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言用靈力把壺中茶水攪得不停冒泡,猴子與大爛財跪在地上,此刻偷眼瞧來,隻見那茶杯中的茶水翻騰不定,時不時還聽到“咕咚咕咚”的冒泡聲,都是汗毛倒豎,忍不住在心裡忖道:
“這個白臉書生看著斯文,卻不想手段如此毒辣,他怕我們兩個懷有二心,還不知道往這茶中下了什麼喪心病狂的毒藥!”
二人心中縱然有半百不願,但此刻人為刀俎,我為魚肉,若是不喝,隻怕走不出這間客房。
大爛財看了猴子一眼,當先起身,雙手顫巍巍地端過了茶杯,結結巴巴地說道:“公子,我們為你做事,以後若是滿意了,可否替我們把毒解了。”
梁言微微一笑道:“自無不可,我隻用你們三年,三年之中每月都需要來我這領一顆解毒丹,否則便是七竅流血、爆體而亡的下場。至於三年之後,若是你們辦事得力,自然也可以幫你們把毒徹底解了。”
“既然如此,我大爛財沒得話說,從今往後,這條命就是公子的了!”
大爛財硬撐一股豪氣,眼睛一閉,張口把茶杯中的茶水一飲而儘。
梁言又看向一旁的猴子,笑了笑沒有說話。
那猴子被他目光一掃,渾身激靈靈打了個寒顫,連忙站起身來,也學著大爛財的樣子,把那杯還在不停冒泡的茶水一飲而儘,開口道:“我猴子這條命,也是公子的了!”
“好,既然兩位都願意棄暗投明,那唐某也就勉為其難地收下二位了。”
梁言笑著拍了拍兩人的肩膀,暗中給他們都種下了一道禁製,這才又開口說道:“先把你們鐵棍幫的詳細情況,與我說說。”
猴子與大爛財都見識過梁言的手段,此刻又飲了他的“毒藥”,當真是不敢再有絲毫隱瞞,把幫中的情況都一五一十地告訴了梁言。
原來這“鐵棍幫”最早也是個正經幫派,初代幫主鐵萬刀是條響當當的漢子,可惜在一次幫派火拚之中遭人暗算,被仇家捅了七、八個窟窿,就此撒手人世,留下一個偌大的爛攤子。
現任幫主袁二當時還隻是一個小小的堂口主事,此人心思縝密,詭計多端,趁著幫中混亂之時,大肆收買人心,最後竟然被他坐到了幫主的位置。
袁二當了幫主之後,就把朱雀區劃分為十三區域,又在幫中設下十三太保,各自分管一處,互相之間倒也相安無事。
隻是這袁二本身就是地痞混混出身,當上幫主之後行事更是肆無忌憚,好好一個“鐵棍幫”,就此變成了個坑蒙拐騙、雞鳴狗盜的幫派。
猴子本身就是能說會道,腦袋也精明,自然把這些年幫中的事情看得通透,對梁言也不敢藏私,全都一股腦地說了個清楚。
梁言聽後默默點頭,忽然問道:“你們兩個,在幫中歸哪位太保管轄?”
猴子與大爛財對視一眼,同時答道:“是‘一隻耳’!”
“一隻耳?”梁言微微一愣。
“不錯,‘一隻耳’本名叫什麼,如今已是無從得知。隻因他剛出道的時候,就被人砍了一隻耳朵,後來大家都用‘一隻耳’來稱呼他,而他本人也似乎認可了這個叫法。”猴子答道。
“好!”梁言點了點頭道:“十日之後,你們來此處找我,到時候自然有任務交給你們,現在沒事,都自行散了吧。”
聽了梁言的話,猴子與大爛財都是輕輕出了一口氣。這兩人麵對梁言的時候,都感到一股無形的壓力,幾乎震懾得他們喘不過氣來,根本不敢有一絲說謊的念頭。
如今梁言肯讓他們離去,自然都是求之不得,二人同時向著他恭敬地行了一禮,口中說道:“屬下暫且告退,十日後必定來此聽候公子差遣!”
梁言擺了擺手,也不說話,二人對視一眼,就都緩緩退出了房門。
“鐵棍幫.............倒是可以利用一二。”梁言目送二人離開,在心中暗暗忖道:“太歲幫經營賭場,雖然勢力不小,但難免樹大招風。這鐵棍幫雖然隻是一群烏合之眾,但幫眾實在太多,這些混混遍布京城,倒是可以作為消息來源或者安排一些暗手.........”
梁言在自己房中把京城的形勢默默推演了數次,等到天邊泛起魚肚白的時候,才恍然回神。
他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自言自語道:“今日便是苗府招聘賬房先生的放榜之日了,等會先去苗府看一看情況罷。”
梁言想到這裡,又盤膝打坐了一陣,等到日上三竿的時候,才整了整衣衫,從房間裡麵走了出來。
他出了同福客棧,一路順著人流,往苗府的方向走去。
苗嶽乃是朝廷正三品的大官,他家裡招聘一個賬房先生,光是筆試都足足花了一個月的功夫,到了今日才決出前三甲,而這三人還要進行最後一輪麵試,才能有一位獲得這個美差。
京城之中不乏遊手好閒的好事之人,早就把這消息傳了開來,更有很多無聊之人,趕早就趕來了苗府的門口,想要看看到底是哪三人有幸得到這樣一個機會。
梁言好不容易從人堆裡擠出來的時候,苗府門口已經站了兩人。
其中一人年過六旬,頭戴氈帽,額下一縷長須似乎精心修理過,顯得十分工整。他目光時不時往苗府門內看去,眼神中有一絲明顯的不耐之色。
另外一人卻是個風度翩翩的中年男子,大約三十上下,臉上笑意盈盈,一副智珠在握的表情。
梁言的目光越過他們,向著門口的榜單看去,隻見上麵三個名字,打頭一個乃是陳喬,第二個乃是孟德意,至於最後一個,卻是:唐羽!
“哎,借過借過!”
梁言暗中運了幾分力道,把周圍圍觀之人都推到了兩邊,這才走到了兩人身邊。
“兩位兄台,在下唐羽,也是這次考核的入選之人,不知兩位為何不進苗府等候,還要站在門口呢?”梁言看著兩人拱手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