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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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三隻覺氣血上湧,一把伸手捂住仙大娘子,“混賬,你血口噴人,若再這麼胡言亂語,休怪我不客氣。”

哪知仙大娘子從枕頭下麵摸出一把鐮刀,伸手一揮,朱三來不及避讓,隻忙著躲閃,頭上要緊地方倒是閃躲過去,可脖子以下本就跟仙大娘子挨得近,沒那麼快躲開,直愣愣被鐮刀劃出一刀傷口。

“哎喲!你這老虔婆!”

朱三的驚呼,惹來常富貴,他急忙推門進來,就看到朱三捂著胸口半躺在地上呻吟,胸口上也慢慢滲出血跡,不多時,就沾滿前胸。

“娘——,這?”

“莫怕!”

仙大娘子捏住鐮刀,招來兒子,“你去搜他身上!”

常富貴馬上意會,朱三還想掙紮,可此刻受傷嚴重,疼痛讓他滿頭大汗,根本不是半大小子的對手。

“你敢!”

敢不敢?

常富貴上前就是一腳,踹到朱三小腹,瞬時沒了囂張氣焰,隻捂著胸口和小腹,哎喲哎喲叫喚。見他沒什麼能耐,常富貴上前摸了他全身,撈下來一個腰牌,兩處玉墜,約莫七八兩銀錢。

回頭看向母親,“娘,就這麼點?”

仙大娘子雁過拔毛,眯著眼睛看著這富貴管家,“摸摸衣角袖底,鞋幫子也莫要漏了。”

常富貴轉身一摸,喜出望外,“謔!堂堂大管家,還藏了私。”

借著鐮刀,幾下子拆開朱三中衣角,哐啷幾個響動,常富貴一番抖弄,滾出來好幾個一節小手指的小金錠子,常富貴放在口中咬來,“娘,是真的!”

如此幾乎把哀呼不已的朱三全身弄得稀碎,常富貴聽得厭煩,舉起邊上的小木榔頭就要朝著朱三頭上敲下去,朱三一眼瞥到,趕緊抬手攔了,“莫要打莫要打,我不叫就是!”

“渾貨也不過就是個伺候人的賤奴,害了我娘,如今還想殺了我母子二人!”

仙大娘子嗬斥道,“快些做活!”

常富貴應了好,又從褲子內檔處找到一個綠色香囊,欲要打開,朱三趕緊製止,“不可!這是大姑娘囑咐我辦的事情,我若是挨了大姑娘斥責,你們今後還能找誰?”

可惜話不中用。

常富貴幾下子打開,眼前頓然一亮,“娘,這金錠子可不小啊!”

仙大娘子看了看全部搜羅出來的東西,嗤笑朱三,“看來是眛了大姑娘不少銀錢,不然也不會時時掛在身上。”

朱三兩眼一閉,“大娘子好好說話,若朱三無事,今後同大姑娘說來,自然也少不了你們娘倆的好處。”

可惜仙大娘子不這麼以為,剛剛她才道明大姑娘的圖謀,這朱三就按捺不住,欲要掐死她——,嗬!誰要輕看大姑娘,說她仁慈,那才是瞎了眼!

腦中百轉千回,計上心來。

假意哄著朱三,卻同兒子使了眼色,朱三本還想恩威並施,卻不料頭上重重得來一擊,立時眼前一黑昏厥過去。

仙大娘子從床榻上起來,麻利換了衣物,帶著兒子把值錢東西都搜羅起來,又把朱三綁縛起來,一桶井水從頭澆下,涼得朱三攸地欲要驚叫,可嘴裡早被塞了一團汙糟的破布。

哪裡叫得出聲,隻是嗚嗚嗚悶哼。

仙大娘子挽了發髻,穿著粗布衣裙,加上她近來幾月遭受頗多挫折,這會兒看上去已然是個滄桑老婦,哪還有曾經仙大娘子呼風喚雨請神跳神的風範。

隻見她站在跪坐在地上的朱三,冷笑起來,“你們富貴人家圖謀的醃臟事兒,老娘見得多了。如今不怕攤開來說,我娘兒就在京城過日子,若大姑娘想好好的嫁入國公府,那就少來惹。如若大姑娘破罐子破摔,老娘定然奉陪!”

朱三兩眼冒著恨意,卻無奈如今困頓。

大意了!

大意了!

原想著這是隱秘之事,他不想驚動旁人,單刀赴會,結果竟然被這膽大包天的婦人陷害於此。

仙大娘子廢話不多說,叫來兒子,二人包袱款款,趁著暮色西沉,竟然走了。

留下朱三在這屋子之中,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直至次日清晨,金拂雲讓鎖紅去找,才知道朱三一夜未歸,她麵色陰沉滴水,招來鎖紅,“點幾個家丁侍衛,往坊市茶館一側巷子進去尋找。”

鎖紅悄悄出去,盼喜盼蘭進來伺候時,正好看到鎖紅急匆匆的背影。

二人歎口氣,小心進了內屋。

金拂雲招來二人,幸好二人在國公府不算不學無術,兩個丫頭都有一雙巧手,不然金拂雲真是不願意留在跟前。

妝扮一新,又在兩個丫鬟伺候下吃了飯,這才聽得外頭小丫頭來報,“秦家二公子在外門客室,特遣奴來稟報。”提到秦慶東,金拂雲麵上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喜悅,過往三世,她珍惜同秦二郎的情意,可改不了命。

過程兜兜轉轉,秦汝章依然要被廢。

秦家勢必要敗落,她第二世不是沒想過試圖拯救秦二郎一條性命,可惜攔得住秦慶東不去邊陲投軍,但耐不住他得罪了皇商郜家小子,對方懷恨在心,竟然花了心思把他弄到牢獄之中——

待得了信奔回京城,苦於身為女子,又與秦慶東沒有血緣關係,竟是尋個探監的機會都不能。

郜家自來不缺銀錢關係,三下兩下走動,與廢太子妃舊案扯到一起,本是判了流放之罪,可才出京城,就失了小命。

她連自己的命運都左右不了,秦二……

這一生,她放棄。

想到這裡,她心中疲憊,可還得裝作親切熱情之態,同秦二相見,秦二郎提著坊市買來的玉團,遞給盼蘭,“同你家大姑娘留著,晚間她餓了,熱上一熱就能吃。”

千味齋出品,自然美味。

金拂雲款款走來,行了個萬福,道了聲多謝。

“我原以為你還要在季章那裡多住幾日呢。”

秦二大馬金刀坐在官帽椅上,吹了口熱茶,“不不不,前日晚些就回來了。宋觀舟那等潑婦,真是頭疼。”

金拂雲臉色微變,“勞兄長以後莫要再提她。”

秦二吊兒郎當打開扇子,湊來嬉笑,“呀,拂雲竟是生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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