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這玲瓏心,應該是他們海氏家族的一種特殊遺傳,隻不過以前一直默默無聞,直到三百多年前海天士名震天下,這才為人所知。”老太太又小心翼翼地接著說道。
“照你這麼說,這海氏家族是專門出法術天才了,不太像吧?”我有些不置可否。
要是長了玲瓏心就是法術天才,那這海氏家族恐怕早就在風水界名聲鵲起了。
“這個的確是有些問題。”老太太慌忙道,“可能……可能這玲瓏心之間也有所區彆,就像那位海天士,據說心通九竅,對陰氣極為敏感,但我在村子裡觀察了很久,並沒有發現這樣的人,唯獨有個叫海棠的小姑娘有點像……”
我聽得心頭一動,“所以你打過她主意?”
“沒有,沒有,我懷疑這小姑娘,是被重點圈養的對象,我哪敢動!”老太太急忙矢口否認。
“為什麼這麼說?”我冷聲問。
“這……”老太太遲疑了一下,道,“這也都是我猜的,不過當年那小姑娘的父母,曾經試圖帶著那孩子離開,結果沒過多久這夫妻倆就溺死在了河裡。”
“你怎麼知道他們要帶孩子離開?”我不動聲色地問。
老太太道,“他們夫妻倆雖然做得隱蔽,但我一直有留意他們家,還派了小鬼在他們家暗中盯梢,這個逃不過我的眼睛。”
“所以是你泄的密?”我淡淡地道。
老太太愣了一下,慌忙道,“不不不,我哪會自找麻煩,這石門村看似平靜,其實一直被人暗中看管著,他們夫妻倆哪怕再小心,也未必不會露出馬腳,真的不是我!”
見我不置可否,她又趕緊接著往下說,“那對夫妻雖然死了,但那小姑娘卻是至今活得好端端的,我能看出來那小姑娘與眾不同,相信那位也應該能看得出來。”
她說的那位,顯然是指那個帶她來到此地的神秘人。
“也就是說,那個叫海棠的小姑娘,有點像當年的海天士?”我沉吟了片刻問。
“是,我……我是這麼想的。”老太太連連點頭道。
我沒再繼續追究這事,話鋒一轉,問,“那你覺得,對方為什麼要取走那些剛出生的孩子?”
“這個……”老太太遲疑半天,“我猜是為了拿去研究,但對方連死胎也要,我就不太明白了。”
我再一次想到了曹仙觀中的那些福壽娃娃,這些娃娃恰好就是剛出生夭折的孩子,隻可惜當時並沒有看一看,這些孩子是否是天生右心臟的。
至於劉家宅子地下寒冰獄中的孩子,那都是幾歲到十來歲了。
“其實對方不僅僅是取走剛出生的孩子,還會悄悄帶走大一些的孩子,或者是成年人。”就在這時,那老太太又說了一句。
“你是怎麼知道的?”我心頭一動。
“這事是我暗中觀察出來的,不僅是活人,還有死人,也會悄悄轉移走,包括海棠的父母,就是被人移走的。”老太太道。
“那葬井裡的又是什麼?”
“村裡有人過世,的確都是葬在那口井裡,不過除了抬棺人,誰也不知道那井裡是什麼樣的,就算是偷偷轉移幾具屍體出去,那也是輕而易舉的事。”老太太道。
“抬棺人?”
老太太慌忙解釋道,“這抬棺人,就是村子裡負責抬棺的,總共有五個人,其中一人負責打棺材,以及在送葬的時候給棺材領路,另外四人負責抬棺,我猜這五個人也跟我一樣,都是外麵安插進來的,而且在村子裡也是代代相傳的。”
“所以你們算是負責看守石門村的一群人,除了你們六個,還有誰?”
我之前就預感這石門村絕不簡單,可現在才發現,這遠比想象的更加複雜。
“我也說不好。”老太太搖搖頭,“我跟他們都是各管各的,從來也不允許有所接觸,就像這次對方來接收孩子,那就必須得從我手中接過去,不允許有其他途徑。”
“那你覺得,這次來取孩子的人接連出事,是誰做的?”我沉思了片刻問。
那老太太抬頭偷偷瞥了我一眼,又嚇得趕緊低下頭,“這個……這個……”
“你覺得是我?”我啞然失笑。
“不敢不敢!”老太太慌忙道。
不過看她的樣子,估計已經是認定是我。
我也沒去解釋。
接連襲殺那些人的,是那隻人首蛇身的怪物,不過這怪物臉上被畫了懸絲傀儡,很顯然,這背後控製的,是那位陰陽妝主人。
隻是這人究竟是個什麼來曆,目的是什麼,就有些讓人費解了。
“你有沒有見過這樣的眼睛?”我將寒冰獄中那隻巨大怪異的眼睛描述了一下。
老太太仔細想了半天,搖搖頭說沒有。
“還有什麼要交代的?”我問她。
那老太太一聽,頓時整個人控製不住地哆嗦起來,“我……我……”
“這些鬼娃娃,都是石門村裡的孩子吧?”我看了一眼那些引起森森的布偶娃娃。
“我……我就是閒著發慌,就……就養了……這些都是他們不要的……”老太太抖得已經不成語調。
“行了,既然你配合,我也說話算話。”我把雕刻完符咒的木簽吹去木屑,起身走了過去。
“我……我……”老太太胸口不停起伏,突然間慘然大笑起來,“我……我也算解脫了,哈哈哈……”
我手掌一翻,將那枚木簽拍入她的頭頂。
老太太的笑容頓時戛然而止,生機斷絕!
“來!”我一招手。
懸在半空的鬼娃娃頓時劇烈的顫動起來,隨即冒出一絲絲黑氣,如同活物一般,飛快地聚了過來,爭先恐後地從那老太太頭頂鑽了進去。
隨著那絲絲縷縷的黑氣沒入體內,那死去的老太太突然詭異地轉動了一下眼珠子。
“起!”我手指一引。
那老太太立即直挺挺地站了起來。
靈門嫡傳,靈禦!
以禦靈釘封入關竅,引怨靈鬼氣上身,可掌控隨心!
靈禦又分生死,禦靈釘落在頭頂關竅,那就是死禦。
“去吧。”
隨著我一聲吩咐,那老太太呼地躥了出去,轉眼消失在黑暗中。
我經過那黑狗,抬腿在它腦門上輕踢了一腳,那黑狗頓時再也沒了動靜。
隨後轉身離開,又把房門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