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種,起碼是被迫合作性的,管理局會對其所具備的生育價值有所管控,也就是說另一個配種對象無權傷害或者殺害她。
可,一旦簽署了某些歸屬協議,主動奴隸化,那就不一樣了,管理局也不會管。
她的一切都歸屬協議甲方,也就是她的主人。
可見劉德跟寸頭兩人前後輕描淡寫的惡意有多惡,目的又有多明確。
但,這並不是他們深思熟慮的試探,而是理所當然的詢問。
社會現象,司空見慣。
衰癆者,最物化的人力資源。
眼鏡青年眼底一閃,觀察霍憂,他知道如果這人是有底牌的,是扮豬的,肯定會出手。
他的左手已經開始蓄勢,隨時準備應付
霍憂:“我的意思是最後一題很可能是在試探,選擇簡單級彆的不可能是什麼雞頭,其實就是工蟻。”
第一句話就在罵人,連她自己都罵進去了。
不等其他四人憤怒或者思考。
她繼續道:“作為國家機器篩選工蟻的要求——忠誠跟不搞事不拖累人是基本要素,前麵是鋪墊,後麵是總結,假設你們在前麵都算配合彼此,結果在最後一題高度一致選擇信任,或者不信任,那麼它肯定會匹配出下一步的篩選機能。”
“假設你們都高度信任彼此,聯合度過它。”
“假設你們不是那,在這一塊等於被進一步淘汰。”
她說完這句話。
眼睛青年已經看到了係統的提示——十題答題結束,積分所得75分。
(s:本高考期第四卷卷麵分以積分徽章為分數所得,每一枚銅徽可佩戴在寄生體身上,增幅其10的狀態。
除了各自所得的分數不一樣,後麵的備注都一樣,是通知所有提前階段答題結束的考生的。
劉德他們自然也看到了。
啊?
因為布魯克的高血統,加持給宿主的感官優勢遠比一般寄生體多得多,何況霍憂本身就是被誤判的高感應天賦,在那一瞬間敏銳感知到了其餘四人的呼吸粗重了許多。
同時,他們的身體寄生體寄生位置——基本都在左手,左手上都顯示了徽章。
銅色徽章,上麵還有數字。
五六七什麼的,後麵還有小數點。
基本是他們的得分。
增幅也同時作用在他們的寄生體上了。
得分最高的是眼鏡青年。
四人互看彼此,也飛快看到——霍憂身上沒有銅徽。
要麼她全錯,要麼她真的沒有寄生體。
都早這份上了,她也藏不了寄生體了。
也許最誠實的人是她——一開始就自曝其短。
眼鏡青年挑眉,對霍憂沒了興趣,因為沒有任何價值。
同樣也沒有威脅。
然後,距離高考正式考試開始還有10秒。
10,9,8
寸頭忽然一驚,大喊:“d,鞋櫃裡麵的衣角在動!怪物在裡麵!”
他們轉頭看去衣角動了?沒動啊?
還在那。
那一刻,寸頭猛然釋放寄生體,蠍子尾,毒刺,直接朝著劉德的後頸子刺穿。
鮮血噴濺,本來貓腰看櫃子的劉德身體禁臠起來。
看似要當老大的,實則是最菜的一個。
但寸頭很快感覺褲腳上酥麻,一看,毛茸茸的樹藤纏住了他的腿。
毒藤上的毛刺已經穿透褲子刺入他的腿腳。
毒素釋放
是那個第四人。
“陳鏡,我們兩個聯手,一個人還是太難了,這怪物肯定躲在衣櫃裡麵。”
厲不厲害,看感覺跟分數,眼鏡青年基本就是四人裡麵最厲害的,跟霍憂是兩個極端,所以第四人無視了霍憂,選擇聯手眼鏡青年,但他也不傻,沒有把後背留給他,此時是正麵麵對他的——他的寄生體是分泌血液毒素的樹藤,具體什麼信號也不夠詳細,畢竟f級裡麵的植物寄生體以藤類蕨類最為繁多,鬼知道是什麼品類,但這小子準備夠充分,從爆發到得手也就一兩秒,再同時表態聯合陳鏡
陳鏡沒有異議,“可以,我們兩個聯手,我看下櫃門”
他主動上前,把後背留給了第四人,也打開了櫃門,渾然不懼自己麵對未知風險,也願意把後背留給第四人。
第四人眼底一喜,也放鬆了許多。
但。
櫃門打開後。
裡麵平平無奇,隻是掛著一些衣物,以及沒掛好的一件外套。
那衣角就來自跌落衣櫃底麵的這件外套。
夾在櫃門縫隙。
他們都以為它有問題寸頭是故意吸引他們注意才亂喊的,好偷襲。
現在看來怪物根本不在櫃子裡麵。
也等於這個房間,沒有任何凶手。
也沒有危險。
那麼。
第四人手腕一甩,在冷卻時間過去後迅速抽出毒藤尖端,朝著陳鏡的後背狠狠甩去、
去死吧!
75分的增幅銅徽是我的了!
結果。
砰!
樹藤尖端確實穿透了陳鏡的身體,但不是穿過軀體,而是穿過了幻象,直接進入打開的衣櫃內側,毒藤尖端打在衣櫃底板上,因為同時釋放毒液也吧唧一下濺出了粘稠的綠色汁液。
陳鏡瞳孔放大。
不好,幻覺?鏡像?
反正下一秒他身體正要移動,以躲開可能遭遇的突襲。
但。
後背出現的真人,才是真的陳鏡。
確實是鏡像。
f89寄生體小鏡像(初代克係鏡鬼)。
它可以錄製一定時間前的畫麵,留存,然後在宿主需要的時候播放出來成為鏡像畫麵——當然,這也屬於一種實體視感,不是幻覺,是它如同幻燈片一樣真實播放了一個畫麵在真實空間內,至於你能不能看穿,全看你的視感狀態以及身上裝載的寄生體或者精神體是否能破譯它的虛假。
顯然,第四個高考生看不穿它。
被騙了。
真實的陳鏡已經出現在他身後——按理說他不能隱身,小鏡像也沒有隱身能力。
但,如果他足夠聰明,足夠舍得消耗營養能源,製造了兩個畫麵,一個播放在櫃子前麵吸引注意力,一個則是遮蔽自身比如錄製了此前那個位置無人的畫麵,覆蓋在身上,也等於是一種隱身。
這就是一種取巧型運用,也是對寄生體的技術性運用。
擊殺這人後,陳鏡轉身看向霍憂,“愚不可及,對嗎?他們幾個,但你似乎比我想象的要聰明一點,至少沒有妄動。”
霍憂嘴唇微抿,皺著眉,繼續保持緘默。
陳鏡:“求我。”
“我已擬好了奴隸協議,成為我的附屬,我可以帶你過這個副本。”
“你應該慶幸你長得還不錯。”
“你還有三秒考慮。”
“一,二”
他數到第三秒,也就是最後一秒。
高考觀察期五分鐘徹底結束,在係統提示的前一秒,也是這最後一秒。
霍憂沒有回答他,這導致獨屬這個高度危險超非凡的賽博世界高考生的怒意跟殺意正勃發,正要殺她
她隻朝他露出一個很直觀的表情——就是那種不耐煩,看垃圾,很嫌棄又懶得廢話的表情。
這種表情,港都大法庭上的法官跟被告席倒是經常看見,甚至看到她就有點怵。
——這位姐兒不耐煩時,脾氣是真的不好,但也是真的能忍。
陳鏡幾乎一秒被這樣的眼神觸怒。
但他的身後。
鐵板床咯吱一聲,有了奇怪的動靜。
陳鏡:“?”
有陰影豁然坐起。
血腥味,新鮮,也突兀並且殘暴。
那血淋淋的臂膀從陳鏡身後繞過來,環勒脖控製其呼吸的同時,另一隻手反向繞過,在陳鏡一刹氣管被扼緊全身扭曲禁臠的瞬間。
屍體,以擁抱的狀態死死勒住他的脖子,沒有皮膚,可以看到它的肌肉在一瞬間爆發力量。
如果說之前他們五個人的第二題答案:肌肉爆發量度都在5刻度以下,那麼,它的刻度應該在1015之間。
且在精準控製脖子的瞬間,再爆發1015的刻度力量。
在最後一秒,他看不到身後“它”的猙獰恐怖,隻看到地麵安靜站著的衰癆者朝他做了一個手勢——修長蒼白的手指抵著嘴唇,做了一個“噓”的動作。
噶擦!
陳鏡聽到了自己脖骨瞬間被扭斷的聲音。
也直觀頓悟了此前那些蛛絲馬跡跟她身上顯現的從始至終遊刃有餘的駕馭氣質——彆離,是優雅的笙簫,沉默,是不動的康橋。
而他身上的f89寄生體小鏡像在瞬間疲軟回到陳鏡的屍體寄生端口,一動不動。
其餘幾人也是剛死,他們都選了保險選項,沒死全,就是淘汰了,在意識出去之前都看到了霍憂的表情。
啊?
啊!
他們明白過來了,丟命的同時,更痛苦的事丟人。
還好她很快也要死了。
它,屍體,六人之中唯一的開局死人,屍體,它坐在那,直勾勾盯著霍憂這邊。
看似仿佛對視,其實,它那醜陋恐怖的鼻子正在蠕動著,發出咻咻的嗅覺呼吸聲。
它在找她。
嗯?沒有視覺?
憑著活人氣味鎖定獵物嗎?
它顯然確定還有一個獵物,絕對確定,因為一開始就知道五個人。
那時候,他們報數據了五個人的數據。
它一動不動,一直保持嗅尋的狀態,雙手也保持隨時攻擊的狀態。
在這樣可怖的安靜中。
四個真正的死亡高考生沒有動靜,霍憂這邊同樣保持靜止,仿佛對這個可怕的突變早有準備。
之前,她在判斷到底是“五人內藏凶”跟““他”躲在宿舍內”哪個是正確答案。
但很快她否決了兩個可能。
殺人者,肯定染血,屋內卻沒有擦洗的毛巾跟洗漱條件,血液是沒辦法清理的。
其他選手比她更早進入撐死了也就15秒的時間,絕無可能做到殺人擦洗清理痕跡一係列動作。
如果有,那也具備瞬間擊殺他們所有人的能力,何必偽裝,何必折騰。
在簡單級彆的副本,這樣的牛人不存在搞細節的必要。
那第七人的“他”藏起來?
之前也說了,唯一可能藏人的衣櫃沒有任何血跡殘留,開門的門把跟底坎都沒血跡,實體生物做不到無聲無息進入。
出於謹慎,她也查看了天花板,上麵沒有通風口這種藏人的空間。
所以,兩個答案都否決了。
這就很離譜了,一個簡單副本這麼懸疑嗎?
霍憂很快想出了一個最終解——最不可能也最簡單的答案。
結合初始三個選項的答案。
它跟他合一,在這個房間內,是克係,但不具備穿梭空間的能力,屬於最低級的克係生物或者附屬體。
——那具屍體。
它殺了它,凶手是它自己。
所以她早就做好了防備——提防的不是其餘四個考生,而是遠離那具屍體。
之前劉德他們蹲在它麵前看它,還用手指去戳它的血管,她腦仁都痛了,都不知道說什麼好。
他們好猛啊,真的。
而且他們有一種讓她憂鬱的奇怪自信,她當時就預感會被這些人連累。
你看,他還一二三
他身後就是屍體。
在她眼裡,這跟在將臣的墳頭殺豬放血有啥區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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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霍憂趕在被他們連累之前,主動報了數據,等於觸發這些人也主動報數據。
報數據不是為了答題,也不是為了驗證他們的團結資質。
主要是要報給“屍體”聽的,讓它判斷他們這裡五個人都是菜雞,殺得過。
不過人多,容易混戰,她還得做些什麼保證自己的安全。
於是才有她後麵故意提到第10題,提醒陳鏡四人,也等於“屍體”可以蹲陳鏡他們的互殺
借人殺人,借它殺人。
最後,結果就是現在這個局麵。
兵不血刃後,被她認為無關緊要且容易拖累自己的耗材已被清理。
——它盯著她。
整個宿舍隻剩下了他們。
1vs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