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管家輕咳一聲,“王妃慎言,王爺不是那什麼咳咳……”
老管家咳的很不走心,雲九傾卻心塞的很認真。
果然,她家守財奴的本性是祖傳的。
偏偏這時候還有不長眼的來給她添堵。
承恩公這個爵位一般是給皇後的父親或者兄長的,可先皇卻因為偏寵謝辭淵的生母宸妃而將此殊榮給了宸妃的父親,也就是當今的承恩公。
後來謝辭淵履立軍功,寧家自然也就跟著風光無限。
寧家因謝辭淵母子一度風光無限,巧的是宸妃是寧家的嫡長女,寧家三房都是她的弟弟,成婚自然也是在宸妃之後。
所以寧家三代八位夫人中,身世最差的反而是老夫人江氏,娘家都不在楚京,自然也無人相送。
謝辭淵三位舅母和三個表兄弟的妻子都出身世家,各家雖然忌憚皇帝,但也還要臉,多多少少都送了些許吃食和衣物細軟來。
宸妃的幾個姐妹也送了東西來,此時寧家人手一個包袱,看上去就算是被流放也沒那麼淒慘了。
見雲九傾無人相送,一個容貌秀麗的婦人便陰陽她,“有的人啊,心比天高,命比紙薄。
以為當了宴王妃就能飛上枝頭變鳳凰,也不想想自己有沒有那個命喲!”
“誰說不是呢,她一進王府,這抄家流放的聖旨就來了!
還衝喜,我看沒有人比她更晦氣了!
整個兒一喪門星,難怪連雲大人都要跟她斷絕父女關係呢!
這種煞星,換了我也不敢認她的!”
在場的都是含著金湯匙出生,一輩子沒吃過苦的金貴人兒!
驟然落難,皆是一肚子的怨氣無處發泄。
謝辭淵是寧家的寶貝疙瘩,以後還指望著靠他翻身,無人敢置喙,便隻能拿初來乍到還孤苦無依的雲九傾泄憤。
可雲九傾也不是吃素的,“這會兒知道嫌我晦氣了?
當初皇帝下旨要給王爺娶妃的時候你們怎麼不把自己的閨女送到王府呢?
踩著宸妃娘娘的榮寵和王爺的血汗往上爬,受人追捧,沾光賣乖的時候嫌沒夠。
這會兒倒是知道陰陽怪氣嫌王爺連累你們了?
臉呢,諸位?”
“你……我們是王爺的舅母,便是王爺清醒著,也對我們畢恭畢敬的。
你一個名不副實的衝喜王妃,敢如此與我們說話,成何體統?
難怪雲道唯不要你,果真是沒教養極了!”
“啊對對對,我沒教養,你有教養,我家王爺的被子臟了你的拿過來!”
雲九傾一通輸出,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將寧家三夫人懷裡的被子搶了過來。
流放犯不能用錦緞絲綢之類的好東西,三夫人的娘家人給她送了一張狼皮。
既不違規,又方便取暖,雲九傾一早就看上了。
將謝辭淵身上的被子團吧團吧丟給護衛,順手將狼皮蓋在了他身上。
寧三夫人氣的直大喘氣兒。
“娘,你看她……”
三夫人氣不過,找寧老夫人告狀。
老夫人是寧家內宅的定海神針,又偏愛三房,三夫人三日裡說什麼都管用。
今日寧老夫人卻隻是不緊不慢的看了一眼雲九傾,便沉聲嗬斥,“夠了,這不是家裡,收起你的小性子!”
三夫人在老夫人出吃了癟,回頭找自己丈夫,“夫君,你……”
話沒說出口,就被三爺擋了回來,“她再怎麼著也是宴王妃,你彆胡鬨。”
承恩公和寧家大爺、二爺前去支援謝辭淵,都死在了北荒,寧三爺是寧家唯一的男主人。
寧三夫人見他也不幫自己,頓時偃旗息鼓。
踐行的人已經離開,押運官甩著鞭子走過來,“都他娘的給我走快點兒,誰敢耽誤功夫,老子抽不死他!”
他眼神複雜的看著雲九傾,明明就是一個普通的官家女,怎麼就敢那樣冒頭?
不行,他得留點兒心眼,耽誤了主子的事情,他是要掉腦袋的。
雲九傾不理會各方動靜,她不知道從哪兒弄了一截有成年人小腿粗的木頭放在了謝辭淵的擔架上。
護衛嘴角一抽,“你又在作什麼妖?”
他家王爺雖然隻進不出,但也不是來者不拒的好不好?
那些金銀首飾路上能用他才會收走的,這破木頭放在擔架上,除了給他和玄烈增添負擔,順便膈著他家王爺,還能有什麼用?
他家王爺會要這東西,除非是腦子進水了。
雲九傾才不理他們,跟在謝辭淵身邊,觀察著謝辭淵的臉色問那幾人,“有刀嗎?”
幾人齊齊搖頭,“這是流放,允許我們抬著王爺已經是例外了,如何還能讓我們手持利器?”
要皇帝來看,謝辭淵隻身一人去流放,沒人照顧,事事親力親為,累死累活才好。
這幾個護衛能一起流放,也不過是在事發前故意給自己弄了個賣身契,將自己賣給了謝辭淵而已。
若非如此,這幾個人身手高強,皇帝本就是不方便直接弄死謝辭淵才改為流放,又怎會留這麼幾個高手在他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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