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裡一片安靜,我在這一片安靜中靠近醉倒的小野。
我想我已經做好了準備,可以與他親密相處。
小野的氣息是熟悉的,也是讓人心安的,我對準他的唇瓣,閉上了眼睛。
可就在這時,一串電話鈴聲突然響起。
打斷了我即將完成的動作,也讓我瞬間清醒。
我在做什麼,怎麼趁著小野酒醉偷親人家,我這個樣子,甚至有點流氓……
我迅速直起身子,從包裡取出手機,電話是吳淩打來的,嗓音低啞消沉:“絮絮。”
還帶著哭腔,聽起來很脆弱。
自從我們的日子好起來,吳淩和曾智在一起以後,她的狀態一直都是快樂向上的,我沒聽過她這麼脆弱的聲音。
她這個樣子讓我的心一下子揪了起來:“姐姐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了你快說。”
說話的同時我已經從沙發上起身。
電話那頭,吳淩更不對勁了,她似乎說不出來彆的話,又叫了一聲我的名字:“絮絮……”
這一聲更脆弱了。
我越發緊張,已經沒有辦法繼續坐在沙發上:“你先彆哭,告訴我發生了什麼?是不是曾助理……算了,你把位置發給我,我馬上到。”
吳淩性格表麵熱情外放,可我清楚,她隻外放正麵情緒,負麵情緒都是自己默默消化,不肯輕易給人看到自己的脆弱,隻有扛不住時候才會跟身邊人求助。
她一直叫我的名字,遲遲說不出來彆的話,就說明她此刻正在情緒崩潰的邊緣,她很需要我。
“絮絮……”吳淩又在叫我的名字了,她聲音裡的哭腔更濃,卻還在極力掩飾,“不用來,我沒事……”
“什麼沒事,彆廢話,給我位置共享。”我當機立斷打斷她,丟下一句命令就掛斷了電話。
沙發上,小野似乎被我的聲音驚醒了,他朦朧地半睜眼睛,掙紮著想要坐起身:“怎麼了寶貝?”
“吳姐姐那邊出了點事情,我得過去一趟,這是水,你喝一點繼續睡。”我給小野倒了一杯水塞進他手裡,交代了一聲就匆匆離開,“有什麼事情你就給我打電話。”
“寶貝……”小野人還是懵的,他又叫了我一聲,想要跟我說些什麼。
可我已經顧不上聽了,朝他揮揮手就出了門。
我不是故意忽略小野,隻是此刻我滿腦袋都是對吳淩的擔憂。
深更半夜的。
她還是個孕婦。
如果發生什麼……我不敢想。
而且,吳淩給我發來了位置信息,地點居然在一處酒吧。
一個孕婦半夜在酒吧,給我打電話脆弱得說不出來話。
我急得恨不得讓汽車的四個輪子飛起來,變成飛機,能快點衝到酒吧去。
我的腦子裡也在不停地猜測:吳淩是被誰拉去酒吧玩了?還是跟曾智吵架了,去酒吧放鬆了?還是抓到曾智在酒吧乾什麼壞事了?
任何一個猜想都那麼糟糕。
終於,我終於駕車到了那家酒吧,一路飛奔,終於在卡座上找到了吳淩。
沒有酒氣,我懸著的心放了一半:“姐姐,到底怎麼回事?”
“絮絮,我好沒用。”吳淩抬起頭,淚流滿麵,臉上的淡妝早被淚水衝花了,她哽咽著,又帶著深深的歉疚,“……對不起……”
酒吧裡人聲嘈雜,吳淩的聲音也輕,我聽不清楚,隻聽到了對不起三個字。
我還以為是曾智做了對不起她的事情,一股怒火直衝頭頂,我一把摟住她的腰,扶著她把她往外麵帶:“那混蛋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情?告訴我,我去替你削他!”
我早該想到,曾智跟著周寒之那麼多年,什麼樣的大哥帶什麼樣的小弟。
周寒之當初能欺騙我傷害我,轉頭追到林西西各種恩愛甜蜜,純純一個大渣男。
那麼曾智在他身邊耳濡目染,能好哪兒去?
但是一想到曾經那麼憨厚的一個少年如今也變了初心,我的心就一陣難過,深深為吳淩不值。
吳淩可是真喜歡曾智,她放下了章家豪,一心一意跟曾智在一起,一個曾經受傷的人能夠再愛一次,還愛得如此堅定,這需要多大的勇氣,我最清楚。
曾智這個混蛋,居然又讓她傷了一次!這一次絕對比上一次還要嚴重。
我好心疼吳淩,恨的咬牙切齒:“都怪周寒之那個混蛋,上梁不正下梁歪,帶得曾智也……”
話沒說完,一輛車就衝到了我和吳淩麵前,一道聲音急切又緊張:“寶寶,怎麼來酒吧了?”
是曾智的聲音。
我抬頭一看,直接炸了:“曾智!你還有臉來?你還有臉問?她這樣還不是因為你?你學周寒之什麼不好,非要學他渣!”
這個渣男居然還有臉來見吳淩,他還能裝出一臉的溫柔疼惜!
這套路,跟周寒之如出一轍!
“什麼?因為我?”曾智已經匆匆下車,被我劈頭蓋臉罵了一頓,他顯得有點懵,一臉無辜和疑惑的樣子,“又關周哥什麼事?”
真是名師出高徒啊!
他跟周寒之學的真像!明明傷害了對方,還裝不知道,還假惺惺的給關心給愛護。
那麼下一步呢,是不是跟周寒之一樣,兩邊哄,兩邊都占有,坐享齊人之福,卻美其名曰,愛情?
“你小子對吳姐姐做了什麼你自己不清楚嗎?”我怒氣難遏。
曾智終於反應過來,臉上露出深深的歉疚:“是我的錯,這兩天周哥那邊太嚴重了,我抽不開身,陪伴寶寶的時間太少了……”
我肺要炸了。
這關陪伴什麼事?
這明明事關背叛!
曾智真的跟周寒之學壞了,學會裝糊塗,避重就輕,顧左右而言他!
可我剛準備罵,吳淩卻抱住我,帶著哭腔:“不是,絮絮,他沒有對不起我,是我對不起你。”
什麼?
這下輪到我懵了。
吳淩紅著眼睛:“我太沒用了,總是拖累絮絮,我對不起你。”
“姐姐你在說什麼?你一直都對我很好……”我迷惑了。
“那個律師朋友告訴我,我們沒有辦法解約,就算是打官司,也是注定輸。”吳淩哭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