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皇斬龍以攝天下。
亞蘭境內講武論資。
帝國競技場,每月一屆。
年中九月,每年一次的大陸會武,更是西大陸最為鼎沸的盛事之一。
皮亞潘縱然不是大陸會武的亞軍,是每月一屆的,含金量也極度恐怖。
在帝國競技場表現優異,將會直接進入軍界高層,扶搖直上,皮亞潘沒有任何戰功,也是大校軍銜,隻差一次立功,即刻晉升準將。
他這個亞軍,力量,身法,戰技,無一不要求達到極致,而且還要求百尺竿頭更進一步,否則無法在競技場中廝殺而出。
特大刀橫豎霸斬兩下,如千鈞砸來。
奧克斯毫不費力的擋住,巨大鋼鐵交鋒的嗡鳴震響,要爆破耳膜,無人敢靠近兩人周遭,雙方皆是勢大力沉的武器,雜兵磕著一下就死。
奧克斯狂猛抽劍向其脖頸砍去,皮亞潘豎刀一立,火花四濺,巨力之下鋒刃接觸的地方都隱隱變成烙鐵般的火紅。
皮亞潘堪堪架住,爆炸的臂膀肌肉青筋浮上了一根又一根,這鮫人好恐怖的氣力。
“勁挺大的啊。”
皮亞潘當即放棄招架,他體格雖大,但跟笨重毫不著邊,狂暴無比,靈活佝僂身子,轉身大環切,鉚足全身力氣,要把奧克斯雙腿卸下。
門板特大劍一記上挑斬,差點要把皮亞潘的大刀彈飛,使得他連續退了好幾步,劍風也切中胸口撕開一道口子滲血,皮亞潘右手在微微發抖,強行握住特大刀。
奧克斯沉默不言。
“你就這點程度麼,皮亞潘?”
紮哈克雖然麵不動怒,內心卻是暴躁無比,亞蘭憲兵竟被一群海盜殺到人仰馬翻,就算是把目標成功帶回去,自己也麵上無光。
皮亞潘汗毛倒豎,麵對斥責不敢開口,奧克斯再次猛斬過來,他依然不敵倒退好幾步。
“廢物。”
紮哈克雙目生寒,動上真格,就要拔劍,將奧克斯處決。
陰霾的悶熱天空,終於迎來了積蓄了足夠的狂暴,黑雲翻滾的蒼穹上湧動著電光,隨著一道炸雷,整片天地被點亮得像是極晝,隻有那麼一瞬。
砰!
砰!
兩把飛刀從林中出現,紮哈克無心支援皮亞潘,揮劍將飛刀彈下。
雖然看起來毫不費力。
隻有紮哈克明白其力量之猛烈,宛如炮彈發射般,不僅是這個鮫人,林子裡還埋伏著高手。
他順著飛刀投擲出的方位看去,卻沒有人影。
大局是最重要的。
莫裡森要把最狠的紮哈克給引出來,讓奧克斯把這隊人全部殺翻。
他改變了目標。
砰!
飛刀爆射,那威力強到了一種誇張的地步,像是攻城弩一樣,連續穿爆兩個憲兵,後一個居然直接被釘在了樹上,兩人皆是當場暴死。
砰!
又是兩個憲兵被穿爆。
紮哈克內心大震,這樣下去必敗無疑。
莫裡森主動現身了,就站在林子邊上,燒傷毀容的半張臉還有十多道斜刻劃痕,凶煞無比。
他從胸口栓帶又取出一柄飛刀,但沒有動作了,隻是捏在手裡,冷冷的盯著紮哈克,然後往後走了兩步。
意思很明顯,你不來殺我,我就在這裡把你的人一個個全部抹殺。
紮哈克根本沒有選擇,騎馬朝著莫裡森衝去。
然而。
紮哈克的戰馬,跟著他征伐數年,大大小小搗毀過數個邪教據點,從來沒有出現過失控的情況。
無論紮哈克怎麼牽引,戰馬驚恐的鳴叫著,不敢朝那邊邁去。
紮哈克知道這次要抓的人是誰。
在亞蘭政界的冷酷規則之下,他明白,若是回去沒帶著人,自己下半生,就已經廢了。
他麵目完全寒冷。
拿出了一個亞蘭高官,應有的覺悟。
哢!
一劍斬下,臨陣怯敵,不要也罷。
戰馬頭顱斷下,鮮血飆濺,紮哈克穩穩落在地上。
“皮亞潘,你身上不是還有著生命煉金術麼,彆給我丟臉,我去解決這裡最強的人。”
紮哈克目光陰寒,就算是陷阱,埋伏,他也不得不去,向著幽暗的林子踏步而去。
“雖然有些勝之不武。”
皮亞潘也做下了決定,生命煉金術一旦開啟,就將作為怪物度過餘生了,沒有回頭路。
背上的血紅色符文暴漲,蔓延上他整個身軀,毛發也變成了血紅色,全部炸裂開來。
速度,力量,恢複力,爆發,提升到了恐怖的維度。
這二米五的體格,竟然迅速到無以複加,一躍跳起七米來高,淩空身體狂轉,特大刀瘋也似的旋開來,空氣都被這破空力增添了幾分熾熱,從天而降暴斬向奧克斯。
至極沉悶的巨響。
饒是奧克斯也有些頂不住,這一刀下來連帶特大刀本身的重量,生命符文激增下的斬擊力度,重力,慣性,加起來五噸不止。
奧克斯膝蓋都隱隱開始彎曲。
這時。
一場瓢潑大雨從天而降。
已經將大路上戰馬屠戮殆儘的雷恩舔了舔爪子上的血,看著奧克斯那邊,此時酣暢淋漓的大雨如注,支離破碎在地麵上砸開。
雷恩狂笑起來,血盆大口駭人至極。
“哥們兒,天要絕你啊。”
雷恩恐嚇著皮亞潘,深知奧克斯的本事,普通鮫人在陸地上很難長期生存,即使有從鏡海遠道而來做貿易的鮫人,也會定期下水,不敢長期滯留。奧克斯完全憑恐怖的身體素質扛下,相當於一直都存在高原反應,砍起人來差不多都是無氧運動,根本發揮不出全力。
皮亞潘,死定了,這個時候的黑帆二副,是無敵的。
隨著奧克斯胸腹以及背部的魚鰓開合,氧氣激增,四肢百骸充盈著力量。
砰!
一劍斬出,純粹的力量碾壓,皮亞潘連人帶刀被拍飛十幾米遠,撞到一棵樹上,臟腑受創,口中嘔出一口鮮血。
密林深處。
暴雨傾盆而下。
紮哈克追擊著莫裡森,不到一會兒,來到一處樹木較為稀疏的平地,從這裡可以遠眺東海域。
他頭發完全淋濕,持著血紅長劍,宮廷的壓力,東岸的廝殺,他精神繃到了極限,光是殺意,便退走了林中所有飛禽走獸。
莫裡森也停了下來,這裡已經夠遠了,紮哈克已經不能對戰局作出影響。
狂風暴雨,怒濤翻湧。
生死一線。
“你要用那個玩具一樣的東西來砍我麼?”
莫裡森雙手攤開,手中武器都沒拿,他冷笑著,整著紮哈克的心態。
紮哈克毫不受激,單手負劍,慢慢走向莫裡森。
砰砰……
飛刀爆射,紮哈克沒有硬接消耗體力,極度敏銳側身閃過,三發連射弩箭預判了他的軌跡,向頭部破空而來。
紮哈克隻是挽了個劍花,周遭雨滴爆碎,刹那間竟形成真空,三發箭矢全部碎裂折斷於地,暴雨繼續澆灌而下。
“隻有這些手段麼。”
紮哈克有些不屑,此時他離莫裡森約莫有二十米遠。
轟隆!
一道驚雷炸過,白色閃光點亮天地。
莫裡森已經完全近身,反手一揮,如黑夜生電。
匕首掠向紮哈克的脖子。
快如……鬼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