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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姑姑遞來熱茶,又手持宮扇輕搖,幫蕭引秀趕了春天的小飛蟲,“昨日裡發送芳姨娘,四少夫人還喊了珍珠……,忍冬與幾個丫鬟去送了一程。”
話音剛落,蕭引秀就露出鄙夷之色。
“不過是個賤婢死了,她倒是貓哭耗子假慈悲,全然不管身份了。”
“我的祖宗啊,如今府上還是國公爺的,她這般小人行徑,奴婢們都看不過去,何況您這裡?可她偏偏討了老爺歡心……,前日去陪著老爺用飯,還喊了李姨娘與二姑娘,話柄不留,卻哄得幾日不食的老爺進了水米——”
蕭引秀袖手一拍,嗬斥道,“那等子諂媚之情,我是做不來。”
桃嬤嬤與楚姑姑相視後,隻得勸慰,“而今府上緊要是的老爺、世子、淩哥兒桓哥兒,少夫人旁的也不用多去想來。”
這話說得直白,蕭引秀一聽就明。
反問道,“那宋氏——”
“不足為懼!”桃嬤嬤氣定神閒,“您也說了,隻是個諂媚女子,耍弄小聰明,而今四公子雖說有幾分眷顧著宋氏,可也不過是先前重罰,過意不去給幾分溫情,她生來性子善妒,如何好得了?”
“這倒也是。”
蕭引秀知這公府大家,女子善妒萬萬不能。
說來說去,如若隻是養幾個妾侍通房,姑母自然不會與姑父鬨到這般地步,皆是裴徹過分優秀,裴解身子不好,夭折短命,自家世子樣樣平庸,哪裡比得上裴徹——
姑母惱恨太多,包括小姑母的事兒。
是啊,這麼些年來,眾人隻說國公爺寵妾滅妻,全然忘了蕭氏下頭還有個妹妹。
蕭氏本就是心狠手辣,自己入了府中,仰她鼻息,久而久之竟然忘了這些。如今桃嬤嬤與楚姑姑提醒過來,她瞬間恍然大悟。
“如今世子請封多年,隻要無大錯,這世子斷然不會出了差錯。夫人還是多用心在這一府經營之中,與淩哥兒桓哥兒的教養上頭。”至於裴辰的兩個庶出丫頭,全然不是威脅。
如此說來,倒也鬆了心思。
“郡王妃要過生辰,夫人您恐是放些心思在這上頭,隻要郡王妃穩妥,這府上自然無憂。”
蕭引秀長歎,“府上瑣碎不斷,郡王妃生辰、郡王生辰,以及京中交好人家,娶親作嫁,做壽添丁,樁樁件件無不是事兒,我一個人真是忙得頭暈。”
時不時還裹攪到屋中長輩紛爭之中,一刻不得閒散。
楚姑姑與她輕輕捏著肩頭,笑道,“幸好大少夫人要回來,她曆來通曉事理,與您分擔些也好。”
蕭引秀想到掛掃齊悅娘,心頭微微舒展開來,“說來也是命不好,大嫂那樣的人物,若是配了老四,何愁不好?”大哥生來體弱多病,性子執拗,大嫂百般順從,也留不住不及弱冠之命。
裴岸才學不用多說,前途光明,如若配個能經營的娘子,更是錦上添花。
偏偏老天不讓兩頭好,一頭得了天大的喝彩,必然有一處見不得人。齊悅娘的劫難是已去世的丈夫裴解,而裴四的不用多說,自然是宋氏。
人啊,不得意時想想不如自己的,頓時神清氣爽。
“大少夫人隻怕這幾日就到了,那擴月齋倒是遣人收拾出來,隻是欽哥兒如今十來歲,到底是同少夫人住在擴月齋,還是到外院去住,得請主子示下。”
蕭引秀思索片刻,“暫且把她娘兒一處安排,凡事待大嫂回來再說。”
桃嬤嬤又問,“大後日就是金大姑娘的桃花小宴,二房那頭昨早來問了章程,老奴以這邊未有籌謀暫且打發了,隻讓她明日再來問個明白。”意思是讓蕭引秀拿個主意,“桃花小宴在郡主彆苑的山腰上,來去怕是四五十裡地,人疲馬乏著實有些趕,不如去溫溪山莊落了腳,次日再回。”
一提這事兒,蕭引秀又有幾分不甘。
“那溫溪山莊而今落在宋氏名下,總也得去討個首肯。”
桃嬤嬤與楚姑姑麵麵相覷,“老奴先去找四少夫人說說——”
蕭引秀搖頭,“縱使再看不上她,也莫要在這個時候輕看,莊子事大,我親自去問。”
桃嬤嬤暗暗舒了口氣,奉承道,“世子夫人親自上門,四少夫人定然是同意的。”若世子夫人難出麵,她與楚兒上門,不過是平白得一頓取笑罷了。
而今她是明白,那宋氏記仇著呢。
晚間,蕭引秀終於得了空,帶著小丫頭,提著兩瓶莊子上釀來的春酒,往韶華苑走去。
不料才出了門,花園處見到裴岸,他身著官袍,一看就知是才散了值,“四弟,是才回府?”
裴岸與她見禮,“回二嫂,才回府,這會兒往父親那邊去請安,嫂子何去?”
蕭引秀羅帕掩口,笑了起來,“本是要去找四弟妹商量些事兒,如今遇到四弟,我就索性同你說了。”
“二嫂請說。”
蕭引秀說了赴宴歸來歇夜之事,裴岸笑道,“正好去莊子上閒養半日,不用問觀舟,我答應二嫂就是。隻是如今那宅院裡的安排打整,還得嫂子提前喊人去。”
“那是自然。”
得了裴岸同意,蕭引秀再懶得跑一趟韶華苑,差使小丫頭送了春酒過去,自己則回了院中。
裴岸來到正賢閣,臨河老遠看到,就吩咐婆子去廚房提菜,裴岸到跟前,“把我的那份也提來這處,今晚我陪父親用飯。再叫個丫鬟去韶華苑同少夫人說一聲,我晚些回去。”
臨河吩咐下去,芳姨娘跟前的香果小跑著跟在婆子身後。
“你知韶華苑的地兒嗎?”
香果點頭,“奴去過兩次,知道路呢。”
婆子推了她一把,“那快去同少夫人說一聲,再來廚房與我提菜!”香果被推了個踉蹌,好不容易穩住身子,就聽那婆子惡狠狠說道,“好生做事兒,不然我也管不了你,來日被攆出去,莫要怪我。”
香果也不敢言聲,隻得小跑著往岔道上跑去。
人小腿短,又顧著埋頭行路。
一個不小心,撞了才從韶華苑出來的橘香橘黃二人,兩人提拉著她的領子,“這不是芳姨娘跟前的乾女嗎,怎麼冒冒衝衝的,撞了主子才是闖禍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