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觸碰到底線,瞬間清醒的沈唯,摸了把臉,看了眼周圍的人,看著眾人像是被強控住,一臉無悲無喜的莊嚴神態,下一秒就能出家。
而他司師祖原本被心魔入侵後的癲狂模樣,此時眼中已褪去了猩紅,神色一片寧靜。
這鐘叫什麼“澄明鐘”啊,就該叫“入佛鐘”,敲一敲分分鐘就有一群人看破紅塵。
【這副作用大得根本沒法用。】沈唯忍不住吐槽道。
這話係統就不讚同了,反駁道:【是宿主不會用,隻要宿主屏蔽了聽覺,這鐘不管宿主怎麼敲都影響不了宿主。】
【所以用的時候還得做個聾子。】沈唯繼續吐槽。
這話沒辦法反駁,但……
【宿主就說,東西好不好用吧!】係統坦然地問道。
這話沈唯也沒辦法反駁,因為它確實挺好用的。
“師兄,恨,傷人也傷己,為了仇恨將自己變得麵目全非,不值得,師兄,你該學會放下,活著的人,才是最重要的。”一道飄忽的勸導聲突然傳來。
沈唯抬頭一看,原來是他喬師祖在勸他司師祖。
對方那一臉慈悲為懷的樣子,看得沈唯格外彆扭。
喬鶴的話,身為魂魄的顓奐此時非常認同,他也用著一臉端莊的神色語氣平緩地勸著司百辛道:“確實,汝應該放下仇恨,將自己困於過去,困於仇恨,何時能得以超脫?若放下執念定能斬破心魔,到時大道可成矣。”
沈唯:……
這鐘有點可怕了,洗腦功力簡直一絕。
隻是下一秒,沈唯就看到他司師祖那寧靜端莊的神色一陣扭曲,渾身的殺意直冒,看著顓奐的眼神裡再次被恨意填滿。
“何時能得以超脫?你不死,我又怎麼能超脫?隻要你死了,我定然能放下執念破解心魔!”
說著手中的長劍再次揮向了顓奐。
這是觸及到底線了啊,沈唯感歎道。
突然覺得那鐘還算好用,因為他明顯發現,現在的司師祖雖然在生氣,但身上那種快要入魔的癲狂氣息沒有了。
眼神裡除去恨意之外,並沒有其他的異常,這說明心魔被壓製住了。
顓奐自然不可能讓自己站在那裡被砍,因此又開始躲閃了起來。
隻是這一回他一邊躲,一邊勸司百辛放下仇恨,回頭是岸。
旁邊的喬鶴見狀也跟著一起勸,隻是他的勸不同於顓奐勸放下仇恨,而是說,殺人可以,但不要被心魔所惑。
場麵那叫一個亂,這就導致於司百辛原本按壓下去的怒火再次升騰。
沈唯見狀,打算幫他司師祖一把,因此開口道:“喬師祖,不如以後我們臨淵宗並入南山寺,修佛吧!”
喬鶴:!!!
“臨淵宗不會並入任何宗門!也不會去修佛!雲寒你為什麼有這種想法?”喬鶴猛地扭頭,看著沈唯嚴肅地問道。
見此,沈唯滿意了。
不愧是他,一擊中的,成功打到七寸了,喬師祖總算正常了。
喬鶴見沈唯不回答,轉身拋下了司百辛,繼而來到沈唯的身邊,開始勸沈唯打消這個念頭。
這可是他們臨淵宗最重要的下一代,絕對不能養左了!
沈唯表麵上認真地聽著,實際上卻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他隻是想讓喬師祖從鐘聲的副作用中退出來,出家是不可能出家的,他要是敢出家,他師父就敢將整個修真界的佛寺都掀了。
他還是彆給那些大師們添麻煩了吧!
澄明鐘的威力說強也強,說弱也挺弱的。
在司百辛追著顓奐砍了幾下後,性命受到威脅的顓奐立刻從無欲無求的狀態中脫離了出來。
隨即一邊躲過司百辛的攻擊,一邊忌憚地看著沈唯。
中途還不忘找機會重新將司百辛的心魔挑起,但令他失望的是,任憑他怎麼惹怒司百辛,對方的心魔並沒有再出現了。
顓奐眼中的神色暗沉,當即也想到了原因,剛剛那白衣幼童所使用的法器,應該具有鎮壓心魔的作用。
想到這裡,看向沈唯的目光立刻變得陰翳了起來。
但現在可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他需要一具軀體。
他需要一具奪舍後能逃跑的軀體。
司百辛現如今應該是臨淵宗的人,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黑龍不用想也知道應該是東極海域的。
在場那麼多的人,看衣服上的標識,差不多都是臨淵宗和淩霄宗的人。
若他想要成功逃走的話,就必須找一個有分量的人以他為質,不然,在這麼多人的圍攻下,以他現在的情況,根本逃不出去。
顓奐想了下自己能拿得出手的招式,奪舍是一項。
但現場能奪舍的司百辛此時沒能入魔,沒入魔他可能奪舍不成功。
但也不是沒有能奪舍的。
顓奐將目光挪到了沈唯的身上。
正裝作認真聆聽,實際上一直關注著司百辛這邊情況,準備一有不對的地方就敲鐘的沈唯,將對方那不懷好意的眼神抓了個正著。
沈唯:?
這該不是把主意打到他身上了吧?
不確定,再看看。
不過,就算把主意打到他身上也沒關係,反正他是不可能有事的,唯一感到麻煩的是,到時候他司師祖可能沒辦法親自報仇,了卻心魔。
就在顓奐有意無意地向沈唯這邊靠近時,遠處突然傳來了嘈雜的吼叫聲。
引得在場得人紛紛側目看向聲音的來源。
結果就看到一群大型的海洋生物正從遠方遊過來。
什麼鯊魚,海豚,座頭鯨,海龜,烏賊,大扇貝其中還有修真界特有的奇異海獸,烏壓壓地聚成一團,速度飛快地往他們這邊的方向疾馳而來。
看到這一幕,沈唯就覺得應該是東極海域的支援到了。
不僅是沈唯想到了,喬鶴等人也想到了,當即嚴陣以待。
隻是等那些海獸們離近後,沈唯眼尖地發現,那烏泱泱的海獸身上都套著一根繩子,看上去像是在拉著什麼。
隻是因為數量太多,這些海獸的體積過於龐大,以至於擋住了後方,讓人看不清它們到底拉著什麼。
當即一個箭步躍到屋頂,想看清楚。
隻是片刻後,那群海獸們穩穩地停在了天雲城的城外,倒不是它們不想過來,而是因為它們被天雲城上空身穿藏藍色長袍的老者擋住了去路。
沈唯認識那人,玄鶴尊者。
玄鶴尊者是城主的老祖,也是天雲城的坐鎮老祖,他會認識完全是因為當初他師父上門狩獵過對方。
“止步,爾等有何貴乾?”玄鶴尊者麵色嚴肅地詢問道。
問歸問,但其實他也清楚,這群海獸們無非就是過來支援被他們困在沈府的龍君。
本來他不同意那不孝子孫將城主府涉入臨淵宗和東極海域的較量之中。
但誰讓臨淵宗給得多呢?縱使是他也沒辦法做到拒絕,因此隻能站臨淵宗這邊了。
其實他也不是完全看在靈石的份上,主要是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龍君自己跑到他們天雲城來挑釁,那他們天雲城自然不能無動於衷。
不過,臨淵宗是真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