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個男人長什麼樣?”我問二大爺。
“一個又高又壯,凶神惡煞的,還有一個長得……長得白白淨淨,不對,兩個人的臉都白得很,看著陰森森的……”二大爺絞儘腦汁回憶道。
聽了他的描述,一下子就讓我想到了兩個人。
不對,應該說是兩具寶屍!
紅靈會那個手握巨斧的大漢,以及曹永賢,這兩具寶屍完全符合二大爺說的這兩個男人的形象。
“除……除了那兩個男人,還有個小孩……”隻聽二大爺顫聲道,說著又慌忙搖了搖頭,“不對,不能說是小孩,應該算是個剛出生不久的嬰兒……”
“那……那孩子渾身黑黝黝的,彆看他小,居然……居然能自己站起來,搖搖晃晃地到那大漢跟前,那大漢就微微蹲下身子,伸出一隻手。”
“那孩子抓住他的手,就跳了上去,順著胳膊爬到他肩膀上,接著……接著……”說到這裡,二大爺的手一個勁地哆嗦,“那孩子居然抓住那個男人的胸口,一把掏出了那人的心,血糊糊地就就就……就吃了下去!”
“還……還有那女的,也被他吃了……吃了……”
二大爺由於太過驚懼,說得有些顛三倒四,不過大致卻是可以聽明白。
也就是說,當時在水鬼河邊,大漢和曹永賢兩具陰屍抓住了一對男女,將他們拎在手中,而那個邪胎,則爬上了大漢的肩膀,一手掏出了那對男女的心臟吃掉。
我又反複詢問了幾遍,確認二大爺看到的情況就是如此。
這就讓我很是疑惑,從二大爺描述的來看,曹永賢這兩具寶屍,竟像是在聽命於那邪胎。
按照常理來說,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要知道,無論是曹永賢還是那大漢,都是紅靈會耗費無數人力物力,精心煉製出來的,根本不是尋常陰屍可比。
除非,那邪胎天生擁有超乎尋常的控屍能力!
“後來呢?”我讓二大爺繼續往下說。
“唉,當時我……我真是被嚇傻了,都……都忘了跑,等想起來的時候,突然發現草叢裡還躲著一個女娃娃。”二大爺道,“我認得這是王家那小兩口的娃,趕緊跑過去拉起她就沒命的逃!”
“等我跑了一陣,就想回頭看看那東西有沒追上來,結果這一看不要緊,差點把我老頭子的魂給嚇飛了!”
“那兩個男的齊刷刷地跟在我後麵,還有那個鬼……鬼孩子,就趴在那大漢的脖子上,渾身血糊糊的,嘴裡還在嘎吱嘎吱地嚼著……”
“我……我的老娘誒!我趕緊扭頭就跑,結果沒跑幾步,忽然後背被什麼東西撞中,整個人呼的就飛了出去。”
“我死命抱住王家女娃,摔在地上滾了幾滾,疼得差點暈了過去,一抬頭,忽然發現自己居然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到了河神廟前。”
“這個時候我也顧不上疼了,連滾帶爬就帶著王家女娃逃進了廟裡,剛一進去,就聽到外麵哢嚓一聲,一根廊柱被那三個東西給拍折了。”
“我本來又驚又怕,但看到那三個東西居然砸壞了廟裡的廊柱,一時間血往上衝,什麼也顧不得了,就衝著那三個東西破口大罵,把他們十八代祖宗都罵了個遍!”
我聽得暗暗心驚,卻又有些好笑。
這二大爺在那種情況下,還能罵得出來,看來是真怒了。
“結果我這一罵,我的老娘誒,我……我就看到那鬼孩子突然從那大漢脖子上跳了下來,搖搖晃晃的就朝我們走了過來。”二大爺咽了咽口水,“那東西渾身血淋淋的,一腳一個血印子……”
“當時把老子給嚇得喲,我趕緊抱著女娃滾到了河神娘娘的神像前,跪下來就朝著河神娘娘咚咚磕頭,祈求河神娘娘保佑!”
“結果沒磕幾下,突然就感覺脖子上一涼,我當時魂都嚇沒了,他老娘的,那……那鬼孩子居然趴到了老子脖子上!”
“不過奇怪的是,那鬼孩子摟住我脖子,倒是沒有直接掏了我的心,反而抽著鼻子在那聞來聞去,你說奇葩不奇葩,難道是嫌老子的血臭麼?”二大爺怒氣衝衝地罵道。
我聽得有些意外,“是怎麼個聞法?”
“就這樣子。”二大爺用手勢做了個示範,“老子本來以為自己是要死了,結果突然間聽到嗤的一聲響。”
“那個聲音很輕很輕,按理說在那種情況下我應該聽不到的,但不知怎麼回事,我就是聽到了。”
“這個聲音一起,我就看到那鬼孩子身上忽然竄起了一團火!”
“那鬼孩子發出一聲尖叫,呼地躥到了香案上,就在這個時候,更加神奇的事情發生了!” 二大爺的聲音一下子變得激動了起來,眼睛發亮。
“自從那三個東西進廟後,本來廟裡陰氣森森的,冷得很,可就在那個時候,我突然感覺四周的空氣變得滾燙!”
“我腦子暈了一下,兩眼發黑,隻聽到轟隆一聲巨響,我整個人都被一股衝擊給撞得飛了起來!”
“等……等摔回地上,睜眼一瞧,就看到河神娘娘麵前的香案已經裂得不成模樣,那個鬼孩子也被轟得飛了出去,像個球一樣在地上滴溜溜打滾。”
“那鬼孩子連聲尖叫,不停地撲打著身上的火苗,突然間就躥出了廟門,他一走,那兩個男人也立即跟了出去,就……就再也沒回來。”
“我知道這……這肯定是河神娘娘顯靈了,是河神娘娘在保佑我們!”二大爺激動得聲音發抖,“我也不敢出去,就帶著王家女娃躲到了河神娘娘神像後麵,之後迷迷糊糊地就昏睡了過去。”
聽二大爺說完,大概是明白了之前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隻不過這疑問卻是更多了。
二大爺口中的鬼孩子,應該就是從許韻如肚子裡跑出去的邪胎無疑。
隻不過這邪胎的舉動卻很是奇怪,他為什麼會在二大爺身上聞來聞去?
二大爺說是那東西嫌他的血臭,那當然是玩笑話了。
難道這僅僅隻是某種巧合,還是說存在著某種蹊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