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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沈唯的話，餘哲然移開了目光，看向沈唯，應聲道:“那便走吧。”
說完，他帶著沈唯走向了廳堂中的餐桌，獨留下周曼華看著他的背影怔了一下，隨即滿臉不可思議。
她居然對著餘哲然起了畏懼之心！
餘哲然那廝居然敢威懾她！
淩霄宗那群窮鬼，都指望著他們過活呢，餘哲然居然敢威懾她！這是不想要靈石了嗎？
更彆提，他們現在吃的飯，可都是她帶來的呢！既然威懾她，那就彆吃了，反正金丹期已經辟穀了，也不用吃飯！
“餘哲然！”周曼華喊了聲。
餘哲然聽到她的喊聲停下腳步，麵無表情地看向她，隨後語氣格外冷硬地緩聲道:“說。”
明明隻說了一個字，但壓迫感卻更強了。
周曼華:……
周曼華看著對方那麵無表情的樣子，感受著周身的壓迫感，頓時氣焰全消。
當即柔聲道:“你等會兒坐在雲寒師弟旁邊，用膳時多照顧一下他。”
餘哲然點點頭，轉身就將沈唯抱起，放到了全場唯一的一張高腳椅子上，隨後坐到一旁，開始給沈唯布菜。
沈唯:……
他其實可以自己來的，畢竟他又不是真的小孩子。
周曼華見狀悶聲地走到了桌前坐下，一頓飯吃得那時極為的安靜。
隻聽得到筷子和勺子與碗碰撞的聲音，空氣中那沉重的氛圍讓沈唯一陣疑惑。
抬頭看了下周圍的人，發現除了坐在他身邊這位非常自來熟的餘師兄外，其他三個紛紛捧著碗，低頭斂目，麵無表情地扒飯。
那感覺不像是在吃飯，倒像是有人把刀架在他們的脖子上逼著他們吃下去。
這又怎麼了？
“專心用膳。”耳邊傳來平淡且沉穩的提醒聲。
沈唯聞言下意識地扒了口飯。
轉頭又覺得不對勁，他為什麼那麼聽餘師兄的話？
好像剛剛餘師兄突然把他抱起，他甚至都沒有起警惕心，就讓對方近了身。
要是放在學習空間裡，這麼輕易就被不怎麼熟悉的人近身，那他不就是白練了？
不對勁，這個餘師兄絕對不對勁！
【係統，我這個餘師兄真的沒問題嗎？】沈唯詢問道。
【沒問題。】係統一邊編寫著消息詢問世界意識修補的進度，一邊回道。
對方是你師父，能有什麼問題？
【可是我覺得這個餘師兄不對勁。】沈唯不讚同地道。
接著又理所當然地說道:【我的警惕心居然對他失效了，我肯定是沒問題的，那不對勁的肯定是他。】
係統:……
一時間係統不知道該吐槽哪裡。
宿主的警惕心對“餘哲然”失效，這件事在它看來，屬實正常，畢竟這個“餘哲然”實際上是宿主的師父變的，宿主可能會對對方的現在身份不熟悉，但身體的潛意識已經將人認出來了，所以才不會抗拒對方的親近。
就是，宿主這理所當然地把問題歸類到彆人的身上，該說宿主已經可以出師了嗎？
係統將短信編寫好後，發送了過去，隨後又抽出沒改完的試卷，一邊改一邊回道:【宿主的餘師兄沒有問題，宿主應該反省自己，為什麼那麼容易對彆人放鬆警惕。】
這話沈唯當即就不認同了。
【我是那種能輕易對彆人放鬆警惕的人嗎？所以我才和你說，我這個餘師兄肯定是有問題的啊！】
這話說出口後，沈唯頓了一下，他似乎是反應了過來。
他看向身旁的“餘哲然”，一邊嚼著嘴裡的食物，一邊對係統道:【所以，我這個餘師兄其實可能並不是餘師兄，但他也不是彆人，我對他很熟悉，並且熟悉到根本不會起警惕心。
既然如此，那真相隻有一個！這個餘師兄，其實是我師父對不對？】
係統聽著他的分析，將手中的幾題一連畫了幾個叉，掃描後得分43。
隨後看向沈唯，這腦子轉得那麼快，明顯沒有問題，那為什麼隻考出這點分數？
【係統，我說的對不對？】沈唯繼續向係統求證道。
係統抽出一摞試卷，扔到他的係統麵板前，語氣淡漠地道:【宿主把這些考及格了，係統就告訴宿主真相。】
沈唯看著係統扔過來的試卷，關閉了係統麵板，隨後扭過頭，端起碗默默扒飯。
不說就不說，他自己也能查出來。
想到這，沈唯又開始盯著身旁的人，試圖分析出這人的破綻，結果和對方的眼睛對了個正著。
“專心用膳。”餘哲然看著吃飯都盯著他看的沈唯，忍不住開口道。
“是，師兄。”沈唯應聲，扭頭又開始扒飯。
他和餘師兄不熟，淩霄宗的弟子又被教導不管做什麼都要板著臉，淩霄宗和臨淵宗的弟子對他都非常愛護，所以他這一時間還真分辨不出對方的行為有什麼不對。
但多觀察幾次，他肯定能留意到對方的破綻。
沈唯覺得等會兒吃完飯就試探一下。
一頓飯下來，沈唯和其他幾個人吃得都挺沒滋沒味的，結束後，沈唯以請教的借口將餘哲然叫走了。
周曼華看著消失的一大一小，轉頭看向在場唯一一個淩霄宗弟子，問道:“餘哲然是怎麼回事？”
一身白衣的莊行空不明所以地看著她。
坐在另一邊身穿弗天藍色，繡著竹葉紋的青年，端起白玉傀儡侍女給他泡的茶，輕品一口，隨後放下。
“彆裝了，餘哲然雖然我接觸得少，但他是什麼樣子我還是知道的，就算突遭大變，也不可能變成剛剛那個樣子，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們淩霄宗在打什麼主意？”
剛剛那個氣氛，壓抑得他都不敢吱聲，好幾回他都想給雲寒師弟夾下菜，並詢問他的口味，打算下次直接帶他去如心宗點菜。
結果他一看向雲寒師弟，整個人就像是被大型凶獸盯住了一樣，抬頭一看，就看到餘哲然那廝冰冷的神色，那神情怎麼說呢？
就像當初他誤入一個妖獸的巢穴，巢穴內有一頭妖獸正在給小妖獸哺乳，他當時進去時正好和那頭妖獸對上了眼。
當初那頭妖獸看他的眼神也是和餘哲然一個樣，無聲中帶著無限殺機。
以至於他在用膳期間，不敢動彈半分，甚至都沒和雲寒師弟說上半句話。
餘哲然他雖然有一段時間沒見了，但也不至於變成這個樣子，現在你和他說這是餘哲然，糊弄誰呢！
麵對季文淼和周曼華的詢問，莊行空將碗放下，麵無表情地道:“你們想多了，那就是餘師兄。”
隨後端起一旁的茶水一飲而儘，接著將喝完的茶盞放到桌子上，站起身，對著季文淼和周曼華點了點頭道:“我還要去修煉，暫時就不陪你們了，告辭。”
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
“有問題。”周曼華看著他消失的背影，肯定道。
“但應該對雲寒師弟沒有惡意。”季文淼也肯定地道。
“那就和掌門說一聲吧，讓掌門自己去問紀掌門是什麼打算。”周曼華掏出一麵鏡子，開口道。
季文淼點頭，表示讚同，雖然不知道淩霄宗那邊到底在打什麼主意，但清楚總比不清楚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