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袍老者施展神通,漫天都是雷霆之威。
不同於梁言的紫雷天音劍,此時此刻,半空中沒有一絲一毫的劍道意境,有的隻是純粹的雷電之力。
轟隆隆!
無數道水缸粗細的雷霆從高空劈下,威力勢不可擋!
楊劍英眯了眯眼睛,並沒有收回飛劍,而是運轉靈力,向天斬去。
白色劍光,彷佛一個太極圓弧,撕裂了蒼穹,也把漫天的雷霆一劍攔下!
半空之中,無數電光生生滅滅,把昏暗的天空照得如同白晝!
然而在楊劍英的劍光之下,這些雷霆無一例外被攪得粉碎,居然沒有一道雷霆能越過他的劍光。
“嗯?”
道袍老者吃了一驚,到現在他才反應過來,原來眼前這個通玄境的小輩,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麼簡單!
“你不是四大家族的修士!說!究竟是何人?為什麼要來昆山域?”道袍老者厲聲喝道。
“這些問題,等你擋住我的‘白鱗劍’之後,再說吧。”
楊劍英澹澹一聲,手中劍訣再變,白色劍光衝天而起,彷佛一道細長的極光,瞬間就洞穿了半空中的雷電屏障。
刷!
劍丸破空,雷電消散,僅僅隻是幾個呼吸的功夫,劍光就已經落在了道袍老者的頭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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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
道袍老者心裡暗叫了一聲,他實在沒想到,這小小的一顆劍丸,居然能洞穿自己用法力凝聚出的雷電屏障。
不過他好歹也是化劫境的修士,此刻臨危不亂,抬手在座下仙鶴上輕輕一拍,化作一道殘影,瞬間就消失在了原地。
下一刻,白鱗劍的劍光劃過蒼穹,將道袍老者的殘影斬為了兩半。
“劍嬰!”
道袍老者的真身,在遠處緩緩浮現,臉上露出了一絲忌憚之色。
“沒想到啊..........區區通玄境的小輩,居然也能夠修煉出劍嬰,怪不得你會如此肆無忌憚!”
道袍老者深深地看了楊劍英一眼,沒有再輕舉妄動。
楊劍英一劍震懾住了對方,此時也沒有繼續追殺,反而把目光看向了遠處的白袍男子。
“你是何人?為何要把萬家修士綁在一處?”
“我?”
白袍修士嗬嗬一笑道:“在下於東洋,萬家的人得罪了我,我當然要給他們一點教訓。”
楊劍英點頭,又道:“可否請於道友將萬高明給我,此人暗中策劃,殺了我的朋友,我要親手為他報仇。”
“原來你們有仇啊。”
於東洋瞥了一眼紅繩上的萬家修士,這些人全都被自己鎖了丹田和經脈,此時不過是任人宰割的羔羊,全都瑟瑟發抖。
尤其是那萬高明,剛才親眼看到楊劍英的一劍之威,居然把自家老祖都逼退了,此時又說要殺自己報仇,當真嚇得魂不附體。
“這位........這位道友,有話好說,咱們是不是有什麼誤會?老夫雖然是做了一些殺人奪寶的勾當,但卻可以對天立誓,此前從未算計過道友!”
“哼,你自己做過的醜事太多,已經記不清了吧?”楊劍英冷哼了一聲道:“白小雲怎麼死的,你這麼快就忘記了嗎?”
聽到“白小雲”這三個字,萬高明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如紙。
“你........你是和她同行的........”
“不錯!”
楊劍英冷笑道:“那時候我的化名是楊天奇!你們趁我不在,殺了白小雲,還奪取了白家的印章,現在都想起來了嗎?”
萬高明聽到這裡,嚇得大汗淋漓,他知道自己今日凶多吉少,隻有一線生機,就在自家老祖的身上。
“老祖救我!”
萬高明顧不上和楊劍英說話,轉頭向萬家老祖呼救起來。
那道袍老者不敢和楊劍英叫板,聽到萬高明的呼救,立刻目光一轉,看向了遠處的於東洋。
“姓於的小輩,你當著我的麵擒拿萬家族人,是不是有點目中無人了?給你一個機會,速速把老夫的族人放了,老夫可留你一命!”
“咦?”
於東洋的臉上露出了驚訝之色,故作疑惑道:“這位前輩,你剛剛不是在和楊兄過招嗎?怎麼有空關心起我來了?這樣吧,你們兩個再打一場,誰贏了,我就把這些萬家修士交給誰。”
“小輩,你以為老夫是在和你商量嗎?”
道袍老者眯了眯眼睛,臉上閃過一絲惱羞成怒的神色。
廢話!如果能打過楊劍英的話,他還會在這裡畏首畏尾嗎?早就用雷霆手段把三人都誅殺在這裡了。
那個使劍的年輕男子,雖然隻是通玄巔峰,但剛才短暫的交手,已經展現出了驚人的實力。
道袍老者自忖沒有十足的把握能勝過楊劍英,轉而把目標換成了於東洋。
畢竟於東洋手裡可是綁著萬家的精英修士,也是萬家下一代的希望。
“晦氣!”
道袍老者心裡暗罵了一聲,不著痕跡地遠離了楊劍英,往於東洋的方向飛去。
在他看來,以通玄境的修為挑戰化劫境的老祖,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之所以楊劍英能做到,那是因為他修煉成了劍嬰。
劍道修士本就稀缺,能夠修成劍嬰的更是萬中無一,在這種情況下,越階挑戰也就不足為奇了。
但這畢竟隻是極個彆的例子,整個昆山域,四大修真家族之中,不知道有多少天才弟子,沒有一個人能做到越階挑戰。
彆說越階,連在化劫境老祖的手中挺過十招都做不到!
所以,在道袍老者的眼中,雖然楊劍英是一塊難啃的骨頭,但此處的另外兩個通玄真君,卻都隻是螻蟻罷了。
“那姓楊的不好招惹,老夫還是先拿另外兩人開刀............這於東洋竟然敢傷我萬家弟子,老夫就用雷霆手段,先將此人斬殺於此!”
想到這裡,道袍老者的臉色一狠,右手藏在袖中,不著痕跡地掐了個法訣。
半空之中,數百道雷霆從天而降,最後化為一杆杆雷電長矛,隨著道袍老者伸手一指,這些雷電長矛全都刺向了於東洋的胸口。
“老家夥,你這是不管自己的子孫後代了?”
於東洋見狀,嘻嘻一笑,也不躲閃,隻用右手食指輕輕一勾,竟是把萬家的修士扯了過來,將他們擋在自己的麵前。
“卑鄙無恥!”
道袍老者氣得大罵,眼看自己的子子孫孫都暴露在雷霆之下,迫不得已,隻能強行改換法訣,把所有雷電長矛的攻擊軌跡都向左偏離了三寸。
強大的雷霆之力,幾乎是擦著萬高明等人的肉身而過,有不少修為不夠的,皮膚已經被電得焦黑一片。
“老祖,手下留情啊!”
“老祖饒命,老祖饒命!”
“老祖!我給萬家立下過汗馬功勞!不要殺我!”
..........
一連串的慘叫,混合著求饒聲,從萬家修士的嘴裡傳出,聽上去十分淒慘。
“沒用的廢物,給我住嘴!”
道袍老者一聲厲喝,讓所有萬家修士都噤若寒蟬,再也不敢出聲。
其實按照他本來的想法,是打算趁著於東洋沒有警惕的時候,一招將此人重創,再趁機把自己的子子孫孫給救回來。
誰承想此人的反應速度奇快,自己的神通才剛剛出現,他就已經察覺到了危險,而且此人的第一反應居然不是逃跑,而是拿萬家的修士做擋箭牌!
“小子,你成功激怒我了,我要將你碎屍萬段!”
道袍老者話音剛落,座下仙鶴與他心有靈犀,瞬間化作一道殘影,往於東洋所在的方向衝了過去。
按照他的想法,於東洋有萬家修士作為人質,自己肯定不能在遠處攻擊,否則法術無眼,就算能夠斬殺於東洋,也難免會連累自己的子孫。
最好的辦法,就是近身攻擊,以化劫境的強大威壓震住對方,再伺機奪回人質。
想通了這點,道袍老者讓座下仙鶴禦空而行,速度奇快,隻一瞬間就來到了於東洋的麵前。
“小賊受死!”
道袍老者大袖一揮,一道三丈長的雷光在他手中凝聚成劍,然後一劍往於東洋的胸口刺去。
“萬家老祖,好快的速度!”
於東洋的臉色似笑非笑,依舊沒有任何慌張之色,那紅繩隨著他的心意,在半空中一扭,又把萬高明、萬海等人的頸脖送到了道袍老者的劍下。
然而這一次,道袍老者似乎早有預料,手中的雷霆之劍在刺向萬高明的過程中忽然炸開,居然化作一個雷電牢籠,把紅繩上的萬家修士全都籠罩了進去。
刺啦!刺啦!
狂暴的雷霆之力,在牢籠表麵綻放,原本還拉著紅線的於東洋臉色一變,隻見自己辛苦抓來的萬家修士都已經被牢籠鎖住,而大片的雷霆之力正往自己身上打來。
麵對化劫境修士處心積慮的一擊,於東洋似乎沒有應對之策,慌亂之中,隻能撒手放開了紅繩,自己則化作一道遁光往後飛退。
道袍老者見狀臉色一喜,急忙雙手掐訣,用雷電牢籠護住自己的萬家子孫,緊接著抬手一招,把雷電牢籠收到了自己身邊。
救下萬家族人之後,他也沒有打算放過於東洋,左手法訣一掐,周圍立刻便有無數道雷霆從虛空中湧現。
隨著他的靈力運轉,這些雷霆全都彙聚到了一點,而且越來越大,最後彷佛一個巨型的雷電光球,懸浮在半空之中。
沒有了人質的威脅,道袍老者再也沒有一點顧慮,此時單手往於東洋一指,口中低喝了一聲:
“去!”
話音剛落,那顆巨型的雷電光球就劃破長空,瞬間到了於東洋的頭頂。
下一刻,這顆雷電光球猛然炸裂,無數雷光四散飛舞,恐怖的威力擴散開來,把附近虛空都霹得震蕩不止。
轟隆隆!
耀眼的白光刺破了雲層,把整個萬壽城的上空照得如同白晝,此時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彙聚了過來,包括楊劍英和梁言。
楊劍英看著雷電光球炸裂的地方,表情沒有絲毫波動,隻是在眼中露出了若有所思之色。
而梁言卻是眯了眯眼睛,嘴角露出了一絲微不可查的笑容。
“梁道友,你好像發現了什麼?”
漫天雷光之下,楊劍英忽然轉過身來,看向了不遠處的梁言。
“嗬嗬,楊道友何必多此一問,你自己心中不也有了答桉嗎?”梁言打了個哈哈,臉上神色不置可否。
楊劍英聽後點了點頭,緩緩道:“這個於東洋........不簡單。”
他話音剛落,就聽半空中的道袍老者輕咦了一聲,再抬眼看去,就發現雷光已經全部消散,但於東洋卻不見了蹤影。
本來按照道袍老者的預估,這次全力一擊,於東洋根本不可能有任何反抗之力,在雷電之力的轟擊下,必然隻有死路一條。
然而此時此刻,半空之中卻沒有找到於東洋的屍體,甚至連他的一片衣角都沒有看到。
“怎麼會這樣?”
道袍老者喃喃自語了一聲,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他體內的神識蜂擁而出,龐大的神識之力瞬間就覆蓋了整座萬壽城,連一個死角都沒有放過,瘋狂地搜尋著於東洋的下落。
然而,就在道袍老者把所有神識之力都用來搜尋於東洋的時候,他的身邊,那個籠罩了萬家修士的雷電牢籠卻是微微一晃。
一道微不可查的紅芒,從牢籠中竄出,速度奇快,而且沒有任何氣息波動,隻一瞬間就到了道袍老者的身後。
正在瘋狂搜索於東洋的道袍老者,忽然感到自己腦後傳來一股涼意,天人感應瞬間發動,一股極度危險的預兆在他心中升起。
“不好!”
道袍老者心中大叫一聲,再也顧不得搜尋於東洋,整個人化作一道黑色遁光,從仙鶴背上騰空而起,打算往高處飛去。
然而他的身影才剛剛騰空不到三丈,就感覺自己右腳一緊,似乎被什麼東西給栓住了。
道袍老者心中大驚,低頭一看,發現是一根細長的紅繩,一端死死纏住了自己的右腳,另一端卻沒入了虛空之中。
一股刁鑽詭異的力量湧入了體內,封鎖了他的奇經八脈,而主經脈中的靈力,此時全都不受控製,自發地向下流轉,最後全都被那根紅繩所吸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