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鳥獸的首領、獸林的霸主,火鳳可是個講究獸。
先前第一峰每個鳥獸都有特定的容器裝吃食就是它作出來的規矩,現在這規矩被它自己廢了,但有些講究它還是沒有放棄,比如吃東西必定要得用好看的盤子裝著,趴著休息的地方得墊上毯子。
白念先前給它墊的是她前世存下來的地毯,配色極具異域風情,給人熱情歡快的感覺。
可惜用了沒多久,火鳳就不小心把地毯給點了。
凡品就是這麼不經用。
吸取了教訓,白念就給火鳳用了防火的布料,那是原主以前換來準備做法衣用的。
光用料子鋪肯定是不像樣,她把料子包在記憶床墊上,又在床墊邊上支了亮晶晶的珠串。
火鳳是不是喜歡她不清楚,反正孔雀閃閃愛死這個窩了,這些天總催白念幫它打造一個更升級版的。
白念給它畫了一個公主床類型的窩,成功地吸引了它的注意,又以材料不夠為由一直拖著造窩工程,隻給它搭了個架子,並以此為由頭讓孔雀幫著乾活。
其實也算不上什麼活,就是盯著鳥獸們按時吃飯不要搞事,如果有誰身體不適或者情緒反常記得通知,孔雀稍微看幾眼就能完成。
火鳳也知道孔雀為了有個好看的窩在幫白念做事,有樣學樣,它用同樣的方法讓其他鳥獸幫它盯著其他白念負責的妖獸。
草原上的妖獸大體都弱,底下鳥獸盯著就行,用不著它親自出馬,它隻用趴在窩裡等著吃白念上供的好料就行。
要是有其他人喂,它也不是不能吃,可不管是鳥獸還是想討好它的其他妖獸供上的東西都不怎麼樣,比不上白念熬的湯,更比不上這會兒散落在地上的肉乾。
吃還是不吃呢?
這會不會是敵人想借機笑它粗魯?
又或者是哪幾個修士想借此誘惑它,想用肉乾換它的羽毛?
火鳳知道自己的飛羽毛珍貴,卻不是什麼人都肯給,今天新來的那三人都不合它的眼緣,尤其是那個女修,身上有股怪味。
細想想,那股怪味肉乾上也有……它用力聞了聞,果然在肉乾上聞到了怪味,卻忍不住吸了吸口水。
儘管有怪味,可它還是好想吃呀。
另一邊,白念領著一行人去了產藍菱花的山峰。
“此處是黑岩蛇的地盤,它不喜歡有生人來采藥。要不我上去把藥采了?你們且在這兒稍候。”
他們三人都沒見過黑岩蛇,卻知妖獸領地意識很強,在獸林還是聽她安排比較妥當。
“那就有勞白師姐了。”周良客氣地說。
“客氣了。”
白念說完就踏著劍去往峰頂,同時用極低的聲音呼喊。
“黑岩蛇在嗎?黑黑、岩岩、小黑、小岩、蛇蛇……你在嗎?”
“不要亂取名字,我的名字叫墨騰。”黑岩蛇從峰頂探出頭,“又來采藥?還帶著人來?”
“是。你還想要我煉的丹藥嗎?”
“怎麼說?”
黑岩蛇朝新來的三人看了一眼,猜測裡麵是不是有白念的仇人,不然她不會忽然叫它還想跟它交易。
既然現在是她有求於蛇,墨騰就想多要些好處。
“丹藥我自是要的。若想驅使我,沒有十瓶,你不必開口。”
“那算了。”
白念當即打消了請黑岩蛇幫忙的念頭。
不過是看在黑岩蛇方便隱匿才找它幫忙盯梢,誰知它還擺起譜來了。那還不如找鳥獸,就是四周沒有她熟悉的鳥獸,她肩膀上的小綠鳥又飛行不便還顯眼。
“算了?”黑岩蛇不信她這麼容易放棄,也不想放過向她討要丹藥的機會,“你確定?能讓本座為你出力的機會可不多。要不你先說說是什麼事,如果容易,我也可以少收點丹藥。”
“我就想你幫著盯住峰下那女修。罷了,我找彆人也是一樣的,等會兒我找機會找相熟的鳥獸來,想來它們很願意幫我。”
黑岩蛇也知白念在第一峰混得很開,火鳳、鵬鳥和孔雀都被她哄住了,她要找鳥獸幫忙很容易。
看來條件不好談了,黑岩蛇不得不放低姿態。
“這事容易,交給我就行,你不必去找那些煩人的,免得壞了你的事。”
“我可給不了那麼多丹藥。”
“事後你看著給就是。給多給少,我難道還能跟你這娃兒計較?我又不能吃了你。”
“醜話還是說在前頭的好。三顆丹藥,乾不乾?”
白念現在煉丹,一爐也就成功三四顆,在她想來開一爐丹藥當謝禮也就夠了。
“行吧,就當交個朋友。”
這蛇好社會呀,白念腹誹,低聲說:“隻要不讓其他妖獸知曉,我們自然可以是朋友。”
“好。”
它就喜歡悄悄跟人做朋友,黑岩蛇大笑,隱了身形去了峰下。
周良、鄒璃、水靈玥站著無聊,就閒聊了起來。
水靈玥好奇周良為何會來獸林,“周師兄與白師姐是早就相識嗎?”
“昨天才第一次見。許是入宗差著年月,又在不同峰門下,以前竟從來沒有遇過。”
三人互通了入宗的時間,發現周良隻比鄒璃早入宗,算是水靈玥和白念的師弟。
水靈玥當即改了稱呼,“原來是周師弟。你來換藥草,是不是用的丹藥?我們師姐自來了獸林,就不常跟我們往來,我們就是想幫她也無從下手。若是她缺丹藥,大可與我們講,我們自會幫她換。”
“不是,她要一種藥石。”
“藥石?白師姐又不是丹修,她要藥石做什麼?”
“這我就不清楚了。”
周良沒問過白念需要白月砂做什麼,按規矩也不該問。
“白師姐要的是什麼藥石?”
“白月砂。”
水靈玥都沒聽說過這個名字,反倒是鄒璃知道一些,那是有助妖獸平和心境的藥石。
“說不定是給妖獸要的。”
“鄒師弟知道白月砂的用處?”
“師姐但凡平時用功些,就該知道。”
水靈玥麵上一僵,有些委屈地看向周師弟,“怪我在丹道上沒有天份,那麼多藥草怎麼也記不全。”
說到天份,周良深有感觸。
“人還是得找到適合自己的道。”
“就怕有些人找來找去發現什麼道都走不通。”鄒璃補刀。
“什麼不通?”
白念下來正好聽到這一句,不知他們在說什麼。
水靈玥眼珠子一轉,說:“是鄒師弟在說有些人修道看不到前途,還沒有開始就結束了,實在太可憐了。”
她有心要刺激白念,可是白念麵色如常,其他人也沒反應過來。
“我說的是這個嗎?”鄒璃不解,看向了周良。
周良也一臉迷茫,“我聽著好像也不是。”
“這就是所想即所聞。同樣一句話,你懷著親善去聽便覺得對方說的是好話,懷著厭惡去聽便覺得對方說的是壞話。換句話說,心臟的人看什麼都是臟的。”
“原來如此。”鄒璃恍然,朝水靈玥瞟了一眼,“原來是水師姐的心臟了。”
你才臟了,你全家都臟了!水靈玥氣惱,露出想哭卻拚命忍著的倔強表情。
“鄒師弟怎麼會這樣想,是不是有誰說了什麼,讓師弟對我生出誤會?”
“你看。我就是開個玩笑,你卻能生出那麼多想頭,可見你的心……”鄒璃不好再說她心臟,換了個詞,“多。”
周良也跟著感慨,“聽說女子的心都多。”
“怎麼還帶性彆歧視的,我這個女子看著心多嗎?”白念不滿地抗議。
“沒有,白師姐最是心大。”鄒璃連忙找補。
“是呀,白師姐不是心思敏感之人。”
“你們直接說我缺心眼得了。”白念說著把摘來的藍菱草交給了周良,“你看看,夠了嗎?”
“夠了。”
周良看她不再接剛剛的話,略鬆了一口氣,接過藍菱草後從玉牌中取了白月砂交給白念。
“這是交換的白月砂。白師姐可滿意?”
“滿意。若你師兄手中還有,我還可以再換,用元晶和草藥都可。”
“已經沒有多的了。”
用到白月砂的丹方不多,他們沒有存許多,周良師兄手中有也是湊巧。
換完了東西,周良也不多打擾白念跟她的同門相聚。
“若無其他事,我就先告辭了。”
誰知一聽他告辭,水靈玥卻攔著。
“周師弟這就走了?我還有丹道上的疑問想向你請教。”
“你又不修丹道,哪來的疑問?”鄒璃不由吐槽。
“就是不修丹道,一些平時要用的丹藥也得會煉。我總是出錯,早就想找人問問,卻一直沒好意思開口。周師弟一看就是和善之人,今日又碰巧遇上,我才想請教。”她一臉期待地看向周良。
“明天就要遠行,你今日才想到解決一些常用丹藥煉製上的問題,三師姐,你也太懈怠了些。”鄒璃搖頭歎氣,覺得水靈玥不上進。
白念暗笑,知道水靈玥並非真的不會煉丹,是創造機會想跟周良拉近關係。
先前遠著,這會兒又借故攀談,是她離開的那段時間,周良提到什麼水靈玥感興趣的事了嗎?還是為了彆的事她急著跟周良離開?
不管是什麼,總不能讓她輕易如願。
白念打定了主意,出聲替水靈玥說話。
“水師妹肯上進是好事,師弟當鼓勵才是,怎麼還挑剔起她來了。水師姐,你是煉什麼丹藥遇上問題了?那些基礎丹藥我和鄒璃都會,我在獸林無事,研究最多的就是丹藥,不如讓我們替你解答。
藍菱草的藥效有時限,周師弟可沒有時間替你解答。”
“是呀,我得回去煉丹了。若是他日得閒,水師姐還有煉丹上的其他問題,可以來問我,我一定儘量解答。”
說著,像是怕被水靈玥纏住,他叫出伴獸就走。
白念連忙叮囑了一句,“周師弟慢點走,獸林不許外來妖獸跑得太快。”
“好。”周良出聲答應,人卻在聲落之時跑得老遠。
“希望彆讓李師兄瞧見,不然該怪我帶莽撞的客人進獸林。”白念歎了一句,笑盈盈地看向水靈玥,“水師妹要問什麼,現在可以說了,還是我們先回草原在湖畔找一個地方慢慢聊。”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
“不用。說來我還是第一次深入獸林,還想好好逛逛呢。”
鄒璃一聽皺起了眉,“怎麼又不問了,難得師姐肯教你。你要是不趁現在把問題解決了,我們遠行的路上我可沒時間教你。”
“你們遠行是為了什麼?”
“有個小鎮丟了不少幼童,可能是妖邪作祟,宗內讓我們去看看。”
“那可是大事,你們當早些出門才是。”
“已經夠快了。長老懷疑可能不是妖邪而是人禍,讓我們過去就是看看情況。”
“不管是什麼,你們都要做足準備才好,萬不可大意。就算我們馭獸宗的人有妖獸相助,也得自身立得住,不能把事情都交給伴獸解決。”
“師姐說的是。”
“水師妹,今日難得,我們就當敘舊,你且說說你遇到的難題是什麼。人在修道上總會遇到各種難題,解決了就好了。”白念麵上親和,暗中卻在打量水靈玥的表情。
水靈玥的反應很不對,有點過分緊張了,她好像很想跟周良離開。
這是為什麼?
“走,我們回草原。”白念試探了一句。
“能不能先去彆處?我一直想要有頭坐騎,不如師姐幫我介紹一下獸林中適合當坐騎的妖獸?”
“這可不行。與妖獸結契得按規矩來,你若是為了妖獸而來,我就要帶你們去果林了。”
“我願意去果林相看。”
“又不是你今日相中就可以契約,還得相處幾日看磨合程度。你們明日就要出遠門,哪來得及。你還是等回來再相看吧。”
“現在知道急了,早乾什麼去了?”鄒璃也煩了,“真不想跟你出門,這也有問題那也有問題,看著就是個添麻煩的。”
誰添麻煩還不一定呢,就他那張嘴,難道不比她更會壞事,水靈玥腹誹,卻又覺得這是個機會。
一抿唇一跺腳,她扭身哭著跑開了。
鄒璃都驚了,“她哭什麼?”
“是呀,她哭什麼?”
白念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