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樓上同樣是空空蕩蕩,也沒什麼擺設,隻有四麵牆壁上用朱砂繪製了各種符咒和經文,殷紅如血,字跡密密麻麻。
另外東西兩邊的牆壁上,還懸掛了兩麵銅鏡。
在房間的地板上,擺著三口粗瓷大碗,成一字排開,又有兩口略小一些的銅碗,並肩排在其後。
之後又是再小一些的木碗。
這六口碗,形成了一個倒三角形。
碗中分彆盛放著一隻剛剁下的公雞頭,鮮血淋漓,但奇怪的是,聞不到什麼血腥味,反而有一股其他氣味,類似什麼東西腐爛了。
在這六口碗的東西兩側,分彆擺放著一個蒲團。
顯然之前那兩名道士,就是跪坐在這上麵念誦經文。
“這什麼鬼玩意兒?”邵子龍皺眉道,又去看牆壁上的符咒和經文。
我問他看出什麼沒有。
“經文沒見過,這符咒也是亂七八糟的。”邵子龍道。
我看了這房間一圈,來到東邊那個蒲團,坐了下去。
邵子龍見狀,也跟著在西邊坐下。
我倆對視了一眼,邵子龍就道,“要不咱們也念段經文試試?”
我說行。
兩個人就分彆照著對麵牆上的經文念。
坐在這蒲團上,剛好正對著對麵牆壁上的銅鏡。
“這氣氛是有點怪,但也看不出什麼東西。”邵子龍念了一會兒,就不再念了,扭了一下身子東張西望。
我起身往樓下走。
“去哪?”邵子龍也忙跟了下來。
我來到那個櫃子前,打開了櫃門,盯著那一幅恐怖的鬼圖看。
“發現什麼了?”邵子龍也湊過來看了幾眼。
我說,“這是一扇門。”
“門?”邵子龍詫異地上前摸了一把牆麵,“你是說這裡麵有暗門?”
“不是暗門,是鬼門。”
“鬼門?”邵子龍疑惑。
我在那麵牆的左右兩側指了一下,“這裡,還有這裡,應該在裡麵封了一男一女兩具屍體。”
“真的假的?”邵子龍把一雙眯眯眼都瞪成了銅鈴,“你是說,這牆裡麵砌了屍體?你是怎麼看出來的?難不成你還練了什麼厲害的瞳術,能看穿牆壁?”
“那是不能。”我沒好氣道,“隻要是鬼門,那必然是有一男一女雙屍守門,這叫做門神,這還用看麼?”
“這玩意兒我怎麼沒聽說過?”邵子龍將信將疑,“那你又怎麼看出它是鬼門的?”
我抬頭看了一眼樓上,“看到上麵的布置了吧?那叫往生閣,往生閣下藏鬼門,這都沒聽過?”
邵子龍愣了一下道,“你這都什麼旁門左道的東西,我還真沒聽說過。”
“偏門的東西多了,沒聽過也正常。”我說著往後退了幾步,打量房間四周。
邵子龍湊過來問,“你找什麼?”
“往生閣下,鬼門之後,必有煉屍窯,這是常識。”我解釋了一句。
“連我都沒聽說過,這毛個常識!”邵子龍翻了個白眼道,“那你說那什麼煉屍窯在鬼門後麵,那把這門打開不就得了。”
他說著,就跑進櫃子裡麵趴在牆上研究。
“彆看了,這鬼門隻是煉屍窯的門戶,不是讓人進出的,真正的入口肯定藏在其他什麼地方。”我把他叫了出來。
“早說麼。”邵子龍又開始在房間裡四處翻找。
我走到櫃子的右側,伸手在牆壁上敲打了一下。
“這裡有問題?”邵子龍精神一振。
我說沒有。
“那你敲什麼?”邵子龍轉身又準備去其他地方找。
我把他叫了回來,“彆找了,浪費時間,來乾脆點的。”
邵子龍盯著我看了好幾眼,“你不會是打算把這牆拆了,直接進去吧?”
我說差不多吧。
“你這動靜也鬨得太大了吧?不太好!”邵子龍說著,就擼起了袖子,“讓我來!”
我閃到一邊。
隻見他在牆上摸了一會兒,微微矮下身子,將手掌貼到牆上,停了片刻,突然往前一按,“起!”
隨後快速往後一收,手掌上竟被他吸出了一塊青磚。
“怎麼樣,哥這招偷梁換柱那可是從小練習的。”邵子龍掂了掂手中的青磚洋洋得意地道。
“不錯,我覺得你除了洗碗還能去乾瓦匠。”我讚道。
“唉喲,這我怎麼沒想到?”邵子龍說著,又接二連三地將牆上的磚給抽了出來。
期間竟然悄無聲息,沒有任何響動。
很快,就被他拆出了一個足以容一人進去的窟窿。
“走吧。”我率先走了進去。
邵子龍隨後進來,倒吸了一口涼氣道,“我去,這是把山給挖出了個大洞?”
這棟二層小樓,是背靠著山壁的,從這裡挖進去,自然是挖進了山腹裡麵。
我們向前走了一陣,就見前麵出現了一個大坑,足有十來米見方,約有六七米深。
在大坑的四周,插滿了燒過的香燭,密密麻麻,也不知有多少。
另外在香燭中間,還擺放著一個個黑色木牌。
“臥槽,這不是靈牌麼?”邵子龍蹲下來瞅了瞅其中一個木牌,叫道。
我過去一一看了過去,果然都是一個個靈牌,總共有上百個之多。
靈牌上刻有靈牌主人的名字,瞧著有男有女,姓氏也各不相同。
“下去看看。”
我倆躍下,來到坑底。
這大坑的中間,堆滿了一個個白瓷壇子,比那種酒壇子還要略小一些。
壇身上一麵寫著個血紅色的“福”字,另一麵寫著個黑色的“壽”字。
另外還有密密麻麻的蠅頭小字,圍繞著這“福壽”二字,內容類似於二樓牆壁上的經文。
看到這些壇子,讓我第一時間就想到了劉宅地下那個寒冰獄中的瓦缸。
這坑底死氣森森。
邵子龍大概也已經意識到什麼,眉頭緊皺,臉色陰沉。
壇口是用黃泥封住的,上麵貼了兩道符籙。
“我來開!”邵子龍陰著臉,把那兩道符籙一把扯下,手掌往封口一拍,隨即就原封不動地把黃泥封給整個地起了出來。
開封的一瞬間,隻聽到嗤的一聲響,壇中冒出一縷縷的黑色煙氣。
“晦氣,這裡麵有禁製,咱們被發現了!”邵子龍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