能踩她一腳。
宓妃娘娘也許隻是隨手一為,但確實讓她感受到了一些被關心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