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靈主殿之中。
顧清塵盤腿坐在主殿的冰涼的地板上,主殿之中,那濃鬱的上古靈氣源源不斷地彙入他的頭頂之上。
他此刻宛如一個饕餮一般,瘋狂地吞噬著主殿中無窮無儘的靈氣。
可即便如此,顧清塵依舊感覺自己的身體如同一個無底洞一般,無數上古靈氣湧入,卻怎麼也填不滿。
顧清塵在心中微微歎了一口氣。
李太白的那幅詩卷,到底透支了自己多少精神力啊。
顧清塵深吸一口氣,心神就要沉浸入身體之中,進入閉關狀態之時。
耳邊,忽然響起了神靈殿的通知聲:
【恭喜殿主,第三位神靈試煉已完全通過】
【正在確認第四座神靈殿開啟條件】
【確認完畢,第四尊神靈殿,將在殿主達到指定地點範圍後開啟。】
【指定地點,將在四十八小時之後為殿主公布】
聽著耳邊傳來的聲音,顧清塵眼中閃過一絲異彩。
第四尊神靈殿,終於即將要開啟了。
不過,和以往神靈殿的開啟方式不同,
這第四座神靈殿,竟然是要達到指定位置才能開啟。
這可是前三座神靈殿中從未出現的情況。
難不成,這尊神靈和大夏的某處地理位置有關?顧清塵眼中浮現出些許思索之色。
也不知道,這第四位神靈又會是何方神聖。
如今,還是先將精神力恢複完全吧。
顧清塵吐出一口濁氣,將意識徹底沉浸入身體,瘋狂吞噬著上古靈氣。
藍星,大秦。
天幕之下,黑色膿瘡之中,矗立著一座高大的黑色城堡。
巨大的城堡之下,兩道扭曲身影隱匿在城堡的陰影中,聲音嘶啞地開口道;
“侯爵大人,大夏最近發生了些許動蕩啊,似乎那庇護大夏的生命母河已經破碎了。”
在出聲者的身旁,侯爵輕笑一聲:
“伯爵,你的意思是,你想去大夏插一手?”
被喚做伯爵那道黑影點了點頭:
“當然,大夏最強者不過是武神,最多也不過有一位至仙而已,加上那四族如今已經把大夏攪的天翻地覆,大夏現在可謂孱弱到了極點。”
“既然如此,那我們為何不去插上一腳?這藍星之上的星源之力,當然是越多越好。”
侯爵冷笑兩聲,
“我親愛的伯爵大人,大夏的水,可沒你想象的那麼淺”
“你消息實在是太閉塞了,你難道不知道,就在前不久,大夏之中,有一位主神隕落嗎?”
伯爵身體一滯,瞳孔微微一縮,顯然是不知道這個消息。
“有主神隕落了?!怎麼可能?”
侯爵臉上浮現出些許嘲諷的笑容,手掌往身前輕輕一抹。
霎時間,一道紫色的光柱從天而降,將整個藍星的現狀映射在兩人的眼前。
此刻,藍星之中,唯一乾淨的那塊陸地上方,正漂浮著無數巨大的行星碎塊。
那赫然是被炸毀的修羅族祖星的殘骸。
“那是修羅族的祖星,怎麼會?!”
伯爵驚聲尖叫。
祖星被毀,而大夏依舊沒被攻破,那豈不是說明
修羅族滅族了?
開什麼玩笑?
自從上千年前,萬族入侵藍星結束之後,宇宙之中再也沒有出現過滅族的情況。
這也說明了,一個種族完全滅絕是有多麼困難,總會有一部分餘孽逃竄殘留在世間,為種族延續希望。
但修羅族祖星已經被毀,修羅族的根基已滅,也就是說,修羅族即使有殘餘人員逃竄在外,修羅族也不會再有複蘇的可能。
況且,修羅族可不是一個小族,萬年之前,修羅族的神靈可是一位主神!
而這麼一個以主神為首的大族,竟然就這樣在大夏之中覆滅了。
大夏之中,到底蘊藏著什麼恐怖的東西?
在他身旁,侯爵鋒利的指甲輕輕在光柱上滑動,整個藍星的投影破碎:
“我親愛的伯爵大人,看到了嗎?不僅修羅族的主神隕落,而且修羅一族,在大夏已經完全被滅族了”
“如今,主上大人在大秦籌備的事,不久後便將進入尾聲,自然已是無力再去顧及大夏之中的事。”
“既然主上大人都沒指示,你自然也彆隨意生事。”
“你若是閒的沒事乾,不如去玩弄你城堡之中那幾個新送來的人族奴隸。”
聽聞此言,伯爵渾身猛地一顫,有些惶恐出聲道:
“那件事已經快要接近尾聲了?!”
身形頓了頓,他點了點頭:
“既然如此,那我們便先靜觀其變吧”
不知道過了多久,顧清塵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映入眼簾的是白色的天花板,以及各種軍事指揮的設施。
這裡似乎是南部邊境的指揮室。
顧清塵剛剛睜開眼睛,門口處便響起了一位士兵激動的喊聲:
“總指揮長,顧清塵大人蘇醒了,您快過來!”
這句話宛如一個炸彈一般,在這座邊城之中轟然炸開。
霎時間,整個邊塞之城頓時都沸騰了起來。
“臥槽,老王,那位大人醒了,彆搬屍體了,快跟我去看看!”
“老張,快來,那可是斬殺神靈的大人物啊,能看見這種人物的真容,一輩子無憾了!”
“快去搶位置,上一次隔的太遠,還沒看清楚大人長什麼樣,這次一定要看清楚!”
各種各樣的喊叫招呼聲在城中響起。
一時間,幾乎所有的將士都在同一時間放棄自己手中的事情,齊齊地往指揮室的門口湧來,跑動讓地麵都有些震顫。
作為在邊境鎮守幾十年的士兵,前段時間,他們所經曆的一切都宛如夢幻。
四方異族對大夏發動總攻,南部邊境武神叛變,其真身竟然為異族之主。
而這尊異族之主,眾目睽睽之下,複蘇了修羅族的神靈。
當時的情況,這些鎮守邊城的這些戰士早已經滿心死誌。
而他們如今之所以還活著,一切的原因,都是因為這位大人。
這位大人以一己之力,斬殺修羅族的神靈,
並且還將那潛伏在大夏之中數百年的修羅之主,連同百萬修羅大軍一齊抹除。
在他們心中,這位大人不僅僅是他們的救命恩人,更是大夏的救世主。
所以說,這群戰士才會對顧清塵的蘇醒表現得如此熱情。
一時間,指揮室外被圍得水泄不通,所有戰士都被總指揮長設下的屏障擋在外麵。
看著指揮室鐵門外一顆顆表情狂熱的腦袋,顧清塵一時有些不知所措。
這是什麼情況?
還沒等他弄明白這裡發生了什麼,指揮室之外的半空上,忽有破空聲響起。
總指揮長踏空而來,大聲道:
“看什麼看,分配給你們的工作做完了嗎?”
看著總指揮長的到來,在場眾人身體微微一顫,可卻沒有想要離開的意思。
望著下方固執的戰士們,總指揮長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目光頓時嚴肅起來:
“我再問一次,你們各自的任務完成了嗎?!再不退下,軍令處置!”
聽聞此言,外麵的士兵身體猛地一顫,頓時作鳥獸散。
違反大夏的軍令,後果可是很嚴重的啊
看著手底下的戰士們終於離開,上了年紀的總指揮長笑罵道:
“這幫小兔崽子,真讓人不省心。”
他緩緩落在顧清塵的房門前,目光頓時變得肅穆起來。
可剛踏進門口,望著眼前那不過少年模樣的顧清塵,總指揮長還是感覺一切有些不真實。
就是這個少年,拯救了身處大夏之中的百億子民嗎?
他深吸一口氣,踏入總指揮室中,朝顧清塵行軍禮:
“顧大人好,我是南部邊境的總指揮長,顧大人有什麼問題可以問我。”
望著走入房間的老人,顧清塵揉了揉依舊有些眩暈的腦袋,開口詢問道:
“指揮長,我昏迷了多少天了?”
總指揮長身形僵硬,保持著大夏軍禮,鏗鏘的回答道:
“報告大人,您已經昏迷了半個月的時間了。”
顧清塵微微一愣,有些意外地開口道:
“半個月了啊”
自己不在的半個月裡,大夏恐怕發生了很多事情吧。
頓了頓,顧清塵忽然一愣,目光掃向四周,可卻不見那名絕美少女的身影。
洛雨漓呢?
可他昏迷之前的一刻,分明記得自己是倒在了洛雨漓的懷中。
“指揮長,你還記得,我昏迷之前接住我的那個少女嗎?”
總指揮長微微一愣,隨即馬上反應過來,開口道:
“您是說洛雨漓大人是嗎?”
“洛雨漓大人去追殺和南部邊境相鄰的異族餘孽了。”
“我剛剛已經將您蘇醒的消息通知給了她,她正在往回趕,最多一個時辰之後便能趕回來。”
“什麼?!她去殺異族餘孽了?!你們是怎麼敢允許她出去的?”
顧清塵心中一驚,猛地起身,抓住總指揮長的衣領,目光如同噬人。
他萬萬沒想到,自己昏迷的這段時間,竟然發生了這種事。
洛雨漓不過是大乘境,怎麼可能有能力去追殺異族的餘孽。
那些入侵大夏的修羅族餘孽,有很大一部分是宗師境,甚至是侯王境。
一旦遭遇三名以上的宗師,即使洛雨漓有李太白贈與的元素之道,也會出現生命危險。
“大人,您在說什麼?”
望著此刻如猛虎一般凶暴的少年,總指揮官的臉上一臉茫然。
他不明白,為什麼剛剛還溫和的少年聽到這個消息會忽然暴怒。
他有些不明所以地開口:
“洛雨漓大人不是至尊境巔峰嗎?那些異族餘孽不可能是她的對手。”
至尊境巔峰?顧清塵一下子愣在了原地。
自己也才剛入至尊境,洛雨漓什麼時候成至尊境巔峰了?
正當他腦中疑惑不解之時,耳邊忽然傳來了李太白慵懶的聲音:
“顧小友,那可是一條完整的元素之道,裡麵難免殘留著一絲上一位神靈的神力。”
“那可是神靈之力,縱使隻有一絲,也足以讓你媳婦兒橫跨數個境界了。”
原來如此,顧清塵如釋重負地歎了一口氣,恍然大悟。
他拍了拍總指揮長的肩膀,臉上露出一絲歉意;
“抱歉了,指揮長,是我太心急了。”
看著顧清塵,指揮長臉色驟然慌亂起來,連連擺手:
“不不不,大人,如果要說的話,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我應該道歉才是。”
說到這,總指揮長中流露出些許落寞之色,開口道:
“如若我早些發現武神天災是異族潛伏進大夏的話,那今天這一切,都不會發生了。”
自己在天災手下守護邊境幾十年的時間,自己竟然沒有發現絲毫端倪。
不僅如此,自己還在他的安排下,做出了許多不利於大夏的事情。
而這一係列事情,最終導致了天地母河斷流,大夏的守護屏障破碎。
而那位少女,也險些淪為神靈降臨的祭品。
如果不是這位少年及時趕來。
那大夏恐怕便真的要覆滅了。
顧清塵緩緩地從床上起身,搖了搖頭:
“總指揮長,過去的事,你沒有錯,這裡的將士也沒有錯,不用再說了。”
他像是想起了什麼,朝這個老人擺了擺手:
“你走吧,我想自己一個人在城裡逛逛。”
“好的大人,有什麼事馬上吩咐。”
總指揮長恭敬地點了點,隨即轉身離開了房間之中。
顧清塵下床活動了下筋骨,剛剛打開房門,便感到一股冷冽的寒風撲麵而來,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差點忘了,南部邊境,極寒冰島,本就是一片極寒之地。
顧清塵調動體內天地靈氣,將寒意逼出體外,沿著城牆一步一步往前走著。
此刻, 城外大雪紛飛,
死於自己劍下的那百萬異族的屍首已然被大雪完全覆蓋,城中的將士正在雪地裡不斷地挖掘尋找著。
顧清塵繼續往前走去,轉過一個拐角,忽然微微一愣。
在他身前,一個女人目光呆滯地站在城牆之上,一動不動地望著遠方,頭頂已經鋪滿了白雪。
像是已經在這裡站了很久了。
在她身旁,一位侍女小心翼翼地攙扶著她。
女人皮膚蒼白,一幅弱不禁風的模樣,卻身著一身威風凜凜的寬大袍裙,站在那,像是一位女皇。