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的紀南弛,看到雙靈鏡在閃爍,仔細查看,居然還是他師弟的那麵雙靈鏡。
這可不得了,他師弟從來沒在外跟他聯係過,這還是頭一遭,能聯係他,就說明定然是遇到事了,還是他解決不了的事。
但他師弟都解決不了,那就說明需要宗門出手了。
紀南弛當即接通了雙靈鏡,麵色嚴肅地問道:“師弟,有什麼要事,說吧!”
“師兄,雲寒在生我的氣怎麼辦?”
雲非翎的話讓紀南弛嚴肅的表情直接裂開了。
他還以為有什麼要緊的事,讓他師弟主動聯係他,結果,就這?
但,雲寒師侄生氣了?還是生他師弟的氣?這可真是稀奇事。
當即紀南弛來了興趣,他調整好麵部表情,開口道:“師弟,你總得把前因後果告訴我,我才知道小雲寒為什麼生你氣。”
正好讓他聽聽他師弟到底做了什麼,能讓雲寒師侄都生他的氣。
要知道他們這對師徒,可從來都沒有紅過臉,他那小師侄可是非常敬愛他師弟的,居然還有對他師弟生氣的一天,他師弟這是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
聽到紀南弛的話,雲非翎立刻把最近發生的事都告訴了紀南弛。
紀南弛從聽到他狩獵廬陵宗的老祖,他徒弟狩獵廬陵宗的弟子的時候,頓時良心有點痛。
因為廬陵宗老祖的名字是他給的,他頂多隻是覺得師弟去挑戰人家老祖讓雲寒師侄在一旁看著,好學習打鬥技巧,感悟一些道法之類的。
但沒想到,大的打人家老祖,小的包圓人家的弟子,紀南弛覺得有點對不住廬陵宗。
隨後又說道他以身作則教導徒弟學習感謝的事。
紀南弛:……
紀南弛:!!!
師弟!你不要汙蔑我!我當初可不是這麼說的!
隨之而來的就是對廬陵宗掌門更大的愧疚。
他知道放他師弟出去可能會讓東域的一些人受點罪,但真正聽到他師弟說的時候,才知道這何止受點罪,這是受了老大的罪。
再聽著雲非翎說教導沈唯怎麼才能交到朋友並囑咐對方要慎重交友的事,紀南弛整個人都已經麻了。
後續說到沈唯看到他洗傷口換繃帶的事,他都沒有認真聽。
直到雲非翎說完,並詢問紀南弛為什麼他徒弟會生氣這件事,紀南弛都沒有回答。
因為他在想另一個重要的事。
雲寒師侄明顯最崇拜的就是他師弟,他師弟也明顯在認真地教導自己的徒弟,隻是他師弟的認知有點問題。
那麼在他師弟的教導之下,雲寒師侄真的不會成為第二個師弟嗎?
紀南弛覺得這個可能性真的非常低。
“師兄,師兄。”雲非翎看著雙靈鏡中一直沉默沒有動彈的紀南弛,不由得喊了幾聲,有些懷疑這個雙靈鏡是不是壞了。
聽到雲非翎的喊聲,紀南弛成功回神,先把師弟的問題解決了,再說小師侄教育的話,畢竟雲寒師侄現在在外麵,他暫時也插不上手。
可以等小師侄回來後,再教導,到時候讓雲寒師侄多糾正一下明輝的思想,又或許讓他師弟幫忙帶帶明輝也行,就他師弟那下意識禍害彆人的思想,正好中和一下明輝喜歡禍害自己的思想。
至少不要在想對彆人好的時候,就笑容燦爛地對彆人說,要抽自己的骨髓給對方補補這種話。
想想最近他新收的小弟子剛和明輝見麵時的場景,紀南弛不由得心累。
他歎了口氣,隨後對雙靈鏡中的雲非翎說道:“師弟,你這次做錯了很多,小雲寒會生氣是正常的。”
這話讓雲非翎皺起了眉,因為他真的想不出自己到底是哪裡做錯了。
還沒等他詢問,紀南弛就直接點了出來:“你錯的第一點,就是騙雲寒師侄說你傷好了,錯的第二點,就是傷沒好就肆無忌憚地跑去狩獵。”
雲非翎聽到紀南弛的話,張口就要反駁,卻被紀南弛打斷了:“我知道你肯定要說,你沒有,但是,師弟你認為沒用,得小雲寒認為才可以。”
紀南弛和雲非翎相處了一千多年,自然清楚他這師弟到底是什麼樣子的。
就好比,隻要不是能危及性命的傷,對他師弟而言都不是傷。
哪怕胳膊斷了,腿斷了,對他來說也隻是行動不便,屬於小傷口,養養就能好,完全算不上是傷。
更彆提這次他師弟肚子上破了個洞,又不耽誤他打架,所以自然不會認為自己受了傷。
紀南弛第一次見到他師弟的時候就覺得是個麻煩,事實也的確如此,他師父都因為撿了師弟很長一段時間都感到後悔,為此不再收徒,生怕再收到一個師弟這樣的。
後來師父飛升了,師弟這個麻煩算是徹底甩給了他。
紀南弛也沒辦法,誰讓他就隻有這一個師弟呢?又誰讓,他師弟是他養大的呢?
從穿衣服,到學說話,再到識字修煉,隻是師弟很排斥人族的東西,所以有些東西學得不太理想,也拒絕去學。
因為他不認為自己是人,而是獨屬於自己族群僅剩的狼。
所以,行事風格全都充滿了獸性,紀南弛對此也無奈,隻能時刻把人盯緊了,生怕他死在了外麵。
紀南弛以為,他師弟這輩子也就這樣了,但誰能想到有一天他這個肆無忌憚的師弟,居然也有了軟肋。
甚至為了這個軟肋願意主動去學正常的人族社交,雖然學得的確不怎麼樣,但這卻是個好現象。
因為師弟在慢慢地褪去獸皮,成為人啊!
紀南弛很欣慰,現在他要教師弟重要的一節課,那就是獨屬於人族的親情。
萬千思緒在腦海中一閃而過,紀南弛抬眸看著雙靈鏡中的雲非翎,笑著說道:“師弟,小雲寒是在擔心你,你認為沒事的傷,在小雲寒眼裡非常嚴重,在他看來就是你受重傷後還騙他說已經好了,甚至不顧自己的身體跑去狩獵。”
雲非翎眨了眨眼,隨後點頭道:“我明白了,我隻要證明我的傷根本就不嚴重就沒問題了吧?”
說著將雙靈鏡扔到半空中漂浮著,隨後掏出一把匕首,拔出後,就想對著自己的肚子來一刀。
紀南弛見狀,立刻放聲大喊道:“住手!等等,師弟你乾什麼!!”
聽到紀南弛的話,雲非翎的動作一頓,隨後理所當然地開口道:“師兄你剛剛不是說,雲寒是因為擔心我的傷勢所以才生我的氣的嗎?那我隻需要向雲寒證明那種傷勢對我完全沒有影響就好。”
“隻是,我之前的小傷口已經好了,所以我得自己製造一個和之前一模一樣的傷口向雲寒證明。”
說完,他又繼續拿著匕首向自己的腹部刺去。
紀南弛簡直被對方的腦回路給震驚到了,看著對方再次揚起的手,趕忙阻止道:“師弟,你這一刀下去,小雲寒就要真的成為悟嗔大師的徒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