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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天有眼啊!
王爺,就連上天都知道您蒙冤了!
上天顯靈了!”
莫管家年紀大了,睡眠不多。
又擔心大家睡過頭會給王靖康等人刁難大家的機會,所以一直沒怎麼睡著,是以南沽營那邊傳來動靜時他立刻就醒了。
露天的倉庫讓他一眼就看到了漫天的字體和圖案,激動的顧不得會不會打擾到謝辭淵休息,就直接衝進了屋裡。
給門口防禦的玄烈和玄清兩個驚得差點將他當刺客按了。
堪堪認清楚是莫管家,玄烈尷尬的收回差點給莫管家放倒的大長腿,欲蓋彌彰道:“莫叔你這是怎麼了,這麼高興,撿到銀子了?”
“老夫是眼皮子那麼淺的人麼?
看天。”
莫叔說著順手抬起了二人的下巴,自己也跟著望天。
下一刻,三人齊刷刷保持住了這個詭異的姿勢,玄烈驚訝的長大了嘴巴,“王爺,真的是上天開眼了。
滿天都是屬下們昨日對南沽營的弟兄們說的話,還有以您的身份留給南沽營的弟兄們和楚京百姓,以及朝中文武百官們的話,還會發光呢!”
“是啊是啊,五光十色的,比煙花還絢爛!”
……
謝辭淵目不能視,可卻耳力過人。
他其實比莫管家更早的聽到了隔壁南沽營傳來的動靜,隻是不知道具體什麼情況,才想著靜觀其變。
還以為要經曆一場惡戰,卻不想是這樣離奇的一幕。
下意識的側首,身側的呼吸聲依舊很輕,卻斷斷續續的,並不均勻。
謝辭淵唇角微勾,緩緩坐了起來,“看樣子我們可以平安離開楚京了,去找些吃的吧,該走了。”
話音未落,門外便傳來官差們罵罵咧咧的聲音,“走了走了,彆睡了,都給老子起來!
所有人立刻出發,不許耽擱時間……”
赫然是王靖康的聲音,雲九傾才爬起來,就和踹門而入的王靖康四目相對。
犀利的眼神望過去,王靖康下意識的回避她的眼神,態度卻並沒有好轉,還在惡聲惡氣的繼續催促,“所有人立刻出發,誰敢瞎耽誤工夫,仔細老子棍棒伺候!”
凶狠的語氣配合著踢踏拉扯的動作,無不顯示著他的急切和不耐煩。
寧三夫人被王靖康和官差們刻意弄出的聲音和動作驚醒,不滿的抱怨,“不是說好的卯時才走嗎,月亮如此高懸,怎麼可能就卯時了……”
“就是!”
寧若冰憤怒的跟著搭腔,“彆以為我們不知道,哪怕是被流放的人,一日兩餐也是要果腹的。
你們昨日就沒給我們吃的,今日不但擅自讓我們提前離開驛站,還克扣我們的夥食,若是中途有人累病了,爾等難辭其咎!”
雲九傾才翻身下榻就聽到了這天真到令人眼前一黑的話,下意識的去看王靖康,就看到後者三步並作兩步衝上去揮起了鞭子。
寧若冰平日裡仗著自己是寧家目前唯一一個成年且未出嫁的小姐在楚京耀武揚威,旁人都要禮讓她三分,以至於讓她誤以為那些人是怕了她寧若冰。
以至於當她看到王靖康的鞭子毫不客氣地衝她臉上揮過去的時候她完全呆愣當場,忘了躲避。
“三姐小心!”
寧若愚那二傻子毫不猶豫的衝上去將她護在了懷裡。
啪的一聲,鞭子抽在了寧若愚背上。
王靖康昨日本就憋了一肚子的邪火,今早又怪事頻出,早就急的不行了。
這一鞭子他是一點都力氣都沒省,看著輕飄飄的一鞭子,寧若愚愣是被打的踉蹌了一下,直接擁著寧若冰跌跌撞撞的跪在了地上,一時間二人之間的姿態看著有些曖昧。
圍觀的官差們哄笑起來,“真不愧是承恩公府的小姐啊,這在男人身下承歡的姿態好生熟練!
隻是連自己同宗同祖的弟弟都勾引,未免太浪了吧哈哈……”
流放的生活本就壓抑枯燥,拿流放的女犯們說葷話開玩笑,甚至偶爾拿女犯們來聊以慰藉都是這些官差們再尋常不過的經曆。
可寧若冰卻隻覺得嘲笑聲刺耳極了,以至於她甚至忘了寧若愚是為了救她才摔的,隻惱羞成怒的將寧若愚推開。
“你給我起開!”
她大喊著用儘全力將寧若愚掀開,好像推寧若愚的動作幅度越大,就顯得她越乾淨清白似的。
推完了還不忘第一時間去尋找謝辭淵的身影,確認對方並沒有聽到那些官差們的葷話才狠狠鬆了口氣。
緊接著她手腳並用的爬起來就躲到了寧二夫人身後。
寧三爺夫婦見狀忙上前攙扶寧若愚,寧三夫人邊扶邊罵他,“蠢死你算了!
昨日已經吃過一次教訓了還不長記性!
她寧若冰要跟那群官差們叫板你雖他去便是,你當的哪門子出頭鳥?
我有沒有告訴過你,不要傻乎乎的衝上去替彆人當替罪羊,你什麼時候……”
往常三夫人明裡暗裡的影射寧若冰母女狡猾時寧若愚總會替那對母女狡辯,甚至有時候還會為了她們跟三夫人吵架,可這一次他卻任由寧三夫人抱怨寧若冰,始終不發一言。
寧三夫人罵著罵著感覺不對勁,扶他起身的時候才發現寧若愚後背早就被打得皮開肉綻的,他不是不想說話,而是已經痛到說不出來了。
素來潑辣,被抄家流放也隻是罵罵咧咧,從未流過一滴淚的三夫人瞬間淚如泉湧,“他們……他們怎麼能下如此狠手呢?
這是活生生要阿愚的命啊……”
寧三爺也被嚇到了,“阿愚,你還能走嗎?”
……
“都給老子趕快走!
午時前抵達白沙鎮可以每人發一個饅頭,誰敢耽誤行程,問問老子的鞭子答不答應!”
王靖康的鞭子又甩了過來,鞭子抽在了地上,寧若愚卻嚇的哆嗦了一下。
寧三爺夫婦就在他身邊,自然也感受到了寧若愚的恐懼,夫妻倆心酸不已,卻不敢再反抗王靖康,唯恐惹怒王靖康,再牽連了寧若愚。
夫妻倆扶著寧若愚跟著官差們的步伐出了倉庫,連多的話都沒敢說。
殊不知王靖康在外麵弄出的一切動靜都是給屋裡的人聽的。
而彼時的玄烈則正在踩著玄清的肩膀窺視一牆之隔的南沽營的動靜。
軍營的圍牆不是一般的高,饒是兩個人高馬大的護衛也趴的搖搖晃晃的,玄烈搖擺不定的打了個手勢,隨即扶著牆頭就跳了下來。
平日裡看著傻乎乎的臉上一片肅然,“王爺,王妃,南沽營的大門真的被鎖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