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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淩白強壓心中憤怒、懊悔與痛苦,他儘量保持鎮定,卻還是因恍惚兩次從馬上跌落。幸而未有大傷,隻是渾身栽倒在爛泥塘中,很是狼狽。
臨溪知他焦慮,一直儘心安撫。
“表姑娘幾次三番抗爭,才得以遞了信兒到我家少夫人跟前,用我家少夫人的話說來,她心性堅強,必然還等著親人搭救,表公子莫要泄了氣。”
“好,多謝臨溪小哥,是愚下怯懦了。”
期間小雨不停,許淩白再未走神,一直跟著臨溪快速行進,午間時已能遙遙看到城牆。
哪怕是雨漸漸大了起來,二人還是一鼓作氣,冒雨奔忙,快到城牆時,卻見阿魯帶著個小一些的隨侍,依在馬車旁,撐著油紙傘候著,直到遠遠看到臨溪二人,阿魯才招手,“臨溪,臨溪,這裡!”
臨溪馬到跟前,急停下來。
“阿魯,你怎地在這裡?”
“表公子可接到了?”往後一看,馬上之人麵容清俊,卻渾身泥水,好不狼狽。
“接到了,這並是表公子。”
臨溪下馬,順便牽住許淩白馬匹了,讓許淩白下了馬,“小哥,我並是許淩白。”阿魯與春哥聽到,趕緊上前,“哎,表公子渾身都濕了,風一吹定然要染上風寒。”
阿魯左右張望,城外村子裡頭有處酒家,並引了許淩白過去。
“表公子洗個熱水澡,再換身衣物。”
許淩白心中焦灼萬分,可也知道自己這番模樣,確實不好得去公府。
去往酒家的路上,阿魯也安撫了幾句許淩白,指著春哥說道,“他是二郎跟前使喚的春哥,今兒一早少夫人就吩咐我二人跟著您和臨溪,往萬興碼頭去問問。”
臨溪在馬上忍不住一拍大腿,“是啊!萬興碼頭來來往往,若是水路出京,保不準就有人看見。”
春哥搖頭晃腦,“小的爹爹就在萬興碼頭那處掌事兒,少夫人說爹爹那處多問,旁的小店,也問個遍,還就不信能擄了人插翅飛走!”他年歲不大,但勝在跟著秦慶東看得多,十分機靈。
許淩白見狀,隻得一一道謝。
春哥羞赧笑道,“表公子,莫要客氣,二公子還在京城中帶著府上兩個厲害的哥哥追蹤,想來不久之後,定能尋到表姑娘。”
“多謝諸位,淩白感激不儘!”
阿魯十分麻利,要了間客房,又喊了幾桶熱水,伺候著許淩白洗了乾淨,春哥也拿來早已備好的衣物,待穿上後,幾人打馬的打馬,坐車的坐車,往萬興碼頭趕去。
倒是秦慶東這邊,徹夜未眠。
吉瑞吉豐一大早就來叩門,看著兩眼布滿紅血絲的二公子,嚇了一跳。
“二公子,您這是——”
秦慶東猶如霜打的茄瓜一般,有氣無力,隨意歪坐在椅子上,指著二人落座,“關門說話。”吉豐出去關了門,又詫異道,“春哥怎不在您跟前伺候?”
“我讓他去公府了。”
吉瑞兩兄弟見二公子懨懨之態,不由得擔心起來,“二公子,您是也著了涼?”
吉豐馬上起身,“我去喚林大夫過來瞧瞧。”
“坐下!”
秦慶東滿麵疲態,“昨兒之事兒,沒有同大哥說起吧?”
“不曾,二公子放心,大公子既然把我兄弟二人派到您跟前做事兒,自是不會多問。”倒是吉豐眼尖,看到秦慶東書案上的半邊殘片,忍不住問道,“二公子,這玩意兒很重要嗎?”
秦慶東往椅背上重重一靠,“而今我還不確定,但又怕確定了,真相讓人無法接受。”
這……
吉瑞瞄了這青玉底子的殘片,斟酌道,“屬下在那青梅園十號房中尋來時,隻覺得這玉片質地好,碧透清亮,雖說殘了,但想著也不是尋常人能用上的。”
關鍵是——
這殘片是被人生生塞到牆角與地板的破縫之中。
明顯是故意為之,吉瑞自來有一套,入室之後並沿著頂牆麵線先摸一遍,曆來不會走空。
秦慶東看向吉瑞,“趁著而今大哥事兒不多,你兄弟二人幫我跟蹤一個人。”
吉瑞眼神微暗,“二公子吩咐來就是。”
“郡主府金大姑娘跟前的餘成。”
吉豐一下子站了起來,“二公子……,您同大姑娘不是……摯友嗎?”
秦慶東抬手示意他坐下,“所以才要請你們去查明,看看這餘成何時進京,做了什麼,與什麼人往來,也不用多,看到不同尋常的就直接回來,同我稟報。”
這是他一夜未眠,深思熟慮決定的。
吉豐吉瑞行事老道,喬裝打扮一番,應是能發現些什麼。
他眼光瞥到玉殘片,心頭梗塞起來。
——拂雲啊拂雲,隻望一切是個美好的誤會,不然,你我摯友情意,怕也是鏡中花水中月,虛無至極。
吉瑞吉豐領命而去,秦慶東勉強歇下,想著小憩一會子再起來去尋,哪裡料到吉豐氣喘籲籲飛奔回來,直接推門而入,驚得秦慶東差點摔下床。
“何事這般慌張?”
吉豐喘著粗氣,“不好了,裴家四少夫人直奔郡主府。”
“觀舟要乾什麼?”
秦慶東大驚失色,吉豐咽了口口水,慌不迭的說道,“小的也不知,剛靠近郡主府角門,就看到少夫人從轎攆下下來,隻是她衣著樸素,還帶著冪籬,可身旁的臨山大哥,小的怎麼可能看錯!”
好歹也是一個武師傅帶出來的師兄弟。
秦慶東再顧不得旁的,招呼吉豐就拿來衣物,手忙腳亂穿戴起來,“觀舟怕是要壞事兒!快些,我們打馬過去,快些攔住她。”
這邊還沒查實,怎麼宋觀舟就急轟轟上門去了?
吉豐讓馬廄套馬牽到角門,秦慶東一路陰沉著臉,埋頭疾行,吉豐都有些跟不上,忽地差點撞上幾人,當頭之人是他庶出妹妹,“二哥,這雨天裡你也不往太太跟前請安,又要出去浪蕩?”
秦慶東哼了一聲,“小丫頭片子,管到我頭上了,邊上去!”
卻聽得後頭有女子淺笑,“二郎,你好威風啊!”
秦慶東一抬頭,表情僵硬,繼而咬牙切齒道,“文四,你來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