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肆繞至書桌前坐下,語氣低沉,“進。”
小棠打開門,“先生,門外來了一個姓楚的非要見您。”
許肆低頭看向腕表,已經快九點了,好幾天都過去了,楚家終於坐不住了。
半個小時後。
楚家的人才被禦景灣那些身著統一製服的傭人帶進禦景灣,隻不過他沒資格進入主樓,而是被領進了主樓外麵的一間屋子。
楚雄天一身黑色西裝,臉上有明顯的青色胡茬,最近楚家鬨的亂子夠他吃一壺的了。
楚氏的股票在那天以後一直處於下跌的趨勢,很多人紛紛把手裡的股票賣了。
還有一些投資人撤資。
這樣下去用不了多久,不用許肆出手,資金鏈一斷,整個楚氏就完蛋了。
楚雄天這次也是沒辦法了,才來的。
他被禦景灣的傭人領進了一間屋子,打開門的瞬間他就看到一個矜貴清冷的男人坐在沙發上,周身散發著一股不容侵犯的高貴氣息。
楚雄天也在商界摸爬滾打多年了,商界每一代都會湧現領軍人物。
上一個人還是現在的許老爺子,而他的孫子卻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短短三年就成了商界新星。
他親自前來也是做足了“功課”的,他打探了許多許肆的愛好,打算投其所好一番,畢竟是商人,無利不起早。
隻要他給的利益夠大,他就不信這件事情許肆會死咬著不鬆口!
楚雄天抬腳進去,語氣十分斟酌,“許總,在下是來替我那個不爭氣的兒子道歉的。”
許肆一隻手悠閒散漫的搭在沙發上,修長的手指捏著高腳杯緩緩搖晃,隨著他的動作泛起一層又一層的漣漪。
光線透過裡麵的紅色液體打在他的臉上,“我是晚輩,應該由我親自去拜訪楚叔叔才對。”
許肆說話清冷,神色平淡猶如沒有波瀾的湖水,尤其是他的臉上看不出到底是何意。
這樣的許肆倒是讓楚雄天產生了幾分恐懼。
楚雄天強頂著壓力說:“許總哪裡的話,這件事情本來就是楚家理虧,理應我來找您賠罪。”
“嗯,知道就好。”
許肆不平不淡的嗓音,讓楚雄天噤了聲。
果然就是嘴上客氣客氣。
楚雄天命人將他搜刮來的上好的茶葉,還有一些古玩、營養品拎了進來。
他麵上帶笑,“許總,咱們也是老熟人了。”
楚雄天將目光投向他帶來的禮品,“這些東西是孝敬您的,這個給您未婚妻補補身子。”
“老熟人?”
“老熟人需要去調查我一番再送這些?”
許肆單手拎起一個花瓶,眸子不經意間瞥向角落裡那個看上去一模一樣的瓶子,“楚總難道沒聽過…傳言不可信。”
砰一聲。
許肆手裡的花瓶直接化身一道拋物線飛到了楚雄天腳底下,頓時四分五裂。
楚雄天臉色有些難看,這個許肆真的是太狂妄了。
他爺爺見了他,也得把他奉若上賓才對!
他可是顧家的女婿!
楚雄天垂在身側的手微微收緊,他這輩子就在兩個男人麵前丟過臉。
一個是顧老爺子,之前顧老爺子知道他有了家室還故意勾搭自己的女兒,揚言要打斷他的腿,後來還是被楚寒舟的母親攔住了。
第二個男人就是許肆!
“許總,您就算不給楚某麵子了,也要顧及顧家那邊吧?”
許肆嘴角噙住一抹笑,甚至笑出了聲音,“顧及?顧及你讓顧家的女兒做你的地下情人?還是顧及你騙取顧氏商業機密?”
楚雄天心裡咯噔一下,這些事情許肆是怎麼知道的!
這些事情隻有為數不多的幾個人知道。
顧家現在的掌權人能力明顯不足,有能力的都不願意撿這個攤子。
但好在財力雄厚,就算坐吃山空,也夠富裕個十幾代了。
楚雄天就是鑽了這個空子。
“要是顧遠喬知道了,你覺得他會放過你?”
許肆言語之間難得透露著認真,仿佛下一秒就真的要把楚雄天撕碎,“不過呢,我人好,在他發現之前不如就解決了你。”
楚雄天後退一步,他信許肆真的會這樣做,“你不能亂來啊,如果我在你地盤上出了事,你也…”
許肆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嘲諷,仿佛是戲謔,“我就隨口一說,這麼慫乾什麼?”
許肆話鋒一轉,“你真的是帶著誠心來的?”
楚雄天鬆了一口氣,“當然是,隻要您不取消合作,楚氏願意再讓百分之二十的紅利,許氏這次往裡麵投了不少錢,如果此時放棄恐怕會虧損不少,到時候股東問責,您也不好做。”
許肆聞言,嘴角的笑意更甚,楚氏他都打算整垮了,還會在乎那麼一丁點的投資嗎?
他緩緩將杯中的紅酒一飲而儘,動作優雅,“一群老東西還敢問責我?”
許肆將酒杯擱置在桌上,帶著壓迫感輕輕前仰身子,“楚總,許氏現在是我掌權,彆人說的都不算。”
楚雄天臉色變得蒼白,許肆斂去剛才臉上的儒雅,話語中染上幾分寒意,“我未婚妻傷腿了,還險些有生命危險,你兒子卻跑了…”
屋內的溫度似乎在這一刻驟降,連空氣都凝固了。
“這老話說得好,父債子償,那子債父償也說得過去。”
“你覺得呢?楚總。”
楚雄天人在屋簷下,隻能低頭。
“許總,我一定好好教訓楚寒舟那個臭小子,您彆生氣。”
楚雄天咬了咬牙,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我現在就回去,就算綁也要把那小子綁來給您請罪。”
許肆充耳不聞,聲音沉悶,“卸他一條腿。”
剛才領著楚雄天進來的兩個男傭人直接扣住了楚雄天的肩膀,迫使他跪在地上。
一看許肆不像開玩笑,楚寒舟也慌了。
他驚慌道:“許肆,你為了一個女人連生意都不會做了嗎?”
商人都注重利益了,這算什麼!
“你彆以為在京都就可以為所欲為,我在你這裡出了事,你就不怕被抓嗎?”
許肆十指交叉,手臂搭在兩腿上,幾乎與楚雄天平視,“那你就看看我敢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