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念在火鳳這兒聽了一腦門子黑岩蛇的壞話。
她早聽說火鳳和黑岩蛇不對付,現在算有了切實的體會。
還有銀翼虎,也在火鳳的仇敵名單上,不過銀翼虎比火鳳和黑岩蛇要年輕不少,也不太主動惹事,火鳳也就不太提它。
就在火鳳繼續吐槽黑岩蛇時,白念感受一陣冷風從身後刮來,不等她反應,一股熱氣就越過她頭頂朝著空中而去。
她微一抬頭,看到半空中縮小版的黑岩蛇腦袋以及飛過去的火鳳。
“小雜毛,你又講爺爺壞話!”
“小泥鰍,我是你祖宗!”
兩位嘴強青銅鬥嘴換來換去就那麼幾個詞,打起來卻地動山搖,沒過幾招草原就撞出幾個大坑。
咩咩獸嚇得想跑又不敢跑,最後一隻隻默默圍到了白念身邊。
找她有什麼用,她看著是能攔下兩隻妖獸的攻擊的嗎?
白念無語,卻不能放任火鳳和黑岩蛇這麼打下去。
“鳳兒,離遠點,去其他地方打!”她大聲提醒。
攔是不攔的,彆在她的地盤打就行。
火鳳也聽勸,當即跟黑岩蛇說:“小泥鰍,敢不敢跟祖宗去彆的地方打?”
“誰怕誰是孫子!你這個偷蛋賊!”
白念聽了一耳朵,暗想,怎麼又出新詞了,聽著也不凶狠,罵起來不痛不癢的。
也不知它們跑遠後打了多久,反正白念到了傍晚回家也沒見火鳳回來。
火鳳和黑岩蛇的確打了許久,兩妖一會兒去黑岩蛇的地盤打,一會兒去第一峰打,勝負沒分出來,各自的地盤毀了大半。
雙方都沒有使全力,也就比玩耍出手重幾分,不過是誰都不服輸才一直沒停手。
黑岩蛇不怕火,就算是火鳳的真火也傷不了它,但它領地裡的同族怕。不僅是它的同族,妖獸一般都畏火,尤其是帶著純陽之力的火,火鳳的真火就屬於其中一種。
往常雙方打上一會兒,都是黑岩蛇占一記便宜後先退。
它要是想藏,火鳳就是把獸林都點了也找不出它。
可這次兩人打了許久,連第一峰都被波及了,它還是沒有退。
火鳳也不想它退,它服了烈血丹後就覺得血脈又渾厚了些,正想找妖鬥鬥法,卻礙於不能讓白念難做沒有出手。沒想到黑岩蛇主動上門找打,這麼好的事,它怎麼可能放過。
就算波及到第一峰又如何,鳥獸又不是沒長翅膀。
直打到星光滿天,黑岩蛇用尾巴掃了火鳳一記後就遁了。
“小泥鰍,你彆跑,祖宗我還沒打夠呢!”
火鳳囂張地嚷嚷,朝地上噴了一口真火,嚇得不少看熱鬨的妖獸紛紛逃散。
“小泥鰍,你今天要是跑了,我就去找你同族的麻煩。不把你的地盤都點了,我就不是你祖宗。”
不管它怎麼叫嚷,黑岩蛇都沒有再出來。
火鳳也不可能真去找黑岩蛇同族麻煩,那些小蟲子燒著沒意思。它就是放放狠話,見黑岩蛇這樣都不敢出來,越發覺得它慫。
“就這泥鰍也敢來找我的麻煩!”
確定黑岩蛇不再回來,其他鳥獸才敢聚到火鳳身邊,卻不敢抱怨什麼,也就孔雀小嘴巴巴敢趁著火鳳心情好說嘴。
“老大,你打架怎麼不看著點,都到第一峰來了!我的窩都被點了,幸好我的首飾都藏在彆處,不然所有家當都沒了!”
“窩點了重建就是,這裡又沒有天敵,沒有窩睡也死不了。”火鳳不客氣地回懟,“難道你們沒覺得我今天的火威力特彆大嗎?”
“大。”孔雀敷衍地捧場,“那也不能燒自家人的窩呀。”
“不然呢?在草原打?小白還在那邊呢,和那群膽小的咩咩獸在一起,要是那些咩咩獸又嚇得掉崽子怎麼辦?小白不得哭死!”
“小白真去照顧咩咩獸了?怎麼辦,咩咩獸那麼臭,小白是不是也臭了?”
孔雀頓時被轉移了視線,其他鳥獸也不再管窩,反倒關心起白念。
“小白臭了嗎?她不給我們采藥草了嗎?”
“我還是想吃她烤的肉。”
“要不我們去摘點香香的花,讓小白不要臭掉。”
“你們不要去打擾小白,等大個子回來了,小白也就會回來。我會天天過去盯著小白,不讓她跟咩咩獸靠得太近。”
這當然隻是它的借口,它隻是不想白念為其他鳥獸花時間,有這個時間替它煉丹多好,它都替她看咩咩獸了,她就該為它煉丹。
聽著火鳳和其他鳥獸聊白念,鵬鳥一直默不作聲。
它一向就不愛說話,其他鳥獸也沒覺得奇怪,唯有孔雀多看了它一眼。
它總覺得鵬鳥哪裡怪怪的,像是做了什麼壞事,從剛才黑岩蛇跟火鳳打架時就不太對。
也不知是什麼事,孔雀好奇了幾秒,很快就拋到了腦後。
同一時間,白念也正盯著桌上的盤子。
“這是什麼?”
她不解地盯著盤子裡多出來的一顆蛋,她記得放在盤子裡的名貴材料裡沒有蛋呀,還是有其他鳥獸或者其他獸來過,把蛋下她屋裡了。
又或者是她昨天帶回來的雞蛋?
“顏色和咕咕雞蛋挺像的。”
她這樣想著,伸手把放在黃葉團子中間的蛋撿了起來。
記得有些鳥類喜歡把蛋下了彆人家的窩裡,難道鳥獸中也有這樣習性的雌鳥?
多出來的蛋顏色雖然跟咕咕雞蛋像,但雞蛋是一頭尖一頭圓,它卻是兩頭一樣圓,表皮也是軟的。那觸感很奇怪,有就像熟過頭的桃子,好似輕輕一捏就會把皮捏破。
白念還在想這蛋不至於這麼脆皮吧,手指就把蛋殼皮給捏破了,指尖浸入蛋液的感覺讓她不由瞪大了眼。
“這到底是個什麼東西!不會是誰下的碰瓷蛋吧。”
她把軟皮蛋一放,給手先來了一個淨化訣,把指尖的黏膩感洗了,再抱著劍到屋前草階上一坐。
如果真是碰瓷蛋,她倒要看看是哪個不長眼的獸碰到她這裡來了。
這種歪風邪氣不能長,尤其是偷進彆人屋子的行為是她最不能接受的。
她那一屋子東西裡可藏著秘密呢!
等了半宿,她什麼也沒等到。
這就奇怪了,難道是有人或者鳥給她送了一顆蛋?
誰這麼無聊,話也不留送這個?
排除人,排除其他她不認得的獸,就隻剩下鳥獸了。
現在大半夜的,她也不方便過去問,隻能等天亮了再說。
鬱悶地回到屋裡,她正準備把那顆軟殼蛋收起來,卻發現那顆蛋不見了,桌麵上甚至連外流的幾滴蛋液都被清理乾淨,好像那蛋從來沒有存在過。
見鬼了,剛剛有妖獸來過嗎?她就在門口呀,沒看到有什麼東西經過。
她的警覺性一向很高,難道還能有東西避開她的視線進入她的屋子?
她在屋裡翻了一圈,卻什麼也沒有找到。
彆看她屋裡東西多,但她都有數,除了桌上的蛋,她還真沒有發現其他東西被動過。
難道闖入者發現了黃葉團子的秘密?
她湊到桌前盯著兩顆黃葉團子,忽地發現有一顆上麵多了一道裂紋。
是要重新開始長了嗎?還是被什麼東西抓的?
除了裂紋,黃葉團子的表現好像還光滑了許多,以前是平滑的葉片表麵現在倒像是包了一層玉質。她也沒有盤它們,應該不是包漿。
一個不成熟的猜想此時湧上她的腦海。
它們不會是吃了那顆軟殼團吧?
葉子會吃蛋嗎?
普通葉子肯定不吃,變異植物就難說了。
綠四綠五歸根結底是變異植物,就是成長失敗了一直停在了幼體階段隨時間慢慢流失生命,就連空間都誤以為它們死了。
現在她也不知道它們死沒死,既然它們還吃蛋,也許她還能救它們一下。
她的空間就藏著幾顆咕咕雞蛋。
這樣的養胎聖品,她當然要藏幾顆將來救人,現在先便宜黃葉團子了。
她拿了兩顆雞蛋放進盤子裡,趴在桌子等著看黃葉團子怎麼吞雞蛋,可等了半天也不見盤子裡有動靜。
“到底是不是!”
白念等的有些不耐煩,卻又想看黃葉團子吞雞蛋。
“嘩~”
她聽到屋外有響動,似乎是有鳥獸落在屋頂上。
碰瓷的來了?
她轉頭看向木門,過了片刻又聽到有鳥獸飛走的聲音。
路過?
怎麼會從她屋前路過?
她感覺這一晚上事情挺雜,搞得她像是夢回末世迷霧期。
迷霧期依舊像是個迷,不知她的哥哥嫂子在不再有迷霧期的末世有沒有過上相對安穩的生活。
回過頭,她就顧不上追憶過去了。
咕咕雞蛋不見了!
白念不找,直接盯著黃葉團子看。
黃葉團子更不像黃葉團子了,葉片的紋路弱化了,表現看著更紮實,體積好似也大了一些。
這到底是個什麼呀?不會直接從植物變成動物了吧?
白念對它不是很放心,生怕從裡麵孵化出小怪物,又從空間取了玄鐵煉了兩個籠子把兩個黃葉團子放進去。
出於抱歉,她又在兩個籠子裡各放了一個咕咕雞蛋。
她這也算是儘力了,能不能活就看它們的命。
第二天早上起來,她發現籠子裡的蛋還在,不知是不是它們已經吃不下了。
她把蛋取走,準備中途再回來一趟,給它們換上新鮮的咕咕雞蛋,免得到時候黃葉蛋還沒有孵化小雞先出生了。
火鳳這天挺安靜,來了草原也是趴在白念為它準備的地毯上睡覺,不在意白念忙什麼也沒有跟她多說話。
白念沒過去打擾,把咩咩獸放出後就去忙其他,中午按計劃回了一趟草屋,碰巧看到了站在她家屋頂上的鵬鳥。
白念掃了它一眼,直接問:“朋朋,你老實說,是不是偷蛋了?”
鵬鳥是雄鳥,要是家裡昨天多出來的軟皮蛋跟它有關肯定不能是它生的。
鵬鳥仰著頭不敢看她,“那是白靈蛇的蛋。”
馭獸宗學過《妖獸錄》的就沒有不知道白靈蛇的。
白靈蛇生於靈脈,跟靈脈是相輔相成的關係,成年後它本身就能產出靈氣,有利於改善一些靈氣稀薄之地的環境。
以前一些大能會把白靈蛇封印於家族內,有助於家族興盛。
這也導致白靈蛇越來越稀少,許多都躲在妖族領地避世不出,獸林這條算是為數不多生活在人界的白靈蛇。
馭獸宗沒有封印它,也給它選擇伴主的機會,曾經就有小國的皇子想選它,最終當然沒能成。
它可不是那等傻傻被人哄走去充當靈脈的小白蛇,在馭獸宗白吃白喝不香嗎?
白靈蛇有一個習性,就是每年都會產兩三枚蛋,這些蛋生下就開始吸收靈氣,等存夠了靈氣會破殼又或者被白靈蛇一口吞下。
是的,白靈蛇喜歡自己生蛋自己吃,這些蛋於它是大補之物,於其他妖獸也是。
在它產下蛋後,就常常會有妖獸想來偷蛋,來的次數最多的就是鳥獸。
為此,白靈蛇分了一枚蛋給黑岩蛇,請它幫忙看護。
就算如此,昨天白靈蛇還是少了一枚蛋,就是鵬鳥偷的。
“你能耐了呀,能偷到白靈蛇的蛋!”白念深知這蛋來之不易,忽地又反應過來,“昨天黑岩蛇跟火鳳大打一架,不會就是為了這顆蛋吧?”
“它們以前也老打架。”鵬鳥不承認。
“那你又為什麼把蛋給我?你不會是找地方銷贓找到我這兒來了?”白念懷疑它的居心。
鵬鳥氣得揮動翅膀,差點把她草屋的屋頂都給掀了。
“我是那樣的鳥嗎?那是給你換東西的。”
“知道了,彆扇了……”白念眯著眼護住自己的頭發,“有話好好說,你說吧,你想要什麼?”
鵬鳥這才收起翅膀。
“你給火鳳什麼,我就要什麼。”
“你是不是知道我給火鳳丹藥了?我的確在研究給妖獸用的丹藥,但適用於你的,我還沒有學到。我現在多忙呀,那咩咩獸又懷著孕快要生了,我屋裡的黃葉團子……蛋也得人盯著。不對,我的團子蛋不會是你弄破的吧?”
白念想到了黃葉團子上的裂紋,細想想那也可能是抓痕。
鵬鳥心虛,卻仍舊嘴硬。
“什麼團子蛋,我沒見過!”
“團子蛋就在你昨天放蛇蛋的地方,你要說你沒見過,那就擺明是做賊心虛有問題了。我之前還隻是懷疑,現在我可以百分百確定。”
鵬鳥心頭一顫,瞟了白念幾眼後漸漸鎮定了下來。
“你是不是能聽懂我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