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冒出的念頭讓翡流覺得自己是個傻子。
這隻死狗是狐狻,還是一隻公狐狻,怎麼可能會自己生蛋?更何況狐狻它也不生蛋啊!
“你不是說撿了我的蛋嗎?怎麼又變成你的蛋了?”翡流不再糾結雱晝話中的問題,轉而帶著諷刺的意味詢問蛋的歸屬。
就算這隻死狗真的生了蛋,也不是攪和了他伴侶的理由!
“怎麼不算呢?你我交情一向深厚,我們可是自小一起長大的,我的蛋不就是你的蛋?以後我的幼崽出殼,你可做它乾爹。”雱晝笑意吟吟地回道。
他的話讓翡流不為所動。
從小一起長大是沒錯,但交情好是指他們父母一輩,他們算得了什麼交情好?更彆忘了他們小時候根本就沒有好過!
明明是他教唆著一起闖禍,但到最後背鍋的總是他!
他現在是怎麼好意思說出他們交情好這句話的?
“說吧,你找我做什麼?看在往日的交情上,你有困難我會儘量控製自己不給你落井下石。”翡流麵無表情地看著他,語氣格外冷漠地說道。
落井下石他是不會乾,但他會添油加火!再加一把乾柴!不然真就對不起自己被對方敗壞的名聲!
雱晝看著他那眼睛裡幾乎遮掩不住的幸災樂禍,不由得垂下眼眸。
他又不瞎,對方那我要搞事的小心思都快溢出來了。
但,他選人的時候可不是按照關係好實力強去選的,而是看誰腦子不好使,好讓他忽悠的程度。
雱晝沒回答他的話,而是反問道:“你知道你為什麼找不到伴侶嗎?”
一語暴擊。
翡流脾氣直接被點燃了:“我找不找得到到伴侶,和你有關係嗎?你不也沒有嗎?”
“你怎麼能和我比?我不找是因為我不想,隻要我想,我隨時都能找到,我受歡迎的程度,北滘的鮫人都願意為我更換性彆。”雱晝不屑地看了他一眼,高傲地回道。
翡流:……
翡流隻覺得幾十年不見,這死狗的臉皮是越發厚了。
北滘的鮫人因為喜歡他所以變性的確是真的,但你怎麼不說,是你闖禍後女裝躲到鮫人的地盤,為了不被抓到所以就忽悠人家小鮫人做姐姐當庇護。
又因為人家小鮫人長得漂亮,就時不時花言巧語,勾搭一下。
最後,那條被稱為北滘之花的雌性鮫人,愣是因為喜歡你,所以花了大代價重新轉換為雄性,北滘的那群雄性鮫人知道後,心都碎了,你還好意思拿出來說!
死狗,你簡直罪該萬死啊!
“更何況,我有蛋了。”雱晝眼神慈愛地看著身旁那半人高的“蛋”,伸手輕輕摸了摸,丟給翡流一個輕蔑的眼神。
這種神態,讓翡流不由得懷疑這顆蛋真的是對方子嗣的可能性。
這死狗,該不會是想要個後代就跑去勾搭女妖,等女妖生下蛋後就拋棄了女妖,自己把蛋抱走了吧?
翡流想了想,還彆說,就這死狗的行為作風,還真就是他乾得出來的事!
“你再不說,我就走了。”翡流不打算和對方玩猜來猜去的事,直接甩袖放言道。
雱晝撫摸蛋殼的手一頓,隨後他換了個姿勢繼續摸。
“翡流,你要知道妖族之間找伴侶無非就看那幾點,血統純淨,實力高,底蘊深厚,皮毛鱗甲美觀,其中最重要的就是血統純淨,畢竟這可是保障族群能夠一直延續下去的重要條件。”
“你到底想要說什麼?”翡流的臉色立刻變得不好看了起來,他沒辦法找到伴侶,也是因為他血統的問題。
他不是純種的濁鶚,他祖母那代,看上了一隻孚犰,後來生下他父親,但孚犰血脈並沒有在他父親身上展現,他父親的外表看上去依舊和普通的濁鶚沒什麼兩樣。
直到後來,他父親和他母親生下了他,他的身上就展現出了孚犰的特征。
例如那青灰的顏色,和如同海浪拍擊的吼聲。
就因為這點,他從小就不受族群的同齡小妖們的歡迎,要不然他也不會和死狗玩到一起去,也不至於都四千七百多歲了,連個伴侶都找不到。
“我隻是想說,除去這點外,你對於其他的女妖來說,條件都不錯,但我覺得最重要的是內在。”雱晝一邊摸著蛋一邊笑著說道。
聞言,翡流狐疑地看著他。
雱晝見狀,當即解釋道:“彆不信啊,我說的是真的,要不然你祖母怎麼就看中了你祖父呢?兩個族群都不相同,他們照樣還是相愛了,並且生下了你父親,這不就是被對方的內在所吸引的例子嗎?”
翡流頓時沉默。
好像,有道理。
雱晝看著他有些動容的神色,臉上的笑意加深:“所以你需要提升你的內在,對於女妖來說,一個顧家能夠對她們好的伴侶,無疑會讓她們更加心動,例如,除去送她們禮物,重要的是你能照顧好自己的妻子和幼崽,好比,孵蛋。”
圖窮匕見。
這話一出,翡流立刻反應了過來,他警惕地看著雱晝:“你是想騙我給你孵蛋吧?”
隨即嗤笑:“嗬,想得美!”
說著就甩袖,轉身準備走。
雱晝看著他,暗自歎了口氣,這家夥有點不太好騙了。
“你怎麼能說我騙你呢?我問你一個問題,一個事事體貼的丈夫,連蛋都幫著孵,和一個撒手不管的丈夫,哪一個更受女妖的歡迎?”雱晝詢問道。
翡流的腳步一停,這個問題還用想答案嗎?當然是前者了。
雱晝見狀,又繼續說道:“你幫我孵蛋也是在幫你自己,你有孵蛋經驗,回頭說出去,那群女妖們定然覺得你非常體貼,你的內在就展現出來了啊,更何況你給我孵蛋就是積攢經驗,以後你自己也有了蛋,就知道該怎麼孵了,所以,你確定不嘗試一下嗎?”
……
變幻為原形的翡流,一臉茫然地趴在原本雱晝躺著的位置上,抬起翅膀,看著翅膀底下的那顆深藍色的蛋。
事情到底是怎麼變成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