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日天明,雲九傾難得睡了個好覺。
甫一睜開眼就聽到了眾人刻意壓低的談話聲。
迷迷糊糊起身,看到了一旁準備齊全的洗漱工具,夢遊似的洗漱完,腦子也清醒了一些。
踱步到外間,就看到謝辭淵和一群人正在商議什麼,裡麵又多了幾個生麵孔。
聽到腳步聲,眾人都望了過來。
謝辭淵莞爾一笑,“醒了?
我們正在商量如何處置那些流人。
弟兄們帶了些朝廷的消息來,你要一起聽聽嗎?”
“那就……打擾了。”
雲九傾不客氣地走上前,直接在雲九傾身側的位置上坐定。
眾人這才齊齊向雲九傾見禮,“參見王妃。”
雲九傾皺了皺眉,還是客氣道:“諸位免禮,你們照常進行吧,我就旁觀一下。”
玄烈於是立刻道:“目前王靖康和林湛看守的官差都關押在鷹巢後方的一處峽穀裡。
為了避免露餡兒,屬下一直都是讓軍中弟兄們便裝看押的。
接下來,那些人要如何處置,還請王爺和王妃示下。”
雲九傾:……
忙活這一天,她都忘了自己還在被流放的途中了。
後知後覺地眨了眨眼,就聽謝辭淵道:“既是流人,自然要繼續流放了。
本王被沙漠之鷹挾持,加之之前的舊傷,直接臥床不起也是合理的對吧?”
“對。”
雲九傾終於想起了被自己遺忘多時的苦肉計。
“王爺隻需要往擔架上一躺就行,那我呢?
深入鷹巢一天一夜,身上沒點兒痕跡不合理吧?”
嘴上在問謝辭淵,心裡已經在想著要怎麼偽裝了。
“王爺已然臥病在床,我若是再搞得不良於行,那就太不方便了。
不然我就再當一次紅顏禍水,就對外宣稱王爺是為了救我才被重傷的?”
以謝辭淵的能力,他豁出自己的性命去保雲九傾,讓她全身而退,誰也不會懷疑什麼的。
玄烈興奮地猛點頭,“我看行得通。”
謝辭淵於是也同意了,“就照你說的辦吧。
趁著還沒上路,我讓人給你準備了一些吃食和衣物,你自己去挑選一下。
待我們抵達北荒後,讓他們給你送過去。”
流放的兩個月過得跟野人似的,這已經是雲九傾的極限了。
她可不想到了北荒後還跟個野人似的,所以並未拒絕謝辭淵的贈予。
“行,我待會兒就去看看。
對了,你們這回帶了這麼多人,有懂機栝和軍械的嗎?”
人群中有人主動站了出來,“末將連箭,略通機擴術,不知王妃有何見教?”
雲九傾直接將手上的槍械設計圖遞了過去,“這個,連將軍可能看懂?”
連箭接過圖紙,先是疑惑地來了句,“這是什麼?”
隨即看到了圖紙旁邊的注解和結構圖,眼中的疑惑迅速被驚喜取代。
“好精妙的武器,王妃是想讓末將打造此物嗎?”
雲九傾不答反問,“以連將軍的經驗,現有的鍛造技術可能將此物打造出來?”
連箭連連驚歎,“末將能力有限,便是做出來也粗糙不堪,恐怕達不到此神兵的真實威力。
不過家父的機擴術和鍛造術皆是業內翹楚,且家父在江湖上頗有威信,能招攬到江湖上最厲害的機栝師和工匠。
王妃若是放心的話,可以讓家父試試。”
雲九傾對鎮魂軍中的人並不熟悉,而且就算槍械製造出來了,她肯定也是要先給自己用的。
如果有剩餘的,那才會給謝辭淵的人用。
但這些人還不知道她和謝辭淵和離的事情,連箭如此熱情,顯然是理所當然地將她給的武器圖紙當成了謝辭淵的。
心裡有點後悔不該如此貿然地將圖紙拿出來,應該先問一下謝辭淵的。
正在斟酌措辭,想著怎樣才不至於讓場麵太尷尬,就聽謝辭淵道:“令尊的技術的確厲害,然堂堂連家莊莊主怎麼可能跑到北荒來給我們做個普通工匠?
你看能不能找一兩個技術過關,身份合適的人到北荒,常年為王妃打造武器?”
連箭這才意識到自己誤會了什麼,慌忙點頭,“當然可以。
托家父的福,末將倒也知道一些這方麵的好手,不過末將不常與他們打交道,隻知其技術,不知其人品。
不如末將給列個名單,辛苦斥候營的弟兄們打探一下深淺,王爺和王妃再決定選誰?”
這無疑是一個再周全不過的方案了,雲九傾滿意道:“如此,就太感謝連將軍了。
此事若是順利,我一定把打造出來的第一把槍贈予連將軍,以示感謝。”
連箭驚喜交加,亦不忘提問,“王妃是說,這把神兵也叫槍?”
“對啊,就是很普通的步槍嘛。”
雲九傾說話的時候眼神不忘留意眾人的神色。
她可沒忘了老板說過的,她招兵買馬的進度越好,空間的防禦係統就越強大。
如若這些人對她步槍的來曆都不好奇,那她就該琢磨點彆的了。
麵上還一派友好道:“我知道諸位將軍還對此物很陌生,不過無妨,待這東西出來,我親自教諸位將軍如何使用。
不敢說鎮魂軍將士們都能配備此物,但給在場的諸位將軍們送一把我還能做到的。”
眾人於是齊齊向雲九傾道謝,偏殿內的氣氛一時間無比和諧。
少時,玄墨進來了,“稟王爺、王妃,玄羽回來了。”
謝辭淵意外地挑眉,“情況如何?”
“風塵仆仆,但沒受傷,帶去的弟兄也回來了一半。”
謝辭淵喜形於色,“快讓他進來。”
其他人很有眼力見兒地告退。
雲九傾也跟著開口,“那王爺先忙,我去看看你讓人準備的東西。”
結果還沒站起身,就被謝辭淵摁住了,“你彆走。
我讓玄羽去辦的事情也與你有關,坐下來一起聽聽。”
雲九傾的屁股才抬起來就又坐了回去。
晨起時沒吃飯,這會兒她正餓著,方才人多熱鬨的時候還好,這會兒就又開始犯困了。
謝辭淵不知道她沒吃早飯,看她無精打采的還故意逗她,“你就不好奇我讓玄羽去乾什麼了嗎?”
“不就是山上那個營地嗎,還是我告訴你的呢!”
雲九傾懶洋洋地翹著腳,“我等著玄羽告訴我探查的結果便是,有什麼值得好奇的?”
準備的小驚喜被無情戳穿,謝辭淵訕訕縮回了腦袋,玄羽也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