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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替雲霜回可以，但他卻也清楚，那不可能。
雲霜的資質雖然比絕大部分人都好，但比之雲寒簡直是雲泥之彆，同為親兄弟，雲霜以後要是走上了修行一途，感受到這種差彆真的會毫無芥蒂嗎？
但凡他產生了嫉妒之心，產生了怨念和不甘，那麼以他的體質，就會立刻入魔。
天生的魔道聖體，會讓他入魔後瞬間墮魔。
沈知行動搖了。
楊林看出來了，當即趁熱打鐵道:“你就算不為雲霜著想，也為未來的修真界著想，天生的魔道聖體，成就一個魔尊倒是極為方便的，屆時，修真界定然生靈塗炭。
知行，師伯不問你彆的，師伯隻問，若雲霜墮魔，在他做出傷天害理的事之前，你能手刃了他嗎？又或者能看著他被彆人所殺，而置之不理嗎？”
話音一落，沈知行瞬間屏住了呼吸。
他很想堅定地回他可以，但……
他做不到。
那是他的兒子，從出生時抱在他懷裡，看著他一點點長大的兒子。
大義滅親說得簡單，但虎毒尚且不食子，更何況是他？
沈知行妥協了，雖然對不起唐星嶼，但他保證他會竭儘全力地補償他。
隻是，沈知行也有意見，他想換眼時先把眼睛換給他，隨後再將眼睛換給雲霜，這樣，最初的因果和絕大部分的罪孽都會由他一力承擔。
這個提議讓楊林怔愣了一下，隨後心情複雜地道:“若是這般，你會瞎的。”
沈知行不在意地擺了擺手:“瞎而已，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是魂體上的瞎，除非魂體補齊，否則，你這一生都會是個瞎子。”楊林提醒道。
沈知行聞言，身形一僵，隨後繼續擺手笑道:“那也無事，魂體殘缺，大不了多輪回轉世就好，弟子這一生飛升是不可能成功的，弟子也不想飛升。
都說時間久了夫妻會成為怨侶，雖然弟子覺得弟子對麗娘的感情海枯石爛，天塌地陷都不可能變，但弟子不能保證麗娘對弟子也會一樣，弟子不想看到那一天，還不如活個千年，就此和麗娘歸去。”
“到了下一世繼續前緣，反正雲寒已經成仙了，屆時讓他安排一下我和麗娘的下一世，或者生生世世，這樣我就能和麗娘永遠在一起了。”
沈知行越想越覺得可行。
“對了，還得讓雲寒看著點，要是哪一世麗娘要變心了，就讓麗娘恢複上一世我們恩愛的記憶，這樣的話，就沒人能搶走她了，光記憶還不行，感情得體驗一下，那我得找個能留感情的法器才行……”
聽著他絮絮叨叨的楊林與沈知言:……
突然覺得師侄媳婦/大嫂是真倒黴，真晦氣。
旁觀一切的沈唯:……
雖然他爹是個合格的爹，但他爹多少有點變態了。
話說，他那便宜弟弟身上的問題，好像沒有一個人會想著找他幫忙啊？為什麼啊？是沒想到？還是覺得他也解決不了？
沈唯不明白，但不耽誤他接下來刷氣運值的計劃。
……
第二天一早，沈雲衝就氣鼓鼓地跑去找沈唯告狀。
昨天晚上事情解決完，已經都快到醜時了，沈雲衝雖然生氣，但小孩子的精力實在有限，躺在床上倒頭就睡著了。
然後做了一個更讓他生氣的夢，他夢到他大伯娘居然收下了那個“賀禮”，同意那人當她兒子，他看著對方跟在雲寒堂兄的身後，親切地喊著哥哥。
看著沈雲霜那個沒用的東西被對方擠兌出去，被他堂兄所討厭，而那人卻成為他堂兄親口承認的親弟弟。
接著看著那人在他堂兄麵前說他壞話，挑撥他和他堂兄之間的關係，最後聽著他堂兄說討厭他。
沈雲衝……沈雲衝被氣哭了。
從夢中哭到醒來，看著熟悉的床頂，這才知道是夢，頓時鬆了口氣，但想著夢中的場景，不由得悲從心來，又哭了一場。
家中的侍從被嚇一跳，著急忙慌地去請醫師與他爹娘，但在這群人來之前，沈雲衝就收拾好了自己。
連口早飯都沒吃，揮退想要跟上的侍從們，便雄赳赳，氣昂昂地上了馬車，向著族長家的方向行去。
他要告訴他堂兄，讓他堂兄不要認那個小人當弟弟！他還要把那個小人趕出去，免得他堂兄被那小人騙到！
他絕對絕對不會讓那小人得逞的！他才是他堂兄最親近的弟弟！
至於沈雲霜？沈雲衝不屑。
那個沒用的東西，在夢裡居然連一個回合都沒頂住，堂兄最親近的弟弟他當得明白嗎？
不過勸說堂兄不能就他一個。
所以，沈雲衝一到目的地就直衝沈雲霜的房間，把人給喊起來。
沈雲霜一點都不想起來，他昨天晚上子時才睡，現在才卯時啊！卯時！
“沈雲霜快起來！那個小人就要送給大伯娘了，你怎麼還睡得著！”沈雲衝拍著門喊道。
躺在床上的沈雲霜將被子蓋住頭，他睡得著，昨晚子時才睡，他怎麼就睡不著了？沈雲霜閉上了眼。
“沈雲霜，你起來沒！你身為堂兄唯一親弟弟的地位快被人奪走了，你知不知道！快起來，我們一起去告訴堂兄真相！”
不，他這個唯一親弟弟的位置除非他爹娘再生一個，否則彆人是奪不走的，沈雲霜繼續睡。
“沈雲霜，你怎麼還沒起啊！快起來，我昨晚做夢，夢到那小人成為了雲寒堂兄的弟弟後，就將我們趕出了沈家！這肯定是個預知夢，我們得抓緊時間告訴雲寒堂兄真相，免得他被小人所誘惑！”
是蠱惑，沈雲霜在心裡糾正，閉著眼，依舊沒動彈一下。
這算哪門子的預知夢？就算那小孩真的成了他們沈家人，他不可能會被對方趕出去，畢竟沈家是一整個沈家人組成，那個外人可趕不了沈家人。
沈雲霜不再理會，蒙著被子繼續夢會周公。
“衝兒，你怎麼那麼早就過來了？”一道溫柔的聲音響起。
沈雲霜睜開了眼睛，是他娘的聲音。
“大伯娘早安，我來喊堂弟起床。”沈雲衝剛剛氣勢洶洶的聲音，頓時變得一片軟糯。
沈雲霜:……
聲音變了就算了，居然連稱呼都變了，鬼上身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