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言此刻已經回到了自己的席位之上,他才剛剛坐下,就聽到這個聲音,不由得微微一愣。
要知道按照之前定下的鬥法規矩,任何參賽的修士在每輪鬥法中,都隻需要上場一次。之後就可以靜坐恢複靈力,等待下一輪的鬥法。
自己剛剛戰勝了靜淵,此刻理當下場恢複,就和之前青羽劍宗的陸林一樣,不會有人再挑戰他才對。
但這人居然指名道姓,要挑戰自己,這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梁言從座位上斜眼看去,隻見出聲之人乃是一個頭戴高冠,穿著整潔的老道士。
這老道士雖然打扮得衣冠楚楚,但眼角眉梢處,都透露著一股猥瑣,不似修道長生之人,倒似一個街頭神棍。
這老道士也在看著梁言,兩人目光相交,老道士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緊接著,就見他一躍而起,落在了林中空地上。
“湖心宗張大牛是吧?在下與靜淵道友乃是至交,剛才你不過是取巧偷襲了他,但實力也就是稀鬆平常,可敢再來與老道一戰?”
老道士此言一出,場外立刻傳來一陣竊竊私語。梁言剛才是否“取巧”贏的靜淵,在座各位也不是傻子,自然都能看出來此言荒謬。
再說人家剛剛比鬥一場,你就上場邀戰,怎麼看都有“車輪戰”的嫌疑。
梁言目光微微一凝,他倒不是畏懼再次上場,而是覺得這裡麵有些古怪。
要說之前靜淵在眾多修士之中,獨獨選中了自己,還能用“巧合”二字勉強解釋過去。但眼前這個老道士不顧比鬥規矩,再次挑戰自己,就足以說明這裡麵有貓膩了。
“到底怎麼回事,難道有人暗中針對我?可我現在化名張大牛,身為湖心宗長老,不應該有人認識我才對。”
梁言想到這裡,忽然心中一動,轉頭朝著縹緲穀的方向看去。
他的“混混功”悄然運轉,很快就在縹緲穀的眾多席位中找到了一人。
此人身穿乾淨的白布長衣,身上纖塵不染,嘴角始終帶著淡淡的微笑,再看他的麵容,居然和梁言當初打殘的長孫鴻雪有七分相似。
“原來是他!”梁言心中有些恍然道。
要說以他張大牛的身份,還有誰如此記恨他,那就隻有長孫鴻雪了。
此人身為長孫家的嫡子,被自己打斷了三條經脈,十年之內不得修煉,這等仇怨自然非同小可。
而這位縹緲穀的白衣弟子,顯然就是長孫鴻雪的親族,在這次鬥法會上挑撥幾個宗門針對自己,再借機以“失手”為名,將自己打死打殘,這樣就算是替長孫鴻雪報仇了。
其實梁言所猜的**不離十,那縹緲穀的白衣弟子正是長孫家的次子長孫鴻途,兩兄弟一同拜入縹緲穀,在穀**同參研道法數十年,感情十分深厚。
此番兄長被人所傷,長孫鴻途自然不能作罷,暗中聯係了好幾個與長孫家交好的門派,又許以重利,讓他們在“百果宴”上出手對付梁言。
既然找到了源頭,梁言也就沒有任何擔心了,他微微一笑,正準備開口。卻有一個人搶先一步,在他的前麵叫道:
“人家剛剛打完一場,你就接著挑戰,是不是臉皮太厚了點!”
這個聲音清脆悅耳,引得眾人紛紛轉頭看去,卻發現說話之人,居然是金錢宗的大小姐,金玉葉!
老道士聽了金玉葉的話,臉皮絲毫不紅,仍是笑吟吟地說道:“這小子剛才用偷襲的手段贏了靜淵大師,根本沒有損耗多少靈力,如何不能上場再戰?我看他畏首畏尾的樣子,根本就是怕了!”
這老道士說起瞎話來,根本臉不紅心不跳,在他這裡,完全就是一副坐實了梁言靠“偷襲”才贏的樣子。
在場的眾多修士,隱隱都有些不恥,不少人小聲議論,都是對此人的不屑。
“哼!無恥!”
金玉葉本來就不是一個善於爭辯的人,她聽了老道士的話,忍不住騰起一股火氣,隨即拍案而起道:“人家剛剛鬥法一場,你憑什麼接著挑戰?既然你想打的話,那就讓本小姐來會會你這個牛鼻子!”
此言一出,場中又是一片嘩然,不少人開始竊竊私語,有些消息靈通之人,更是把當日金玉葉帶梁言走上“玲瓏塔”第三層的事情悄悄傳了開來。
這下所有人都知道,這個湖心宗的“張大牛”,居然是金家的上門女婿,金玉葉的未婚夫!
“難怪!我說她怎麼這麼激動,原來是護夫心切啊!”有人笑著調侃道。
金玉葉臉上一紅,正想要衝出席位,肩膀卻被身後一人牢牢按住。
“胡鬨!”
說話的這人正是金錢宗的宗主金雲鵬。
“你也不掂量下自己有幾斤幾兩,人家可是‘連星觀’的高足,就憑你這點微末道行,也敢上去丟人現眼?”
金玉葉被自己親爹按住肩膀,渾身靈力都被製住,根本動也動不了。她轉過頭來,露出一副眼淚汪汪的模樣,但金雲鵬這次卻不吃她這一套,仍是死死按住了金玉葉。
金玉葉見狀,隻能又把可憐兮兮的目光投向了自己娘親,但溫芳也隻是微微搖頭,示意自己女兒坐回席位。
金玉葉無奈,最終隻能悻悻而歸,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抱歉,小女無知,還請各位不要在意,我們金家後輩不參加此次鬥法。”金雲鵬說著朝眾人一抱拳,就坐了下去。
梁言自然知道金玉葉的意思,她是想要上場爭取時間,好讓自己恢複一些靈力。但他早就已經進階聚元境,體內又身兼三家靈力,剛才那一點損耗對他來說根本就是九牛一毛。
而且梁言也不想把金玉葉卷入自己的是非,自然也不想讓她替自己出手,眼見此女被金氏夫婦按下,他的心中反倒是鬆了一口氣。
此時左丘明珠緩緩開口道:“張大牛,‘連星觀’的裴鬆向你挑戰,按照大會規矩,你可以選擇不應戰。當然,最終作何決定,還要看你自己。”
“我接了!”
梁言淡淡一笑,下一刻身形一轉,再次出現在了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