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梁言打退了傀星官,立刻催動遁光,一路風馳電掣趕往羅天山外圍。相傳羅天山的“金光伏魔大陣”由開派祖師所創,威力無窮,雖然在範圍和氣勢上比不過絕天長城的“萬仙大陣”,但論防禦能力,卻是不相伯仲。羅天山連綿數十萬裡,中間有五千多座山峰,梁言全力飛遁了半個時辰,才看見籠罩在邊界處的萬道金光。金光伏魔,佛門偉力!隻見各種各樣的神通、法術轟擊在結界上,卻隻是泛起點點漣漪,最終都被擋了下來。“還好!大陣沒有被破解.看來是大苦他們及時趕到,修複了陣法缺陷。”梁言這樣想著,心中稍稍有些安慰,準備催動遁光去和眾人彙合。可就在這個時候,東麵忽然有一輪烈陽升空。赤紅的純陽之力席卷八方!將千裡範圍的佛門金光都融化,隨後又有一道白色劍光騰空而起,仿佛一條細長的白蛇,狠狠斬向了法陣結界。轟隆隆!巨響聲中,法陣結界出現了一絲裂痕,整個“金光伏魔大陣”都開始劇烈搖晃起來。“是淩霄和丹陽生!”梁言遠遠看到這一幕,不由得眉頭緊皺,眼中露出了凝重之色。“這兩人,一個已經成就劍心,另一個純陽不滅,就算是寧不歸來了,麵對他們兩人也束手無策,更何況現在南玄高手凋零,如何能抵擋?”梁言心急如焚,催動遁光向前疾馳,很快就看見了羅天山眾僧以及歸無咎、古天、悲明鏡等人的身影。所有人都趕到了羅天山外圍,想要抵擋北冥大軍的猛攻。隻可惜,“金光伏魔大陣”已經出現了裂痕,形勢看上去很不樂觀!“梁道友!”歸無咎看見梁言到來,總算是鬆了一口氣,向高空大喊了一聲。梁言低頭看去,隻見羅天山四大尊者都守在陣法的樞紐處,梵音逸作為佛子,在一座白玉高台上盤膝而坐,雙手合十,背後懸浮著一個巨大的金色圓輪,此時正在緩緩旋轉。普渡金輪!梁言雙眼微眯,按落遁光,來到了人群之中。“聽說道友一人斷後,不知那妖女現在如何?”歸無咎問道。“可惜,沒有將其斬殺,被她跑了。”梁言歎了口氣。“無妨,隻要道友能夠平安歸來就好,她一個人的生死,根本左右不了局勢。如今羅天四尊都在全力修複大陣,倘若能修複陣法,我等就還有一線生機!”梁言聽後,目光掃了一眼麵前的白玉高台。隻見大苦、伏虎、玄葉、覆海四位尊者分彆端坐於高台一角,有人轉動佛珠,有人雙手結印,有人掐訣誦經四道佛光從他們頭頂刷出,最後全都灌入梵音逸的體內。隨著梵音逸的施法,普渡金輪在他頭頂緩緩旋轉,一道道彩霞疾馳而出,注入到“金光伏魔大陣”之中,不斷修複破損的裂痕.“我已經拖住了傀星官,大苦他們還是來晚一步嗎”梁言喃喃道。歸無咎臉色凝重:“北冥大軍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居然隱藏氣息埋伏在山外,剛才大陣出現破綻的一瞬間,他們立刻開始攻山。雖然大苦、伏虎、玄葉等四位尊者都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修複了三個陣眼,但這最後一個卻是來不及修複,導致法陣出現了裂痕。”梁言聽後,對於現在的形勢有了大致的了解。“‘金光伏魔大陣’將破未破,現在是僵持之勢,就看是我方先修複法陣,還是敵人先攻破進來?”“正是如此。”歸無咎微微點頭,又歎了口氣道:“可惜,經過這幾年的戰亂,羅天八尊已亡其四,倘若八尊俱在,頃刻之間便可修複法陣。”梁言聽後,目光看向金光帷幕外,隻見那黑壓壓的大軍,足有數百萬,肅殺之氣直衝雲霄!“北冥高手齊出,‘金光伏魔大陣’是我們唯一的依仗,如果法陣被破,我們就危險了!”話音剛落,就聽陣外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大苦道友,何必苦苦掙紮?也難怪你名號之中有一個‘苦’字,這輩子注定了奔波勞累,不如放棄抵抗,投降我北冥,老夫保你平安無事!”聲音滾滾傳來,竟然有蠱惑人心的力量。梁言循聲望去,隻見是一個白袍老儒,羽扇綸巾,瀟灑不羈。丹陽生!雖然是第一次見麵,但看他的修為氣度,不用猜就知道是誰。“丹陽生!你若有本事就攻破我們的‘金光伏魔大陣’,何必逞口舌之利?”大苦尊者嘴唇不動,雙手結印,聲音卻在高空響起。“哈哈哈!”丹陽生羽扇輕搖,大聲笑道:“好,看來幾位道友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今日便讓你們看看,我北冥的真正實力!”話音剛落,就見他將手中羽扇一揮,純陽之力猶如怒海驚濤,滾滾而出!這些純陽之力轟擊在金色光幕上,炸出了璀璨的光暈,緊接著一輪烈陽徐徐升空,將黑暗的夜空照耀得如同白晝!“啊!”羅天山上有不少人發出了慘叫,一些境界不夠的修士,隻是抬頭目視烈陽光芒,瞬間就被灼傷了雙眼,有些距離較近的甚至無端**了起來。“全都退後!”古天大喝一聲,隨後衝天而起。他左手持盾,右手拿劍,這兩件兵器古樸滄桑,仿佛曆經歲月的石盾、石劍,上麵布滿了青苔和龜裂的痕跡。但在古天的手中,那石盾就仿佛堅不可摧的城牆,而那石劍就仿佛支撐蒼穹的天柱!砰!一聲巨響,古樸石盾擋在陣法結界上,幫助“金光伏魔大陣”化解了一部分純陽之力。“嗬嗬,‘補天神石’?聽說此物防禦驚人,倒要看看能不能擋住我的純陽之力!”眼看古天出手,丹陽生的臉色沒有絲毫變化,始終談笑風生。他用羽扇遙遙一指,遠處烈陽立刻爆發出赤紅霞光,純陽之力源源不絕,持續不斷地轟擊“金光伏魔大陣”,同時也加劇焚燒古天的石盾。曾經在渾天嶺戰場上大放異彩,守護了絕天長城的古樸石盾,如今卻擋不住丹陽生的純陽之力,被赤紅霞光不斷攻擊,盾牌表麵漸漸開始融化.古天本就黝黑的膚色變得有些通紅了,他身上的盔甲都被汗水浸透,盾牌也在一點一點的下沉,看上去即將淹沒在赤紅色的海洋之中。“喝啊!”古天發出一聲暴喝,用儘全力將手中的石劍刺出,就好像一個倔強的老兵,麵對潮水般的敵人奮力揮出一劍!厚重古樸的真氣蓬勃而出!這些真氣衝上高空,企圖撕開純陽之力凝聚的烈陽,但才靠近百裡範圍,就被赤紅霞光蒸發得乾乾淨淨噗!古天仰頭吐出一口鮮血,噴灑在石盾和石劍上,氣息飛快下降。“古兄!”隻聽數聲驚呼,三個強大的氣息同時升空。卻是歸無咎、悲明鏡、梁言三人及時趕到,各自施展神通,幫古天抵擋住了純陽之力。法陣外麵,淩霄足踏虛空,一眼便在人群中看到了梁言。“嗬嗬,梁兄,我們又見麵了!”淩霄麵帶笑容,目光灼灼:“當初黑山域一戰被你僥幸逃走,這一年來我是輾轉難眠,沒想到今日又在此地重逢,看來你我之劍道還要論個高下!”梁言聽後,與他隔空對視,兩人的目光都是淩厲無比。“淩霄,沒想到洛水都淹不死你,不過沒關係,你早晚死在我劍下!”梁言冷冷道。“嗬嗬,用不了多久,‘金光伏魔大陣’就會被我們攻破,到時候你們一個都走不了!”淩霄大笑一聲,手中劍訣急掐。劍道領域施展出來,覆蓋了方圓千裡,把“金光伏魔大陣”的裂痕也籠罩了進去。他用手一指,白色劍光從天而降,仿佛一條靈蛇鑽入裂縫之中,劍氣肆虐,不斷蠶食金光屏障。眼看大陣搖搖欲墜,猛聽一聲大喝:“金光伏魔!”卻是大苦尊者開口,與伏虎、玄葉、覆海三人同時打出一掌。隻見羅天山五千多座山峰同時震動,分彆從山頂刷出一道金光,在半空中迅速凝聚,最終化為一個巨大的金色掌印!這手掌足足有萬裡方圓,從蒼穹落下,仿佛天幕破碎,橫壓一切!丹陽生和淩霄雖然表麵輕鬆,但當他們抬頭看向金光掌印的時候,嘴角還是微微抽搐了一下。“佛門禿驢,底蘊不差!”兩人對視一眼,都是微微點頭。下一刻,就聽丹陽生大聲喝道:“所有人聽我號令,擋住佛門殺招,為我和淩霄爭取破陣時間!”話音剛落,就聽北冥的數百萬修士齊聲應喝,聲音滾滾,震動九霄!“願為大帥效死力!”隨著三軍呐喊,戰鼓如雷,數百萬北冥修士同時出手,靈力奔騰而出,通過軍陣彙聚到一起,再由七位亞聖凝聚神通,化為七道顏色各異的光柱向上衝天而起。砰!砰!砰.一連串的巨響傳來,七根光柱陸續頂在金光手掌的下方,仿佛是七根擎天之柱,死死抵住了佛門殺招,不讓落下。“淩霄道友,隨我破陣殺敵!”丹陽生哈哈大笑,手中羽扇猛地一揮,隻見萬道赤霞騰空而起,猶如百鳳朝陽,羽落流星,氣勢宏偉到了極點!淩霄聽後,卻是冷哼一聲。“丹陽生,你雖是統帥北冥,卻還指揮不到我的頭上!”話雖如此,他卻沒有消極怠戰,手中法訣一掐,靈蛇劍域籠罩了千裡山脈,一道道雪白劍氣在佛門大陣上空盤旋,隻要發現有破綻露出,立刻就會向內滲透,將羅天山的伏魔金光逐步瓦解梁言、歸無咎等人見此情景,臉色都是凝重無比。如果羅天山的“金光伏魔大陣”完好無缺,那麼任憑北冥數百萬大軍同時攻擊,也絕對破不了陣。可問題是,現在法陣表麵出現了裂痕,雖然隻是極其細微的裂痕,但在丹陽生、淩霄這種等級的高手麵前,卻可以無限放大。一旦裂痕被撕開,那麼北冥數百萬大軍將會長驅直入!南玄的幾位亞聖都意識到這一點,其中歸無咎沉聲道:“守住‘金光伏魔大陣’是我們唯一的生路,這場守護之戰,低階修士起不到任何作用,隻能靠我們幾人。”“不錯!”古天雖然被丹陽生打成重傷,但眼神中沒有一絲懼意。“今日一戰,我等竭儘全力,不留遺憾!”梁言聽後,淡淡開口道:“丹陽生確實厲害,我們不需要硬拚,可以借助法陣的力量與之周旋,隻要再撐過一刻鐘,等羅天四尊修複法陣,便可化解這場危機。”“可是,修複法陣之後呢?”一個聲音忽然從後方傳來,卻是無心帶著熊月兒、李希然等人也趕到了戰場。“就算能成功修複法陣,我們也被北冥的人困死在這裡了,如何出去淨化血煞之氣?”無心皺眉說道。梁言聽後,看了一眼遠處的羅天四尊,沉吟道:“羅天山既然敢舉辦‘神機演法’,必然有方法把佛子送出去,當務之急還是解決眼下的困境,然後再考慮突圍之策。”“不錯。”歸無咎暗暗傳音道:“大苦道友曾經隱晦提到過,羅天山有一處秘境,可以將人傳送離開,不過這是機密,在佛子誕生之前他不願意透露太多。”其餘幾人聽後,都不由得精神一振。“此話當真?”無心問道。“唉,這裡是羅天山,真真假假隻有大苦道友才知道,我也隻是聽說而已,不過這的確是我們唯一的希望了。”“嗯。”梁言點了點頭:“不論如何,先助大苦道友守住法陣,其他的之後再討論。”說完,手中劍訣一掐,從太虛葫中刷出五顆劍丸,五種不同的劍意衝天而起,狠狠刺入了淩霄的劍域之中。“哈哈,來得好!”淩霄在陣外看到這一幕,不由得大笑起來:“梁言,你我都是劍道之路的探索者,今日就用你的命,來為我搭建一條向上攀登的階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