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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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幼安聽得冷笑不止,眉毛跳動眼珠子翻白,幸虧他長得陰柔幽美,不然這番造作之態,必是醜陋得惹人嫌惡。

賀疆看到他氣憤,當他也是吃醋,心頭莫名好過些。

摟過來又親又吻,“誰讓你不是個女兒身子咧,若能與我誕下兒女,我才不管她大姑娘二姑娘的,從頭到尾看都不看一眼。”

這樣的話兒,宋幼安聽得就忘了。

“那裴四與她有些首尾,若真是失了清白,你也願意往她身上沾去?”

賀疆大笑,“入了我的郡王府,還由得她去浪蕩?我自囚了她在後院,一年半載的,生了孩兒再說。”

說到這裡,話鋒一轉,“那裴四家的娘子,往日吃伎子的醋丟了大臉,而今卻對著金拂雲無可奈何,瞧著也是個蠢婦。”

“天下蠢婦多了去,多她一個也不礙事。”

宋幼安哼了一聲,“何況,裴岸家的那個母老虎,孤家寡人,就算是知道裴岸與金拂雲不乾不淨,也不敢有半句怨言。”

“自是如此,話說這裴岸家的娘子也姓宋,如今看來,倒是不如你聰慧。”

宋幼安白了他一眼,“天下姓宋的千千萬,我犯得著跟她一樣蠢?”

賀疆聞之,起了興致,“我倒是見過那宋氏一麵,說來,長得確實是好容貌,京城上下,我還不曾見過比她更標誌的女子,可惜——”他咂舌不已,“打到伎子門樓這事兒,她宋氏不死,京城上下莫不敢忘,天大的笑話!”

“有勇無謀!”

宋幼安想到,若是他的姐姐,隻怕不是這樣性子,那樣富貴的夫人,黃家、劉家郎君見到,都給她幾分體麵。

他生過好奇,想要去問一嘴那是誰家的夫人。

隻要問,定然能知。

但他不想——

怕什麼?怕知道了就不能這般純粹,何必呢?

“心肝兒,不說世間蠢婦,倒是說說你這位師兄,他知道你麼?”賀疆有心查,宋幼安無心隱瞞,故而知道宋幼安同裴岸、秦慶東有些淵源。

“自是知道。”

賀疆低頭,“也不曾幫襯一下你這個小師弟?”

“嘁!”宋幼安露出大大的鄙夷,連笑意都沒有,“疆郎,莫要揣測我與他二人,那秦二眼比天高,又得了太子妃撐腰,莫說不把我放在眼裡,就是在先生那裡,他也是不給我半分好臉色看,嫌惡我得很。”

“不過是個浪蕩子!心肝彆把他放在心上,隻說裴岸,這人慣來有一番能耐——”

“能耐?他倒是不曾為難我,可一樣視我為無物。”

宋幼安難得失落,獨自斟了滿盞新酒,一口氣吃了個乾淨,欲要再斟時,賀疆按住酒壺,“再吃,就渾噩了。”

“疆郎,我命賤,卻不曾自賤,可那裴岸……,若與秦家老二一樣看不起我,我倒還想的過去,偏偏他是無視。嗐——,藐視!”

“還有我的!”

賀疆摟著他,親近幾分,宋幼安一雙勾人的丹鳳眼往上挑,愈發魅惑,“疆郎不嫌棄我,護我幾年平安,來日你與金家大姑娘生兒育女,能容我,我自不離不棄,若不能容,也請疆郎容我一條活路。”

說得淒涼,聽得賀疆動容。

“你且忍忍,我總也不會辜負你。何況這樣的賤婦,哪裡值得我真心待她,而今虛情假意些,也不過是為了這樁親事。”

他如今看似風光,實則上下不著。

戶部裡頭,他說是掛了名,卻是愛去不去,做些尋常瑣碎之事,時日一長,他也起了嫌惡之心。

事業功名,沒有個突破。

欲要尚個公主,尤其是劉妝,太後娘娘卻護得緊實,他莫說親近,皇室宗親的宴席上頭,他都不能去沾惹半分。

更彆提聖上的三公主。

退而求其次,金拂雲也不錯,若是安分守己還好,偏偏與秦家二郎、裴家老四不乾不淨。

他吃了盞酒,鬱結難消。

任誰再是大度,也受不了未婚的妻子同旁的男人卿卿我我的……

艄公得了主子命,落槳劃水,迎著晚霞劃入湖中,宋幼安起身來看了外頭紅滿天的湖泊,心緒複雜。

滿月樓裡,滿室寂寥。

朱寶月幾番欲要離去,卻被裴岸留了下來,一會子讓她撫琴,一會子看茶,金拂雲見狀,麵上甚是失落。

“溪回果真要與我斷了往來,如今再看,季章也起了生分之心。”

裴岸拱手,“拂雲多慮,隻是如今你在議親,溪回與我按理來說,定是要回避一二。”

金拂雲最恨議親二字從裴岸口中說出,他輕飄飄不以為然,孰不知句句在戳自己心肝,衝動之餘,她起身,攆了朱寶月出去。

“莫要讓人偷聽!我與四郎有話要說!”

朱寶月看了幾眼裴岸,見他麵色肅穆,也不敢多說,隻得退了出去,盼喜盼蘭帶著兩個婆子,立時把廳堂四周圍得嚴嚴實實。

老娘見狀,扶著朱寶月遠遠離去。

“姑娘,這日子真是難過,眼看著怕是要吵起來。”

朱寶月輕輕搖頭,“不會。媽媽,我們躲遠些,莫要聽到不該聽的話。”說著吩咐滿月樓伺候的人,都遠遠走開,不得擅自偷聽。

屋內,燭火搖曳。

“四郎,我不想嫁給賀疆。”

金拂雲咬著舌尖,終於說出這句話,哪知裴岸聽完,穩坐不動,麵上並無詫異之色,隻是抬眸看她,“為何?”

為何?

當然是為了你啊!

金拂雲恨不得馬上投入幾步之外的男人懷中,訴儘三世四次的悲傷與無奈,可最後的理智拉住她。

她咽下真相,低聲說道,“……他不是我的良人。”

毫無說服力的一句話,裴岸聽得心頭毫無波瀾,“雍郡王自不能同賀大郎比來,賀大郎與你青梅竹馬,知根知底,你有了珠玉在前,對不曾往來過的雍郡王生了敬畏之心,也是人之常情。”

“不是——,他前頭原配死得不明不白,我怕……,四郎,我怕有詐!”

她喚出四郎,盈盈欲泣,較往常更為嬌癡些,裴岸聽下來,心中竟是想到了宋觀舟那句:她為的是你。

“拂雲,你多慮了,雍郡王在京城有口皆碑,前頭郡王妃因病去世,你不必庸人自擾。能得這麼一樁親事,說來也是你們良緣天成。”

“四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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