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起!”
在眾目睽睽之下,那光頭再次結咒施法,發出號令。
可詭異的是,那白衣女相卻是依舊紋絲不動。
“他媽的!”那光頭頓時惱羞成怒,忽地一巴掌拍在那女相的肩膀上,“你個屍奴,還不給老子跪下……”
一句話還沒說完,那女相卻是忽地動了,白影晃動,她的左掌揮出,五指成爪!
沒等那光頭來得及有任何反應,她的手就已經抓落,五根手指瞬間洞穿了那光頭錚亮的腦門!
“啊!”光頭一陣慘叫,渾身劇烈地顫抖,腦門上五根手指插落的地方,嗤嗤地冒出白煙。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在場所有人都大吃了一驚。
“饒……饒命……”光頭哀聲求饒。
那白衣女相的眼珠子微微轉動了一下,目光冰冷,聲音更是冷到了極點,“屍奴?”
“你……你沒死,你……你為什麼沒……”光頭驚駭欲絕。
隻見兩道黑影疾衝而至,正是他的兩具寶屍,前來護主。
隻是剛剛撲到,那白衣女相右手結了個指訣,倏忽朝著兩具寶屍一指,那兩具寶屍頓時身軀一震,猛地向後栽倒。
與此同時,那光頭也在哀嚎聲中,逐漸沒有了聲音。
那白衣女相漠然地收回手掌,那光頭的屍體卻是咕咚一聲,如同爛泥一般癱倒在地。
“偽屍?你怎麼做到的?”那魏居士吃驚地問道。
我也很是意外,沒想到這程茹姐妹倆的師父,雖然號稱是白衣女相,然而背地裡卻是個煉屍術士,而且是極厲害的那種。
所謂的“偽屍”,顧名思義,也就是指偽裝成屍體的一種秘法。
正常來說,想要假死騙騙一般人,其實還是不難的,隻要是學過點法術的大多數都能做到。
可要想騙過眼力過人的行家,那可就難了。
至於說想要騙過煉屍術士,那就更是難上加難。
畢竟煉屍術士就是專門玩這一套的,在他們眼皮子底下偽裝成屍體,那不是班門弄斧,自討苦吃麼?
然而在煉屍術中,卻有一種法門,可以將自己偽裝成陰屍,哪怕是連眼力最為老辣的煉屍術士也無法分辨,這就是偽屍術。
隻不過這偽屍術,並非是一門秘法,而是本身煉屍術的造詣到達了一定的程度,才能用出來的。
這也就是意味著,一個會偽屍術的人,就絕對是煉屍術士中的頂尖高手。
以對方在煉屍術上的恐怖造詣,哪怕不是出其不意,要殺那光頭也是跟殺雞沒什麼區彆,隻是讓人不解的是,這女人為什麼要用偽屍術,假裝被那光頭給煉成了屍奴?
隻是在那魏居士的質問之下,那江映霞卻是根本沒有理會,緩緩地轉過了頭。
“你……你,彆過來,我……我跟他沒關係!”
那黃衣男子被嚇得臉色煞白,急忙跟那光頭撇清關係。
不過江映霞冰冷的目光並未在他身上停留,白衣晃動,移步從他身旁走過,垂落的左掌鮮血淋漓,殷紅的血珠滴滴答答地落到地麵。
這一副殺神的模樣,實在是跟程茹姐妹倆口中“溫柔和藹的師父”,以及鄭師誠和齊鶴年口中“正直熱心的霞姐”搭不上邊。
我正尋思著,忽然發覺有些不對。
這女人怎麼奔著我就來了?
“玉麵小郎君?”江映霞冷冷地問,那看過來的目光,比看那光頭還要冷,就跟在看一個死人一樣。
聽到她這一聲“玉麵小郎君”,我突然間靈光一閃,冒出了一個極其荒謬的念頭。
不是這麼巧吧?
當時在雞鳴寺,黑山五鬼裡那個狗鼻子很靈的老四,用了件像鼻煙壺似的法器,噴出煙窺探了程茹的魂魄,看出程茹被人玷汙過,這也是程茹為什麼心灰意冷,會魂不守舍的緣故。
再加上這姐妹倆都對“玉”字極為反感,那麼很有可能當初玷汙程茹之人,就跟這“玉”字有點關聯。
偏偏她倆這師父江映霞上來什麼都不問,隻問“玉麵小郎君”,那這答案不是呼之欲出了麼?
十有八九,這玷汙了程茹的小黃毛,就是那狗東西。
這江映霞之所以用偽屍術,假裝被那光頭拿下,煉成屍奴,隻怕是要借機來這煉屍大會宰了那玷汙她徒弟的玩意兒。
這一番操作屬實離譜,如果是正常人,應該是拿住那光頭,逼他交代煉屍大會的地點才對,可這江映霞,明顯就不是什麼正常人。
“我要說我是假的,你會信麼?”我有些尷尬地笑了一聲問。
“那就先廢了你的第三條腿,再把你扒皮抽筋!”江映霞聲音冷若冰霜,腳步卻是不停,不徐不疾,步步進逼。
聽她這麼一說,幾乎就等於坐實了我之前的猜測,她那徒弟真的是被玉麵小郎君給禍禍的。
隻不過這會兒我就算想解釋,也是無濟於事。
“這是煉屍大會,這麼多前輩高人在場,你當是你家廁所麼?你想撒潑就撒潑,你想殺人就殺人?”我當即一拍桌子喝罵道。
話音剛落,就聽那魏居士沉聲喝道,“江大師,有話好好說!”
隻不過那江映霞對此根本無動於衷,充耳不聞,依舊步步朝我迫近。
“真是目中無人!”魏居士冷哼一聲,霎時間一股濃重的血腥氣湧出,他身後的血屍忽地一閃,瞬間就出現江映霞麵前。
江映霞雖然身材高挑,但畢竟是女子,站在那高大的血屍麵前,整整矮了一個頭。
隨著那怪異的喘息聲,恐怖的血氣彌漫了開來,就連在場其他的寶屍都有些躁動不安起來。
“師妹,多年不見,你這性子倒是又變了不少。”
就在雙方劍拔弩張之際,突然一個渾厚的聲音淡淡說道,這說話之人,正是那位之前一直冷眼旁觀,沒有做聲的屍主。
聽到對方喊出“師妹”,所有人都是大吃了一驚。
其中也包括了江映霞。
這一聲“師妹”終於讓她冷漠的表情有了些許變化,轉過身盯著那屍主看了片刻,皺眉道,“師兄,這些年不見,你怎麼變得藏頭露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