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邊雲九傾地就那麼輕鬆了。
犬哨在唇間發出隻有山間群獸才能聽到的聲音,狼群沒吸引來,卻是吸引來了一群的沙漠特產。
被雲九傾決絕離去的背影刺激到的謝辭淵心裡醞釀了一肚子的話,再看到漫天的飛鷹和沙鼠、甚至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的駱駝後詭異地沉默了。
良久,他幽幽道:“這些,也是你要收歸己有的寵物嗎?”
雲九傾正在努力地吹著犬哨,聞言還不忘忙裡偷閒地瞪他一眼,然而遠處的狼群就像是喝了假酒似的,搖搖擺擺,始終前路未定。
不管雲九傾怎麼努力,那狼群就是不肯往峽穀這邊走。
吹著吹著,雲九傾這個暴脾氣就忍不了了,在腦海中吩咐了老板一句,“幫我鎖定對方的位置。”
隨即極其敗壞的將犬哨一丟,順手從手邊扯了一根草方才唇邊就吹了起來。
悅耳的曲子從唇邊流出,遠處鷹巢外的狼群緩緩向峽穀靠近。
與此同時,老板傳來了狼群原主人的實時畫麵,定睛一看,卻讓雲九傾毛骨悚然。
為了節省時間,她沒有停止吹奏,眼神卻倏然往向鷹巢後麵。
直至狼群入峽穀,興奮地撕咬起峽穀內的駱駝、沙狐等動物,她才扭頭問謝辭淵,“鷹巢所在的那座山後麵是什麼?”
“就是正常的山丘吧,鷹巢本來就建在山間,否則也無法挖出那麼大的地宮啊!”
雲九傾顧不得謝辭淵會不會對自己生出懷疑,指著鷹巢後麵的山,“可是,這控製狼的犬哨聲就是從鷹巢後麵的山上傳出來的啊!
這說明,那座山裡有人啊!”
謝辭淵聞言亦是麵露震驚,“你確定?”
“我當然確定了!”
雲九傾眼神堅定的看著他,“若不確定對方的位置,我如何能與對方博弈?”
事實上犬哨博弈頂多就是確定一下狼群的位置,跟博弈雙方的位置是一點關係都沒有的。
但老板的存在不能暴露,除了以此為借口,她也沒辦法解釋她是怎麼知道對方的位置的。
謝辭淵眼神凝重地望了她一眼,隨即衝身後吩咐,“即刻帶人繞至鷹巢後山,地毯式搜索,務必要將山中藏匿之人找出來。”
不知何時跟來的隨從如同鬼魅似的出現,應了一聲嗎,“屬下遵命”,隨即又悄無聲息地離開。
雲九傾重新拿起那片葉子,邊吹奏,邊下山。
謝辭淵就那麼不緊不慢地跟在她身側,“普天之下會馴狼的人除了曆代北戎聖女之外,我知道的隻有天山弟子楚天驕和西涼七十二寨大小姐沈夜瀾。
然楚天驕常年閉關,且她馴狼隻馴狼一匹,令其以一敵十,甚至敵百。
與其說馴狼為助力,不如說那匹狼就是她天山大弟子的身份象征。
而沈夜瀾雖然狼女之名盛傳在外,但據聞她馴狼是為西涼寨訓狼兵。
而且西涼七十二寨與此地相距甚遠,也不會出現在此處。
可除此之外,我就不曾聽說還有誰會馴狼了。”
雲九傾對他說的這些人渾然不知,也沒辦法將自己看到的說出來,便迂回道:“要不我們繞路到鷹巢後山,親自去看看那躲在鷹巢後麵窺伺我們的究竟是何人?”
謝辭淵答應得異常痛快,“好啊,乾脆現在就過去吧!”
於他而言,知不知道那個人是誰無所謂。
左右鎮魂軍一上去,對方遲早要落網。
但雲九傾邀請他同去這事兒可就太值得肯定了。
“你將狼群引到這裡,對方遲早要發現的,他們知道我們在鷹巢有那麼多人,勢必不會跟我們起正麵衝突,萬一去晚了,對方走了我們就白跑一趟了。”
此話贏得了雲九傾的高度讚同,“說的是,你之前安排的弟兄們從那邊走,咱們從另一邊包抄啊!”
謝辭淵沒說話,立刻策馬衝到前方帶路。
雲九傾一開始還不明所以,隻是本能地跟著對方策馬狂奔。
快到鷹巢附近的時候才發現這地方,山是山,路是路的,根本不用問。
隔著老遠的距離就能看到那些將士們走的是哪條路了。
看著遠處螞蟻似的人兒迅速走遠,二人果斷從鷹巢的另一個方向繞過去。
但是很快,馬兒也走不了了。
“前麵無路,我們得步行上山了。”
謝辭淵翻身下馬,仰頭看著光禿禿的山丘,“這地方,真的能有人在?”
入目的是一片光禿禿的石壁,哪怕是離地麵最近的地方也都是石山,連土都罕見。
感覺連上去都難,若是生活在裡麵,就算不餓死,遲早也會從山上掉下來摔死。
“要不怎麼會成為沙漠之鷹的地盤兒呢,但凡這地方好一點兒,朝廷也不能放任沙漠之鷹在此蹦躂這麼多年啊!”
雲九傾算是看明白了,沙漠之鷹能在塞北盤踞百年之久,根本就不是因為沙漠之鷹有多厲害,而是塞北這塊地方對於朝廷沒有利用價值,所以朝廷根本就是懶得管。
謝辭淵雖然也曾是朝廷的一員,這會兒卻完全沒有要替大楚朝廷辯解的欲望,甚至還極為讚同道:“你說得很有道理,但現在,還是省省力氣往上爬吧,不然讓對方以逸待勞就不好了!”
山崖陡峭,路麵光滑,兩個人手腳並用,真的是名副其實的在爬山。
即使雲九傾再三保證,謝辭淵還是忍不住表示懷疑,“這鬼地方,真的有人能上來嗎?”
他和雲九傾的身手都算是很好的了,用輕功倒也不是上不去,但尋找著力點會很費勁。
像現在這樣老老實實地攀爬,又感覺沒個儘頭。
雲九傾邊吭哧吭哧往上爬,邊恨恨道:“回頭真該跟新帝索要一筆管理費,你瞧瞧,毒害大楚百年之久的毒瘤就這樣讓我們給鏟除了,他可撿了大便宜了。”
話音剛落,二人就驚聞一聲,“王爺小心!”
“王妃!”
一群人夾雜著的驚呼聲中,巨石滾落的動靜格外的鮮明。
“小心!”
隨著一聲驚呼,雲九傾就覺得自己落入了一個有力的懷抱中。
緊接著身體騰空,突破重力的束縛,往上躍去。
幾個起跳間身體穩穩落地,一道黃褐色的身影卻在離他們數丈之外的懸崖上迅速地遠去。
雲九傾果斷掏槍,揮手就打,嘭的一聲,那個身影踉蹌了一下,卻並未倒下,甚至更為迅速地消失在了黃褐色的山崖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