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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聖上是天子,今兒萬壽,也不見得天藍雲白,早間起來還有幾絲陽光,這會兒上了馬車,日頭也躲了起來。
“少夫人,今兒怕是要下雨呢。”
宋觀舟閉目小憩,隻嗯了一聲,她現在滿腦子都在狂翻原著,可是隨著日子一天天的過下去,她記得的東西越發的少。但是——,在宋觀舟收監之前,原著作者幾乎沒有怎麼大著筆墨在金拂雲身上。
而以朱寶月的身份,似乎也夠不到皇室宮牆之內。
對於這次壽宴,估摸就是幾百字描寫一番,主要是為了秦家沒落埋了伏筆。
所以——秦家是怎麼沒落的?
好似太子妃失德,皇長孫重病,可這次壽宴主要是為了今後的段貴妃鋪路——,對!段貴妃……
好似如今段貴妃隻是東宮一個位份低微的侍者,可卻得了賞賜,據說她與金拂雲自幼交好,後來太子繼位,她也在後宮一步步高升,直到成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貴妃。
要知道——,自太子妃被廢自儘後,新帝在東宮時並沒有新娶太子妃,以至於繼位多年後,中宮空懸,段貴妃執掌鳳印。
宋觀舟想到這裡,她倏地睜開眼眸,坐直了身子,蓮花被嚇了一跳,趕緊上前低聲問道,“少夫人,是夢魘了?”
“去尋裴岸過來。”
呃……
蓮花一愣,少夫人總是在四公子不在時直呼其名,冬姐勸說幾次收效甚微,眾人也隻能隨少夫人去。
正好外頭馬車讓行,暫時停靠下來,慶芳瞅了空,掀開車簾尋找裴岸身影,正好裴岸行到馬車左側,慶芳趕緊小聲招呼:“四公子,四公子——”
“少夫人怎地了?”
裴岸以為宋觀舟暈車,據說上次往捱其鎮時,胃腸不適。
這會子聽得慶芳喊他,趕緊騎馬靠了過來,慶芳低聲道,“少夫人尋您問些話兒。”裴岸滿麵疑惑,卻還是下馬來,後頭隨車步行的婆子隔著車簾與蕭引秀低聲稟告這一幕。
未待閔太太說話,蕭引秀哼了一聲,“這車馬難行,她如今倒是越發放肆,究竟何事要四郎上馬車去,沒個體統。”
她不得裴辰喜愛,從前裴岸待宋觀舟也清清冷冷,眾人倒是無妨。
而今裴岸越來越寵愛體貼宋觀舟,蕭引秀每每看到,心中如何不恨——,在她看來,宋觀舟一無是處,還屢屢讓公府丟人現眼,若姑母不是因為宋觀舟這小賤人,怎會在這樣的日子,依然囚禁在小佛院之中不得見天日。
閔太太看女兒麵上不喜,不由得輕拍她帶著翡翠金戒指的手兒,“四郎自有分寸,你個做嫂子的,不必操這麼多心。”
“母親且看看,哪有這樣失了男人就活不下去的女子,您平日裡是不知,這宋氏禮儀稀鬆,端莊貴女風範毫無,卻學了勾欄裡那套,拿著爺們親親膩膩。俗話說來,一筆寫不出兩個裴字,她丟了人,我淩哥兒桓哥兒以後如何是好?”
閔太太一愣,繼而才緩了口氣。
“秀兒!”
蕭引秀還欲責罵幾句,閔太太厲聲起來,“蕭引秀!”
連名帶姓一出,蕭引秀立時泄了氣,有幾分慌張,“母親——”
閔太太語重心長,再次諄諄告誡,“秀兒,你兩個哥兒,可是觀舟舍命救來的。”
蕭引秀早被楚姑姑洗了腦,這會子不管不顧,脫口而出,“母親不知,她實則是為了救十皇子!”
“你且管她是救十皇子,還是那個伎子家的小丫頭,或者是你和秦家的哥兒姐兒,可這命就是她救來的,你不念救命之恩已讓我甚是失望,而今還張口閉口,說著她的不是,秀兒!你明明是在我跟前養大的,如何跟你姑母學的一模一樣!”
“母親……,女兒——”
閔太太氣性起來,蕭引秀也有些懼怕。
“你如今雖隻是個世子夫人,卻因你姑母不成器,讓你年紀輕輕得了公府中饋之職,你再聽得那些老虔婆碎嘴子的搬弄是非,隻怕往後你這中饋也掌不了多長!”
“母親!姑父斷不能把我中饋讓給宋氏,她沒這個能耐,孤苦清高——”
“你呀!”因身在馬車之中,閔太太唯有壓低嗓音,可語氣仍是嚴厲,“怎地就像是心頭被豬油蒙了厚厚一層,我說了你多少次,寬容待人,她而今乖乖的在韶華苑,隻要跟四郎郎情妾意,夫妻和睦,以你而言就是天大的好事兒。”
真是個豬腦子!
閔太太歎道,“眼睛看遠一些,莫要馬失前蹄,陰溝翻船。”
蕭引秀聽得母親護著宋觀舟,心頭更是不喜,想也不想並脫口而出,“她遲早是要被休出公府的。”
“什麼?”
閔太太聽得女兒這像市井潑婦之態,幾欲暈厥過去,真恨不得給她幾巴掌,好打醒這榆木腦袋。
蕭引秀看母親急切起來,也趕緊牽著她袖口,聲音壓到更低,“母親有所不知,宋氏不能生養!四郎今後定然前途大好,如何能容一個不能生養、娘家敗落的夫人?”
閔太太一驚,“不可胡言。”
“母親,女兒雖說愚笨,可這話怎能瞎說,桃花宴上她落了水,那山澗涼水寒冷刺骨,兼之她來了小日子,這番泡了一兩夜才得徹哥兒救來,有條命在就不錯了,至於身子,是全毀了。”
“四郎說來的?”
蕭引秀搖頭,“四郎不曾與我說來,可我既掌了府上事宜,哪有不知的道理,原本還想著她可憐,不如把六妹妹叫來,給她搭把手——”
“……你怎地起了這個算計?”
閔太太聽得心頭大震,不可思議的看著愈發陌生的女兒,蕭引秀不敢同母親對視,螓首低垂,啞著聲兒說道,“六妹妹長得嬌俏,年歲正好,如今裴秋雨那黃毛丫頭看不上蒼哥兒,兩府……,不如留下薈姐兒,同四郎做一處——”
“混賬!”
“——啪!”
閔太太再不能忍,伸手並刮了女兒一耳光,隻是她心頭念著女兒,出手不重,可蕭引秀卻被打得蒙了頭。
“母親……,竟是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