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一點半。
競技場有專門的荷手進行下注發票,但要兩點鐘才開盤。
獨立看席外。
一對風姿綽約的女人吸引了觀眾席上的目光,頓時間大神老哥連推演熱門選手大戰的心情都沒有了,都是直咽口水,戶外野營。
“我隻看,不下注。”
一名穿著淡黃色紗裙,有仆人撐著遮陽傘,還戴著太陽帽和墨鏡的女人,對同行的好友說著。
“你一定會喜歡的。”
另一名略顯俏皮,打扮狂野,穿鉚釘皮夾克的金色短發女人,捧起另一位的手,打量著她剛做的美甲。
兩名女人都是有隨行護衛的,身上的貴氣裝不出來,不是貴族小姐,就是富家千金。
大神老哥都是想入非非,如果不是大庭廣眾,已經開導了。
但隨著兩女和護衛進入有著分隔的獨立看席後,一秒打回原形,紛紛開始討論哪個更碉,買哪個更靠譜。
宛如中年油膩男研究賽馬,分析得頭頭是道,天花爛墜,巴菲特跟他們一比,都是菜逼。
“我還以為什麼獨立看席呢……這不是一樣麼。”
伊西絲摘下墨鏡,露出深褐色的眼眸,也是石質的階梯座位,一看就冰涼硌人,灰塵還多。
不過她的女伴是很懂的,早就叫隨行護衛帶好了布料做工優秀的坐墊鋪上,即使是這麼好的料子以及珍貴禽類羽毛填充物,也隻是一次性用品,今天下午坐完就甩了。
兩女這才坐了下來。
“真你媽裝啊。”
蓋倫一個小弟吐槽著,有著極為常見的仇富心理。
“拿給你曰,曰不曰嘛。”
另一個小弟說話極其粗鄙。
“忍抱乾,恨塞蛋。”
那個小弟賤笑著說道。
“都彆說了!”
蓋倫厲聲嗬斥著,也放輕了聲音,還好沒讓人家聽見,但周圍幾個人都投來驚異的目光。彆讓人給小看了啊喂,他知道李思特不對勁,他不是來看比賽的,心事重重。
不知道他在想什麼,撇著手指頭發著脆響,可才撇完沒多久,又接著死命撇,極度焦慮。
伊西絲打量著整個獨立看席,席位裡的不少紳士紛紛對她脫帽致敬,那些人衣服著裝都是好料,都是富人商賈。
隻有角落裡的四個人格格不入,他們那體格和抹布一樣的衣服,更像是碼頭上的力工。
最後目光落到了李思特的身上。
即使李思特蒙著臉。
莫名……有些熟悉。
那體型和露出一點的傷疤。
“李哥,那女的一直盯著伱。”
蓋倫提醒著李思特。
李思特這才回過神來,順著蓋倫說的方向看過去。
伊西絲警覺的回過了頭,呼吸略有些急促。
李思特已經不管有沒有人盯著他了,是不是什麼瑟琳之類的情報人員。
他已經被壓抑近十年的事物,衝昏了頭腦。
隻有李思特自己明白。
他不是什麼亡命徒。
讓他混跡無法地帶殺人放火,與政府作對拉幫結派列車豪劫,在沒有回頭路深淵一路狂飆的。
並不是什麼生而俱來的勇氣。
勇氣,是很難被賦予的。
李思特稱之為觸底反彈。
隻有接受自己是最垃圾的雜碎後,才能擁有……對抗世界的力量。
李思特要一驗真偽。
是否是八年前那場大火中的,揮之不散的夢魘。
他也不知道到時候要怎麼做,是直接參加比武麼?不……
如果他會在帝都決賽上出現。
那麼自己足足有四個月的時間,去逮到他。
“你怎麼了?”
她的女伴詢問著。
“沒什麼……”
伊西絲撩起一絲栗色卷發放在耳後,她沒有確定,隻是有點像。
七年前,她去南大陸旅遊的時候,在出海的時候遇到了一個頗有手段的男人,當時不知道怎麼的鬼迷心竅,幫他和他的朋友買了船票,最後才發現那兩人是逃犯。
“我已經拜托我爹,提前弄到了決賽的票,也就是說,我們會一直在亞蘭玩到觀星節結束!不用回吉翁了。”
金發女話語間有些興奮,她的老爹在政界能量頗大。
西大陸五常的高官,就算是當神仙也不換。
“不是吧……四個月。”
伊西絲可沒空耗上這麼久,她的年齡已經不小了,家裡準備在年底之前,把她給嫁出去,未婚夫都已經找好了。
“你的票我也一起買了的,陪我嘛。”
金發女向伊西絲撒著嬌。
伊西絲歎了口氣,正好她也想逃避家裡,索性跟著她胡混吧。
“依你。”
她輕聲細語說著。
端著煙酒盤子的小販吆喝著,蓋倫讓他過來買了兩包煙和四瓶酒,比外麵要貴一半,但也隻好忍了。
可李思特極為反常的煙酒不沾,眼睛一直盯著沙場競技台。
兩點一到。
觀眾席開始沸騰起來,競技場裡的荷手是很多的,會告知接下來比賽的雙方,賠率,買定離手之後。
選手才會入場。
初選,尤其是第一輪,沒有那麼正式,不多逼逼,見麵五秒開始戰鬥。
有武德的人會留活口,沒有武德的,一刀秒了走人,但勢均力敵的也多。
沒兩把刷子,是不敢來大陸會武送菜的。
三十人間的獨立看席內。
荷手在介紹著比賽狀況,晨曦港第三賽區,5月11日,下午第一場。
來自東海的昆蘭,對戰北境的一個獸人,獸人也有著黑道背景。
參加大陸會武的,都不是什麼正經人,殺人犯都可以來,特殊時期,帝皇赦免這些人,輸了沒死,被抓走處死,死了,那就死了。
賠率低到離譜,見識了昨天昆蘭的風采後,都是二十七比一了,算是沒什麼懸念的,在除開莊家的抽成,沒什麼賺的。
賭獸人的,隻有那些專門搞爆冷門的賭狗。
但很多人都是觀望狀態,單純來看個樂,你不下注也沒人逼你。
李思特當然是不會下注的,他沒有那個心情,看來麻布頭還要等一會兒才上場。
他是不知道昆蘭名字的。
昆蘭在道林格手下混的時候,純純吃白食,存在感很低,是隱居的神佬。
他參加大陸會武,名次不重要,重要的是道林格倒了,要找新靠山,躲避織命結社的追殺。
“五金龍,我賭我老公。”
獨立看席內,一個脖子上有著皮項圈的黑發女術士,如是對荷手說著。
眾人紛紛為之側目。
五金龍,算是出手極度闊綽了。
隻有荷手一臉懵逼。
“你老公……是誰?”
荷手無語。
“昆蘭。”
女術士隨口說著,放下五枚金龍。
十分鐘的時間,很快買定離手。
初選就沒有主持人這一說,兩點一十,時間到了,觀眾席上開始喧嘩。
圓形競技場一共有八道鐵閘門,隨著工作人員轉動鐵鏈絞盤,兩麵正對著的,血跡斑斑的鐵閘門慢慢被打開。
金屬嘶鳴聲極度尖銳。
規矩很簡單。
門開後,選手入場,站在門外,但要等到鐵閘門重新合上時,才能移動,開始戰鬥。
直到一方認輸為止,失去戰鬥能力為止,或是掛了。
但不成文的規矩時。
認輸沒有意義。
也沒有特彆的原因,純粹因為帝皇尚武。
兩道人影從鐵閘門內走出。
隨之砰響一聲。
閘門直接砸下。
昆蘭已經厭倦了一輪又一輪的遊戲,他必須搞個大的,保送決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