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我們兩個是剛剛從鬼門關轉了一圈回來?”王一俠額頭冷汗涔涔。
我說差不多吧。
邵子龍有些發呆,忽地說道,“難怪我家老頭子總是說,天底下沒有無敵的法術,隻有殺人的法術,隻要時機用得恰當,再不起眼的法術,也能要了你性命!”
“又說法術對決,最是凶險莫測,強的未必就強,弱的未必就弱,強弱隨時可以逆轉,稍一不慎就可能死無葬身之地,哥以前還不以為然,今天還真的就應驗了!”
“是啊。”王一俠沙啞著聲音道,“我爸以前也跟我說過類似的話,我沒太聽懂,今天是……差點就把小命給送了。”
我聽著二人的對話,心裡也是一陣怔忡。
果然長輩都是一樣的,小時候爺爺也是這麼對我這麼耳提麵命的。
法術之道,千變萬化,從來沒有真正的強弱之分,哪怕你是一方大佬,要是不慎之又慎,也可能會在陰溝裡翻船。
尤其是遇到精通奇門術數的高手,就更是束手束腳。
“你們兩個怎麼樣,能不能走了?”我看了一眼時間,此時曹仙觀那邊估計還熱鬨著,不過我們三個卻是不適合再過去了。
而且邵子龍和王一俠現在的狀況,不在床上躺個一段時間,那是起不來的。
“走那肯定是沒問題,哥又不是……”
邵子龍說著,就從地上站了起來,結果話剛說到半截,腿一軟,就一屁股坐回了地上。
王一俠掙紮了一下,乾脆都沒能站起來。
“我靠啊!”邵子龍罵了一句。
“行了,還是我帶你們倆走吧。”我過去把二人拎了起來。
邵子龍叫道,“趕緊找個東西把哥的臉擋一擋,要被人看見,哥還要不要臉了!”
“你臉皮厚,打什麼緊?”我不以為然。
“你也好意思說我,咱們也就半斤八兩而已!”邵子龍怒道。
王一俠聽得一臉苦笑。
從青龍山下來後,就有第九局的人過來接應王一俠,順便把我們送回了流年堂。
“你說在曹仙觀笑了一聲的,是不是那瘋批丫頭?”
等王一俠等人離開後,邵子龍癱坐在沙發上問。
我說,“十有八九吧。”
“這瘋批丫頭想乾什麼,這是替咱們打掩護?”邵子龍疑惑地問。
我仔細回想了一下當時的情形,說道,“是有這個可能。”
要不是那小瘋子突然插了一腳,吸引了火力,那局麵還真有些被動。
“她又打什麼主意,良心發現?”邵子龍皺眉。
我笑,“想多了,她這是要咱們欠她個人情。”
“欠她個人情?”邵子龍疑惑地問,“你為什麼會這麼想?”
我說,“感覺吧,你想想她以往的做派。”
邵子龍抓了抓頭,罵道,“這丫頭莫名其妙,就一神經病,哪有什麼做派?”又一臉古怪地看看我,“你跟這種瘋批也有感覺?”
“感覺你個頭!”我沒好氣。
邵子龍窩在沙發上哼唧了幾聲,“哥的確是吃不消了,得回去躺著,小瑤那邊要是有什麼消息,你記得來告訴我。”
“知道了。”
我把他安頓好,就回了流年堂,到書房裡坐下,閉目陷入沉思。
今晚上我在邵子龍和王一俠麵前,一直保持著鎮定,但心裡其實早已經翻江倒海。
森羅萬象明明是爺爺的獨門秘術,可為什麼會出現在曹仙觀?
當年在青龍山,究竟發生了什麼?
在回來的路上,我一度懷疑,這曹仙觀裡的森羅萬象,會不會是我爺爺布置的?
可在照影壁發動的時候,山煞居然不受控製,把外圍的道士都給活生生碾死了,這就說明曹仙觀中的森羅萬象,並非完美無瑕。
可這要是爺爺親手布置的,又怎麼會出現這樣的岔子?
我枯坐在書房裡一整夜,卻始終想不明白其中的緣由。
在天快亮的時候,我拿了一張白紙,在上麵畫了一座青龍山,之後又在幾個方位分彆畫出曹家大宅、石門村、劉浩看守的老宅、老鬆水庫。
目前可以知道,後麵這三個分彆對應了道家五獄中的剮心獄,寒冰獄和拔舌獄。
五行必然齊全,這就意味著,應該還藏著兩座煉獄,分彆為烈火獄和刨腹獄。
“青龍山……”我用筆在青龍山和曹家大宅畫了兩個圈。
整個曹家的事情,迷霧重重,越發撲朔迷離。
隻是現在作為曹家一家之主的曹鬆,借著一場車禍,把自己隱匿在了暗處,至於那曹雪蓉,更是不知所蹤,最多能聽到的,也不過是關於她的種種傳聞。
如今在曹家明麵上的,也不過就是曹仁傑和曹君武這兄弟倆,而且現在,就連真正的曹仁傑都有可能已經慘死在了曹仙觀。
至於那曹君武,知道的東西恐怕比他大哥還少。
就這種局麵,哪怕是第九局的力量要介入,也是根本無處著手。
至於這青龍山……
忽地手機響了起來,一陣急促的鈴聲打斷了我的沉思。
接起來一看,是沈青瑤打過來的。
“你們怎麼樣,還好吧?”她的聲音很是疲倦。
我說沒什麼大問題,又問她那邊怎麼樣。
“觀主他們追出去了,但沒追到。”沈青瑤啞著聲音道,“我一直在陪著我姐,那人燒成灰了,很難……”
她說的有些不連貫,但意思都很容易聽明白,她說的是那陳無量去追那四腳蛇,沒有追上。
“你姐怎麼樣?”我問她。
沈青瑤沉默片刻,道,“我姐……我說不上來,我現在有點亂。”
“你就先當沒這回事吧,該怎麼樣就怎麼樣。”我說道。
“嗯,我知道了。”
沈青瑤掛了電話不久,我正準備下樓去邵子龍那邊看看,結果手機又響了起來。
這回來電話的卻是王一俠。
我接起來電話,但對方一開口,我就發現是刑鋒。
“林兄弟,事情的經過我都已經聽小王說過了,這小子又欠了你一條命。”刑鋒笑嗬嗬地道。
“我們三個都差點丟了小命,難兄難弟的,有什麼誰欠誰的。”我哀歎了一聲道。
刑鋒大笑,“你啊你,不過咱們也算是患難與共,是自己人,我也就不多跟你客套了。”
我聽得暗暗好笑,這位刑大隊長表麵看著斯斯文文,卻是個人精,一句話就把雙方的距離的給拉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