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顧清塵,你這個該死的雜種!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
淒厲的慘叫聲響徹在整個峽穀之中,孫家家主此刻隻覺得劇烈的痛苦從上到下貫穿了他整個身體。
痛不欲生。
他隻覺得無數根須在他體內扭曲攪動著,瘋狂汲取身體之中的靈氣和血肉,將他體內的五臟六腑當做桃樹的養料。
就像是有無數的小蟲在他身體之中一點一點啃食他的血液和內臟,最後連大腦都會被他們全部蠶食。
這種感覺,無比的恐怖。
如果他現在能夠立馬死去,孫家家主會毫不猶豫地選擇這個選項。
而偏偏,這種一點一點摧毀體內生機的方式,讓他一時半會死不掉。
在劇烈的痛苦中,孫家家主隻覺得眼前越來越模糊,無邊的黑暗逐漸將他吞噬。
這就是那個少年所說的,要讓自己以最痛苦的方式死去嗎
還真是痛的很呐
這是孫家家主意識消散前,腦中的最後一個念頭。
半晌之後,慘叫聲終於停了下來。
此時的北部錨點,異常的安靜。
整個貧瘠的峽穀之中,有一棵鮮豔的桃樹鮮豔欲滴,紛繁的桃花飄飄落下,為這漆黑的山穀中增添了一抹鮮豔的色彩。
遠遠看去,顯得異常的詭異。
“諸位,我沒看錯的話,這應該是道韻吧”
半晌之後,望著峽穀之中矗立著的桃樹,郭家家主怔怔地開口。
“是道韻沒錯,而且是層次極高的道韻,甚至比城主大人的都還要高。”
另一位家主點了點頭,臉上滿是慚愧之色。
回想起自己之前在會議廳中隨意貶低少年,此刻他恨不得扇自己兩個大嘴巴子。
我是什麼東西,竟然敢開口貶低這樣的人族天驕?
“老黃, 那現在我們該怎麼辦?” 得到肯定的回複,郭家家主此刻徹底傻眼了。
黃家家主臉上有些猶豫,他沉思片刻,忽然重重地歎了一口氣:
“走吧,據剛剛那個姓孫的所交代,東部和西部錨點暫時沒有太大威脅,我們去北部錨點。”
“我們幾人去北部錨點?真的意義嗎?”
郭家家主望著身前這棵桃樹,身形微微發抖,忽然顫抖著開口。
隻是看著這棵桃樹,感受著其中散發出的一絲殺意,他便覺得膽寒無比,而這隻不過是那少年漫不經心釋放出的一縷道韻罷了。
他再一次地感受到了兩人之間深淵般的差距。
而北部錨點之中,天刑境之間的戰鬥,隻會比這少年剛剛所展現出的更加恐怖。
他清楚的知道,東部錨點的戰鬥,已經不是自己這幾位至尊境能插手的了。
黃家家主此刻表情堅毅,有些嚴肅地開口道:
“七號城之中,我們算是最強的一批武者了,如果真如姓孫的所說,城主大人已是重傷之軀,那我們便更應該前往。”
“即使在正麵幫不上城主大人的忙,我們也能幫城主大人清理其餘惡魔族的雜兵,讓城主專心對付那位伯爵。”
“一旦城主落敗,那七號城今日不可能順利撐到傳送通道開啟,屆時七號城中的所有人都會死在那位惡魔伯爵的手中。”
“如果連七號城都沒了, 那我們活著又有何意義?”
此言一出,幾位家主又是一陣沉默。
幾秒之後,郭家家主幽幽地歎了一口氣,開口道:
“老黃,你說的對,是我被城主大人帶來的那位少年實力給驚到了,失去了判斷。”
頓了頓,他的目光變得認真起來,再次出聲:
“那就這麼決定了,事不宜遲,現在就出發吧。”
幾位家主同時點了點頭,身形騰空而起,往東部錨點處快速掠去。
大秦,七號城東部錨點。
這是一片巨大而空曠的雪原,紛雜的雪花裹挾著細碎的冰雹,大片大片地從空中飄落。
七號城的每個錨點之間,都有著上千公裡的距離,每個錨點隱藏在大秦不同的地貌之中,極難被找到。
其中,七號城東部的傳送錨點便潛藏在這片冰天雪地之中。
此刻,這片巨大的白色大雪之中,點綴著無數紫色皮膚的惡魔族士兵。
這些惡魔族士兵手中拿著各種各樣的工具,在這片雪原之中不斷翻找著什麼。
一道曼妙的身影從遠處急速掠過,最後緩緩停在了這片雪原。
端木月柔懸停在這片雪原的上空,腳踏虛空,美眸微凝,望向下方正在搜索錨點具體位置的惡魔族士兵,龐大的神識驟然展開。
片刻之後,端木月柔緩緩地睜開了眼睛,心中緩緩地鬆了一口氣。
除了一位惡魔族男爵之外,其他都是雜兵,應該很快就能清掃乾淨。
她伸出玉指,單手結出一個印記,霎時間,恐怖的精神波動從她身上蔓延開來。
可就在她即將將那精神威壓落下之時,心中卻沒由來的忽然一緊。
下一秒,異變突生。
一隻血紅色的大戟從虛空之中暴射而出,以誇張的速度刺向端木月柔的頭部,所到之處,連空間都有些扭曲。
雷霆萬鈞之際,端木月柔整個身體下意識地往後傾倒,堪堪躲過了血色大戟的穿刺,卻在臉上留下了一道淡淡的血痕
“啪——啪——啪!”
雪原的半空之上,忽然響起了鼓掌聲。
“受了如此重傷,卻還能有這樣的反應,不錯嘛,端木城主,不愧是讓我追尋了這麼久的女士。”
暴風雪之中,一個身穿西裝,頭生犄角的男人腳踏虛空,在半空之中緩緩顯現身形。
他的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朝著端木月柔躬身行了一禮:
“好久不見啊這位女士,不對,我們應該前兩天才見過才對。”
看見男人的一瞬間,端木月柔薄紗之後那張絕美的臉頰頓時有些難看起來,咬牙切齒的開口:
“死滅伯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