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媽臉上的不耐煩加劇,催促著床上的人,“十點多了,你趕緊收拾!”
溫夕離開溫家之前這個吳媽還沒來溫家,沈珂找來的人自然對她不友好。
她抬眸,“再怎麼說你也是個傭人,跟我這樣趾高氣昂的說話,不怕被開了嗎?”
吳媽鄙夷的看了一眼,她才不信溫夕有這麼大權利呢!
溫夕開口警告道:“我馬上就要嫁去許家了,你說我吹吹耳邊風…溫家人會不會保你呢?”
吳媽吃癟,臉色有些難看。
許家的繼承人再差勁,那好歹也是個商業巨頭,她拿著這個由頭讓吳媽狠狠吃了一次癟。
溫夕看了看吳媽拿來的衣裳,這哪裡是裙子。
分明是讓她去勾引許肆!
最後,溫夕拿了一件自己在江城的衣服穿上,旁邊準備的化妝品和首飾她看都沒看。
她先是去手機店買了一部手機,看到微信裡好友申請裡躺著的一通添加申請,是顧遠喬,她點了同意。
緊接著她又補辦了電話卡,剛把卡安上,就收到了一通電話,“哎吆!祖宗你可接電話了,之前你電話一直都是關機狀態,今天再不接我就要去溫家要人了!”
溫夕問道:“有急事嗎?”
那頭的人帶著點興奮,“腎源找到了!溫家那群人再也沒辦法威脅到你了!”
溫夕之所以要回到京都是因為她奶奶需要換腎,全家隻有她的糊塗爹配型成功了。
而且溫老太太被溫正國接到了京都說是這邊醫療設施更好,實際上就是為了拿捏溫夕。
溫夕臉上難得開心起來,連忙問:“什麼時候可以安排手術?”
陶澤玔猶豫片刻,“一周後就可以,但是對方想加錢…”
捐腎的人知道溫夕著急,所以臨時在談好的價格上坐地起價了。
“多少?”
陶澤玔為難的開口,“三千萬…溫夕,你奶奶的病情已經控製住了,要不然我們拖拖?”
溫夕神色沒有什麼變化,她搖頭,“答應他,儘快安排,錢的事情我會想辦法,另外派人把我奶奶接走。”
溫老太太在京都一天,她就擔心一天。
陶澤玔還想再勸勸,畢竟他也知道溫夕拿不出那麼多錢…
但溫夕率先掛了電話,她從包裡拿出一張名片,如今她沒了後顧之憂,自然也不用嫁給什麼許家了。
另一邊,許肆和許老爺子在包間裡已經等了半個小時了。
許肆抬手看了眼腕表,漸漸失去了耐心。
他的眼神飄向一旁,心不在焉的說:“爺爺,我很忙,以後不要再安排這種事了。”
許老爺子胡子一豎,“她們溫家怎麼突然爽約了?”
轉頭又對著許肆一頓說教,“我昨晚和輕輕說好的今天帶你見她,都怪你,昨晚不來!”
許肆拍了拍手,一個人從外麵推進來輪椅,“爺爺,回醫院吧,她不會來了。”
許老爺子立刻就警惕起來,“你怎麼這麼篤定?你是不是派人把人家姑娘抓起來了?”
許老爺子不說還好,說完以後許肆周身的氣息瞬間變得冷冽。
他趕走了這麼多許老爺子介紹的女人,還是頭一次碰上硬茬子,把他的人都給揍了。
至今想起來他的人鼻青臉腫出現在他麵前的場景,許肆的氣還不打一出來。
許老爺子對著外麵喊道:“老莫,輕輕那孩子還是沒來嗎?”
老莫,是許家老宅的管家,年輕的時候就一直跟著許老爺子了。
片刻後,老莫拿著一部手機走進來,上麵赫然就是溫輕輕住院的熱搜,“老爺子,溫大小姐昨日賽車受了重傷,昨晚已經送去搶救了。”
許老爺子一拍大腿,瞪了旁邊的人一眼,“作孽啊!老二怎麼生了一個你這樣的兒子,又是你搞的鬼是不是?”
“許肆你今年都快三十了,你真想我許家絕後啊!”
許老爺子在包廂裡一頓哭天喊地,許肆閉眼揉了揉太陽穴,他平生最沒辦法的兩個人,一個他爺爺,一個溫夕。
許肆也沒有出手製止,反而是靜靜的看著老爺子鬨。
彼時許肆的手機響了,一個本地的手機號。
“喂?”
溫夕手裡拿著一塊麵包,正咬了一口電話就被接通了,她的感冒本來就沒好,昨晚一折騰反而更嚴重了。
隻聽著對麵的男人聲音清冷。
“許總您好,我是溫輕輕,您覺得我們還有見麵的必要嗎?昨晚您就不在,我覺得您對這門親事也不滿意。”
“不如你說服許老爺子,我說服我家這邊,今天就不見了吧!”
許肆將手機拿遠仔細看了看來電號碼,心中的疑慮才散去。
昨晚被溫夕搞的自己就幻聽了,竟然會有一刹那覺得這是溫夕打來的。
不過他也清楚,那個沒良心的肯定不會主動給他打電話。
溫夕聽著對麵的人遲遲沒有聲音,甚至還傳來一陣低沉的笑聲…
她皺了皺眉,“許總?”
許肆回過神,推了推自己的銀框眼鏡,不屑道:“你以為我想跟你見?”
溫夕心中一陣無語,這個男人變臉可真快…
許肆鬆了鬆領帶,“反正我是不願意娶你,你自己跟我家老爺子說。”
許老爺子一聽,頓時心驚肉跳的,連忙製止道:“臭小子,胡說八道什麼呢!”
他縱使心裡疑惑溫輕輕住院的事情,但他還一把奪過許肆手中的手機,跟剛才判若兩人,和藹的說:“喂?是輕輕嗎?你彆聽這混小子瞎說,爺爺聽說你住院了,現在沒事了吧?”
溫夕勾唇,“爺爺,我沒住院。”
她故意的,仔細一查就能知道溫輕輕住院的事情。
許老爺子立刻眉開眼笑,“好好好,那爺爺在金聖大飯店訂了包間,今天把我孫子帶來了,讓你好好看看,爺爺等你啊!”
許老爺子完全不給溫夕拒絕的機會,直接掛了電話。
溫夕看著傳來一陣忙音的電話,無奈的搖了搖頭。
溫夕在路邊隨意打了一輛車去飯店,她報出了自己的身份,服務員領著她前往包間。
溫夕上了電梯後,直達最高層。
服務員將前麵的路讓開,做出一個請的姿勢,“溫小姐,請進。”
包間的門是開著的,許肆言語中帶著一股慵懶,聲音低沉,“人來了被我嚇哭,我可不管啊,奶奶走了這麼多年,你天天給我張羅婚事倒不如自己找一個…”
許老爺子敲了敲桌子,“小王八羔子胡說什麼,我可跟你說我認準這個溫大小姐了。”
“你一會兒客氣的,天天擺著一副臭臉,跟誰欠你錢一樣。”
許肆清冷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一股子孤傲,“我看不上。”
在門口站著的溫夕癟了癟嘴,這話說的好像她舔著臉非要嫁一樣。
這不是趕巧了嗎?
許肆不願意娶,她也不願意嫁!
一拍即合啊!
她還未露麵,口中便率先出聲,“許爺爺,我也不願意,您看這門婚事不如作罷。”
溫夕的聲音帶著點點笑意,整個人都異常愉悅。
她走進包間,便看到一個花白頭發的老人旁邊坐著一個修長清冷的身影。
溫夕微微張開嘴巴,不可置信的看著裡麵。
她甚至重新退出包間看了看包間號。
確定是包間後,又把目光投向男人。
許肆怎麼會在這裡!
男人斜靠在椅子上,襯衣袖口因他撐在桌麵上的動作外露,露出一小節手臂。
他嘴裡叼著煙,唇角微微勾起,玩世不恭被他演繹的格外自然。
許肆一副懶得搭理任何人的模樣,直到她走進包間後,他眸中才有了彆樣的情緒。
由震驚轉變成戲虐。
溫夕呼吸一滯,這…他跟許老爺子叫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