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塵臉上揚起些許笑意,若有所思。
就在這位城主告知顧清塵她要進入少年的精神世界之中時,顧清塵腦海之中便浮現出一個計劃。
由於自己的精神世界中有著神靈殿的存在,隻要他有意抵抗,神靈之下,任何人想要入侵他的精神世界都是妄想。
但他卻故意放任城主進入自己的精神世界之中,並引導她一步步來到神靈殿所在位置的附近。
這是端木月柔對顧清塵的篩查,可又何嘗不是顧清塵對這位城主的篩查。
雖然大秦之中殘存的人族數量已經隻剩下十四萬之多,但這十四萬人之中,未必沒有人奸的存在。
無論一個人曾經對人族做過多大的貢獻,現在在人族之中擁有著多高的地位和武道修為。
在徹底摸清楚這個人的底細之前,都是不能輕易相信的。
這個道理,是顧清塵在大夏之中學到的。
這是大夏之中犧牲的那千萬名將士,以及閻叔那已經燃儘的靈魂,所教給自己的道理。
自己又怎能不銘記於心?
神靈殿之中的每一位神靈,都是在上古時期能以一人之力對抗萬族,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恐怖存在。
如若這位城主大人對大秦有二心,投靠了異族,那她無論遇見是神靈殿之中的哪位神靈,她的精神體都不可能安然走出神靈殿。
如若這位城主對人族忠心耿耿,那些神靈查明原因之後也定然會將她放回。
回想起這位城主剛剛製止長老的舉動,顧清塵不免有些失笑。
如此看來,這七號城的城主大人在神靈殿之中被那幾位好好招待了一番啊
就是不知道城主遇見的是哪位
如果遇見的是性情溫和的桃花劍仙,那或許無大事發生。
如若遇見的是那位威嚴無雙的始皇帝恐怕她的精神得受到一些打擊了
正當顧清塵在腦海中覺得有些好笑之時,卻見城主微微抬手。
阻隔在兩人之前,那層縹緲朦朧的帷幕在這片空間之中如雲煙般逐漸消散。
見到此景,一旁的大長老渾身再度一顫,無聲地張了張口,發不出聲音。
精神係的修行者,和其他修行者不同,需要時刻隱瞞自己的身份以及麵容。
隻因精神係的武者的諸多手段都需要在暗中施展,並且在敵人未有防備之心時效果最佳。
如若在開戰之前,便被人看見了麵容,生出警惕之心,那精神係武者的作戰能力便會大大削弱。
從現任城主端木月柔上任的一百年裡,她從未在外人麵前顯露過自己的真容。
在整個七號城之中,也就自己這名長老,還有城主大人唯一的徒弟,李尋蟬看過城主的真容,連周統領都不曾見過。
掀開帷幕,露出真容,那便說明城主已經認定了眼前這個少年是百分之百值得信任之人。
頃刻之間,隔在兩人之間的帷幕便已消散殆儘。
女人身穿一席素雅的白裙,五官精致無比,膚若凝脂,眸似含水,如瀑般的青絲隨意地鋪灑在地麵上。
她渾身上下透露出一股清冷的疏離感,隻不過此刻麵色顯得有些蒼白。
一時間,顧清塵隻覺得眼前恍惚了一瞬。
他有些沒想到,這位城主,竟生得如此絕美。
可片刻之後,少年便回過神來,朝著女人微微頷首。
望著少年隻是片刻之間便回過神來,女人似乎是有些意外,她眼眸撲閃,原本冰冷的聲音,此刻卻變得柔和了許多:
“你叫顧清塵是吧?我是紫塞七號城的城主,名叫端木月柔,平時叫我端木城主便是。”
“顧清塵,從現在開始,這七號城之中你便和我地位等同,城中兵力,無需經我同意,你可隨意調遣。”
“那就多謝城主了。”顧清塵朝著女人抱拳。
端木月柔無所謂地揮了揮手,開口道:
“你是救贖大秦的希望,更是整個人族的希望,一座七號城算什麼?”
頓了頓,端木月柔眼中罕見地閃過幾分振奮之色,喃喃自語般開口:
“我現在總算明白,那則預言所代表的含義了,原來並不完全是我想的那樣”
“大秦之中,還是有一線希望存在的”
聽著端木月柔的喃喃自語,顧清塵有些迷惑地開口:
“預言?端木城主,您說的可是那個占星師臨死前用生命占卜出的預言?”
端木月柔輕輕點了點頭,“明天上午我會召集整個七號城的高層,在此地公開這則預言的內容,你也一起來吧。”
頓了頓,她接著說道:
“對了顧清塵,我聽李尋蟬那小丫頭說,你此次前往內城之中,不是想找我打聽消息嗎?”
“不必和我客氣,你有什麼問題,現在便可以問我,但凡是我知道的,一定知無不言。”
顧清塵點了點頭,整理了下思緒,開口道:
“端木城主,您在大秦之中,可曾聽說過‘天道長城’?”
“天道長城?”
端木月柔將這幾個字重複了一遍,微微皺眉,扶著精致的下巴,似乎在腦海之中思索。
片刻之後,她緩緩搖了搖頭:
“我在紫塞七號城之中擔任城主已經上百年了,未曾聽說過你口中的‘天道長城’。”
沒聽說過?怎麼會?
聽聞此言,顧清塵頓時呆立在原地。
他原本以為,隻要找到了紫塞的城主,就算不能直接得知天道長城的具體位置,也能得到一些關於‘天道長城’的線索,讓自己順著線索繼續追查下去。
可沒想到,這端木城主竟然完全沒聽說過天道長城的存在。
這可是紫塞現今八座城之一的城主,可她甚至連‘天道長城’這幾個字都未曾聽說過。
天道長城的線索在此刻斷掉,顧清塵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就在他腦海中有些迷茫之時,端木月柔卻是再度開口:
“雖然我不知道你口中所謂的‘天道長城’,但我知道一個人,他有很大的可能性知道。”
“如果連他都不知道,那大秦之中,便不可能有人知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