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以前似乎是農場主女兒的臥房,有著梳妝台,全身鏡,打一套衣櫃的價錢可不菲,無論是木料的錢,還是請老木工的錢,沒有四銀幣根本置辦不下來,做工精細尺寸大還要翻番,名貴木材那還要另算。
不過在亞蘭有塊地的農場主,已經是大戶人家了。
雖然剛剛經曆了鬨劇,有些熱的莎倫脫下了外套,但還是有些不自在,坐立難安,隻是靠在衣櫃旁,單手抱臂,白色針織衫緊貼著身體曲線。
李思特雖然見識過,但時隔這麼久,也忘記具體是什麼形狀了。
他在無法地帶混跡這麼久,工於心計,對人肢體動作反映出來的心思,可謂是了如指掌。
雙手交叉的情況通常是對自己的話存疑,持保留態度,你隨便侃,信你一句話算我輸。
而單手抱臂,則是一種對當前處境缺乏決策手段不自信的表現,是帶有一些茫然的。
“我在天國港收到你信的時候,我哭了。”
“開始了……”
“什麼叫開始了,伱寫的信我翻來覆去看了十幾二十遍,一個人在床上看著傻笑。”
“到底是哭還是笑啊。”
“你彆管。”
破冰之後,那自然是久旱逢甘霖。
李思特深知,不同文化圈子的人要采用不同的打法,額美瑞肯兒甜心,自然是不吃七十九塊那套的。
主打一個toughguy。
北美李尋歡限定返場。
然而隻要人的思維方式一樣,有些東西是萬變不離其宗的,而李思特最擅長的打法是,賣慘。
聽起來很簡單,這其中大有學問,女性是感性情緒化的,有時候往往會把同情當成是愛意,關鍵路徑已經抓到了。
但僅僅是這樣還不夠,慘的人多著呢,單獨拎出來,根本沒有賣點。
要用融合技。
tg加賣慘,你就說有沒有搞頭。
李思特在信裡寫得自己有多麼牛逼,現在反差就有多大。
到了臨場再倒苦水,什麼叫仙帝啊,戰術後仰。
李思特開始說起和信裡截然不同的經曆,自己如何流亡東海岸,被人追著殺,如何跟一個腦子褶皺都是聖女峰的低素質醫生,從一窮二白,慢慢走到了今天。
遭遇戰,攔截戰,初到天國港一次又一次的黑杜會血戰,甚至是被海軍抓住過,被鞭子抽了幾十鞭。
聽者落淚,聞者傷心,這下真真杜鵑啼血了。
但是這樣還不夠!
李思特開始上強度了。
見時機完全成熟,以他的手臂力量,輕鬆將百斤左右的莎倫橫抱起來。
熟悉的起步式,讓莎倫沒有抗拒。
這時候李思特腹誹著這邊的垃圾輕工業,要是席夢思的話,直接摔在床上了,隻好輕輕放下,然後解開上衣。
即使是因為君臨劍特質恢複的創口,也留下了駭人的疤痕,彈孔刀疤密布在身軀上,有一槍差點射中了胸口。
還有幾十道鞭痕,每一條都是指頭粗細。
看著莎倫意動的表情,李思特知道,已經狠狠拿下了,彈指間舊情複燃,就是這麼簡單。
但最駭人的還是李思特臉上那道橫切的痕跡,近距離看著,才知道這一擊有多麼狠,當時像是連骨頭都削沒了似的,觸目驚心。
李思特俯著身子,莎倫抬手小心翼翼摸著那道疤,幽蘭的鼻息略微急促。
從地下研究所,乃至北境大監獄,這段關係並沒有在明麵上結束,嚴格來講還是處於之前的曖昧關係。
驟然。
莎倫發現了不對勁。
“這些是怎麼回事?”
她看著李思特脖子上,手臂上,腿上,甚至胸口位置都有,好像是……一個個牙印!得是咬多狠才能留下,另外犬牙貌似很尖,這印記相當齊整,牙線矯正都做不到這種地步,得是電影演員那種養護級彆的,是個牙齒非常漂亮的人。
李思特如遭雷擊!
慘遭滑鐵盧,千算萬算沒算到這一步,該怎麼解釋?根本無法解釋!
和吸血鬼發生戰鬥也說不通,哪種戰鬥會變成這種局麵啊?
德蕾雅整得太變態,有時候上了頭她自己也控製不住,血呲呼啦的,給自己弄了這一身。
隻好趕緊轉移話題。
“你不是找到了比摩天輪更好的地方麼,先演習一下。”
李思特也有些心猿意馬起來。
他不說還好。
莎倫一下子想起了極其重要的事,雖然平時沒把那條戒律放在心上,那就是按這邊的曆法,三十歲之前必須侍奉龍主。
以前她從來不在意,自己也就解決了。
但現在必須得嚴肅對待,因為龍主顯聖了,並且沒有對外宣傳,是真正的大動靜。
莎倫深吸著氣調整心情,現在還好,要是等會兒李思特上手了,以他的水平,才是一切都晚了,自己很可能保持不了冷靜。
“等等……”
莎倫推開了李思特,坐直身子,並攏著腿,深呼吸著。
“怎麼了?”
李思特暗道不妙,初見搞不定,那以後就更難搞定了啊。
莎倫在信裡差不多已經把她這些年的遭遇都說完了,但是之前龍主顯聖的事,沒有仔細描述。
“你不知道永恒教派的規矩,隻要我待在教派裡,就不能做出格的事。”
“害,我以為是什麼呢,難不成龍主在天上盯著看呢?”
李思特明白了莎倫想要表示什麼,那現在是什麼情況?神目前犯了屬於是。
莎倫搖了搖頭。
仔細將龍主顯聖的事告訴了李思特,她也是從一個神官那裡聽來的。
一個被遣往異國的教眾,死而複生,所有頑疾都消失不見,並且重返了二十歲的模樣,還帶著“龍主真諭”回到了帝都總部教廷。
見莎倫說起正事,李思特也麵色凝重起來,套上襯衫。
“複活?真是神奇,那個教眾死之前是被派遣往哪個地方,叫什麼名字?”
李思特詢問著,但也沒聯想到自己這。
“我記得是被遣往貝瑪公國,不知道是去乾什麼的。”
莎倫回答道,關於法芙娜的事情,亞蘭王廷以及教派高層,當然是嚴格保密的。
李思特如同觸電一樣,渾身一震。
想起了那個在密港一時間竟能壓製黑帆全員的怪物,如果不是輪番上陣車輪戰把他給整垮,後果相當嚴重。
“是不是叫……馬庫斯?”
李思特嘗試性的問著。
莎倫讓和她關係好的神官告知過名字。
“對,你怎麼知道?我去調查過這個人的身份,但很奇怪,隻在教會裡有記載,前半生像是不存在一樣。”
莎倫好奇無比。
“你當然調查不到,因為這個家夥……是舊亞蘭獵巫機密處的士官長。”
李思特從褲子口袋裡取出香煙,用火柴點燃,他萬萬沒有想到,居然會有這種發展。
顯聖……
複活……
開什麼玩笑。
那種怪物如果沒有失明,還處於青年時期,難以想象有多麼變態。
而且,馬庫斯,對黑帆很了解,甚至包括海伍德的存在。
事情大條起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